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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一直好端端的慈安太后暴崩歸天,重病纏身的西太后卻神奇康復,隨後登上獨裁寶座。慈安太后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慈禧太后所害?我在上一篇《入宮之後謹小慎微,獨受恩寵卻遭受家法,哪件事讓慈禧時來運轉》文章中向讀者講述了慈禧太后因生子,而平步青雲,那麼,又是什麼原因,促成了兩宮太后由情敵,到同盟,再到政敵的轉變?(文章4200字,請耐心閱讀)

大學生扮太監招徠生意

咸豐帝的死亡,宣告了皇后與懿貴妃情敵關係的終結。

她們突然意識到,兩人間的關係因此驟變:面對嚴峻的局勢、共同的政敵,她們必須捐棄前嫌,攜起手來,結成同盟。

讓她們清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是贊襄政務的八大臣。他們太不將兩位新寡的婦人放在眼裡。咸豐帝死前,立懿貴妃懷中幼子載淳為皇太子,諭命載垣、端華、景壽、肅順、穆蔭、匡源、杜翰、焦佑瀛八大臣贊襄政務,並將隨身攜帶的兩枚印章“御賞”、“同道堂”,分賜皇后和幼子(載淳的那一枚“同道堂”印章由懿貴妃掌管),明確此兩印為未來小皇帝頒發詔諭的印信,“御賞”為印起,“同道堂”為印訖。按照咸豐帝臨終前所打的如意算盤,身後應該形成權力制衡的格局。咸豐帝死後,幼主載淳即位,隨後尊皇后鈕祜祿氏為母后皇太后,尊生母、懿貴妃葉赫那拉氏為聖母皇太后。按照兩宮太后理解,她們手上握有兩枚重要印章,在軍國大事上享有終裁權,凡她們同意的就蓋印,否則不蓋印。而八大臣則認為,他們拍板的事、擬定的諭旨和奏章,兩宮太后只管蓋印、不能更改。按此運作,兩位太后和小皇帝完全成為傀儡。

要換成一般的女人,可能只能聽任這幫權臣拿捏。偏偏西太后是個厲害角色,不願任人宰割。西太后勢孤力單,積極籠絡東太后,兩人為保權力和地位聯手對敵,並與被排擠出權力核心,又頗具勢力、很有能耐的奕訢集團結成聯盟。

於是,咸豐十一年(1861年)夏秋之際,大清國政治舞臺上,在兩宮太后與八大臣之間,展開了一系列你死我活的較量。結果,兩宮太后勝出,將自以為是、大意輕敵的八大臣一舉扳倒。

共同的敵人消失後,東太后和西太后手拉手走出同盟營壘,進入兩宮垂簾的同治時代。

小皇帝載淳端坐在養心殿龍椅上,身後設八扇黃色紗屏,東西兩宮太后在紗屏後對坐。皇上才五週歲多一點,明顯是個擺設,當家作主的自然是紗屏後面的兩宮太后。

一國只能有一主,弄出兩人來必然要出問題。

現在,對這兩位女人而言,昔日的醋海風波、患難與共已退隱遠去,一個難以迴避的問題擺在她們面前:到底誰是大清國第一主人?國事家事天下事誰說了算?

論身份,東太后要比西太后尊貴得多。東太后是以皇后身份被尊為皇太后的,西太后到咸豐帝死時仍為貴妃,連皇貴妃的臺階都沒爬上去,只是因為肚皮比東太后爭氣,生了個當皇帝的兒子,以生母身份被尊為皇太后。況且,鈕祜祿氏主宰後宮這麼多年,一直凌駕於葉赫那拉氏之上,當慣了第一人,當然不甘居他人之下。

論本事,西太后無論在權謀方面還是理政方面,都要比東太后高出一籌。《清宮瑣聞》載:“初德宗之立,本非出慈安意,其後垂簾制起,雖東西兩太后同訓朝政,而實則處分一切,仍西后意為可否。”從西太后個性、為人和能力看,她愛拿章程,喜歡決斷,這是完全可能的。但東太后也是一個有心計、有主張的女人,平日話雖不多,甚至看似木訥,但柔中有剛,在一些重要問題上,不說則已,一說說到點子上,而且凡事拿捏定奪都比較中正妥帖,令朝中大臣心悅誠服。

一個要鞏固至尊地位,另一個渴望獲得至尊地位。歷史將兩位都很要強的女人推上了同一個舞臺。

兩位太后天天面對面垂簾聽政,要決策的大事千千萬萬,決斷處置起來出現分歧在所難免,兩個人的明爭暗鬥也就成為必然。西太后骨子裡想獨把朝綱,表面上又不得不尊重身份比她顯貴的東太后,這使她很不痛快。

東太后用心下了一著十分重要的棋子。她自己沒生育兒子,但深知要保持自己的地位,關鍵是依靠皇帝。小皇帝一旦成人,她與西太后都得撤簾歸政、交出權力,他就是大清國說一不二的人物。因此,她撫養載淳非常用心。懿貴妃生下載淳後,按照清朝宮內規矩,必須交由六宮之主皇后養育。皇后利用這一有利條件,對小載淳精心呵護,無微不至,充滿關愛。懿貴妃倚仗自己是載淳的生母,自是一副尊長做派,動輒教訓,面目可憎。小載淳自懂事起,先知道世上有個慈祥可親的“皇額娘”,後知道還有另一個厲害可怕的“額娘”。他遭了“額娘”的訓斥,就跑去找“皇額娘”。而“皇額娘”呢,總會溫言細語撫慰他的心靈。天長日久,在同治帝載淳的情感世界裡,反倒覺得生身母親是東太后,而不是西太后。隨著同治帝的逐步長大,他成為東太后在與西太后鬥爭中的重要依靠力量。

兩宮太后的無以數計的暗鬥事件,如同地下潛流隨著歲月悄然流走了。那些事大多高度隱秘,只做不說,官史不載,人們只能透過事實窺見一二。但有兩個事件沒能包藏得住,特別顯眼,將兩宮太后較量的尖銳複雜性暴露無遺。

劇照 清代妃子

一個是懲處安德海事件——同治八年(1869年)六月,傳出安德海要下江南採辦御衣等物的訊息,一時廷臣譁然。清朝有“太監不得出都門,犯者死無赦”的宮規,這一舉動豈不壞了這一世世相傳的規矩!

帝師翁同龢曾在日記中大發感慨,“又聞安姓太監將往江南查考採辦諸物價值”,稱此為“異事也”。然對這一大出格之事,竟沒有一人露頭勸阻。

安德海出了京城,乘船沿運河南下,一路風光招搖。說是奉命去辦密差,自稱欽差,身著龍衣,船上有日形三足烏旗,船旁有龍鳳旗幟,並帶有站官、標兵、蘇拉、僧人及妻妾、太監、女樂數十人。所到之處,招納權賄。對他無法無天的做法,沿途無人敢於阻止。

進入山東地界後,安德海意外遭到山東巡撫丁寶楨的打擊。丁寶楨先是派東昌知府程繩武前去攔截捉拿,程繩武尾隨三天不敢下手。丁寶楨又急派總兵王正起發兵追緝,王總兵追到泰安將安德海一行拿下。安德海有恃無恐,被押到巡撫衙門後,厲聲咆哮,大鬧公堂,自稱奉皇太后之命前去辦事,誰敢如此待他等於找死。

丁寶楨不為所動,堅決要將他收監定罪,並奏報朝廷,請求處理意見。先有小道訊息傳入京城,對安德海平日所作所為看不順眼者,無不拍手稱快。翁同龢在日記中寫道:“聞太監安子行至濟南,為丁中丞執而下諸獄。……其家已查封矣,快哉快哉!”初六日下午,丁寶楨四百里加急將上疏呈到同治帝手中。同治帝命恭親王奕訢領內務府大臣就此進行討論。

於是,軍機大臣親書廷寄,下達處治安德海的命令:“指認明白,毋庸訊供,就地正法。”此令以六百里加急飛寄直隸、山東、河南、江蘇。當晚,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清史列傳》對這一事件作了如下記載:“八年,太監安德海私出山東,矯稱採辦御衣。寶楨奏聞,即飭屬嚴拿,獲之泰安,訊實具奏,得旨就地正法,並隨從太監人役等,斬絞如律。”

這一史說,有幾處明顯疑點:

第一,安德海不可能“私出”山東,不經西太后首肯,他是不可能擅自出京的。安德海,是西太后在眾多太監中最寵愛的一個,直隸南皮人,入宮後人稱“小安子”。咸豐帝死後,西太后與贊襄政務八大臣展開生死決鬥,小安子立下汗馬功勞。他冒殺頭之險偵探肅順等八大臣動向,探察東太后舉動,及時為主子決策提供重要情報。當時,身居熱河避暑山莊的西太后,實際已被軟禁起來,但她要發動事關生死榮辱的一役,必須迅速將一份重要情報,密送給遠在京城的恭親王奕訢。關鍵時刻,小安子成功扮演了一出苦肉計,捱了西太后一頓暴打後,拖著滿是鮮血的身子,脫離禁衛森嚴的避暑山莊,將重要情報送達目的地。西太后對小安子的耿耿忠心和精明能幹非常欣賞。鬥敗八大臣,西太后得勢,小安子也就更加得寵,紅得發紫。

小安子十分能耐,對西太后喜愛什麼、討厭什麼,無所不知,而且什麼事只要交他去辦,總能順著主子的心意辦得妥妥帖帖。他還善於表演,主子誇他,就會裝出感激涕零的模樣;主子斥責他,就會裝出痛不欲生的可憐相,而且裝得形同自然。隨著在宮內地位、權勢的急劇增長,他也就流露出仗勢欺人、目無綱紀的做派來。宦官跋扈,朝臣側目。但西太后仍寵愛他,她的生活中已經少不了小安子。他天天要侍奉西太后,別說離開很長時間,就是離開一天半日,西太后也會很快發現。這就是說,安德海這次違規出宮辦差,絕對是經過西太后同意的。

第二,東太后和同治帝對安德海違製出京未加勸阻,這很不尋常。太監出京辦差就是殺頭之罪,精明過人的安德海在宮裡混得這麼久了,不可能不知道這條要命的規矩。儘管他知道西太后寵著他,是他的靠山,但此事性命交關,光西太后一人為他撐著很可能玩不轉,這是他應該算計到的。按照他的精明老到,動身之前必會設法獲得皇上和東太后的同意。《滿清稗史》就說:安德海去南方辦差,是經同治帝點頭的。但同治帝點頭准許之後,轉身便向東太后獻計:安德海必出都門。出都門一步,即可斬。東太后見同治帝除安德海心切,也表示支援。同治帝問她:何人能除安德海?東太后答:汝欲求有肝膽之人,唯山東巡撫丁寶楨可恃。於是,同治帝急求東太后密告丁寶楨,伺機除掉安德海。

事實上,丁寶楨曾於上年十二月進京,受到皇帝、皇太后七次接見。他雖是以鎮捻有功受賞的名義得以覲見的,但連續被接見七次,絕非尋常。有人推測,很可能就與密商除掉安德海有關。

丁寶楨收監安德海之後,七月初三日,先將奏摺呈給恭親王奕訢。奕訢拿到這份與西太后密切相關的奏摺,沒有先送正在看戲的西太后,而是火速求見東太后。於是,“東太后立命誅之”;奏報同治帝,也下達同樣的旨意。在這個問題上,恭親王奕訢堅定站在東太后與同治帝一邊。

由於西太后獲知這一情報比他們晚,皇帝、東太后、恭親王三人力主斬殺安德海,加上廷議也附和,西太后一人再難翻天。在祖制和強大輿論的壓力下,西太后不得不在處斬安德海的諭旨上蓋上“同道堂”印章。

由此可見,這一事件是東太后與同治帝、恭親王奕訢精心運作的結果。

經歷這一事件後,西太后與同治帝母子關係進一步惡化。同治帝前去請安時,往往出現這樣一種情景:與東太后熱熱乎乎,有說不完的話;與西太后冷冰冰的,有時說上一兩句話,也讓人看出,純粹為了應付場面。

丁寶楨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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