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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篇】

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有起必然就有伏。74軍和第57師在上高會戰中給予日軍重創並獲得極大榮譽,但由此日軍也將74軍視作頭號“勁敵”,一心想要消滅而後快。

1941年的第二次長沙會戰中,由於日軍破譯了第九戰區的無線電密碼,這樣74軍的所有行動幾乎是完全暴露在日軍視野之下。就在74軍呈一字長蛇向西挺進時,日軍以第3、第6兩個王牌師團對74軍實行腰斬和堵截行動,特別是行進在行軍佇列中間的58師,遭遇日軍花谷旅團的側擊,損失極為慘重。而前鋒部隊第57師由於及時搶佔了春華山要地,憑藉地形拼死抵抗,頂住了日軍第6聯隊的突襲。但在隨後的撤退掩護作戰中,第57師步兵指揮官李翰卿將軍犧牲,74軍也遭到了巨大損失。但第57師卻在戰後因為春華山戰鬥表現出色而受到嘉獎,但第58師師長廖齡奇卻因擅自離隊而被處決。

時任第58師副師長的張靈甫因此升任第58師師長一職。這裡筆者想簡單談談第74軍和第57師此時內部人事情況。

作為第74軍的開拓者,第一任軍長俞濟時為部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並且從1938年開始,為了讓旗下部隊團結融合,實行了軍官在74軍系統內有序流動。第二任軍長王耀武實際是74軍的鑄造者。74軍在王耀武手裡大放光芒,獲得的榮耀和戰績也最多。當然王耀武也非常感謝俞濟時對他的鼎力支援。在俞濟時的幫助下,將第74軍中比王耀武資歷更深,和俞濟時關係更親近的一些將領相繼調離。例如第58師師長馮聖法、陳式正,副師長何凌霄等人。

第57師本來就是外來戶,而餘程萬師長在57師也算個外來戶,他僅僅是從老部隊49師帶來了自己的老部下陳噓雲。

對於第57師的人事,王耀武實行的是逐步同化的戰略。先將原51師的副團長杜鼎調到了57師當團長,又先後將軍直屬工兵團團長孫進賢和原58師的參謀主任柴意新調到第57師任團長。

實際上57師3個團長,僅周義重一人是屬於原來57師的,而其他人都有著極重的中央系和74軍的背景。但57師內部並未傳出多少紛爭,一是原來57師的老人,如施中誠、李琰等人對此表現得非常大度和寬容,二則是進入57師的“外來戶”軍官們也用自己的英勇表現證明了配得上相應的職務。

到此,就要提到第57師最為著名也最為榮光的一戰——常德保衛戰。此戰57師以一師之眾頑強抵抗日軍近1個半師團的強攻近半月之久,最後全師官兵戰死4079人,戰傷2037人,失蹤358人,幾乎傷亡殆盡。此次戰役,第74軍,第57師以及第74軍炮兵團各獲得一面榮譽旗。一個軍在一次戰役中就獲三面榮譽旗,這在抗戰八年中極其罕見,也是極大的榮譽。與此同時,第57師在常德城堅守到最後時刻壯烈犧牲的團長兼參謀長柴意新將軍被破格追晉中將,率部重新奪回常德的團長杜鼎獲五等雲麾勳章。

常德保衛戰後,張恨水以此為背景寫下了《虎賁萬歲》一書,更是讓57師家喻戶曉,但是第57師師長餘程萬卻黯然離職。其中緣由筆者不想多費筆墨。

第57師常德會戰後,剩餘官兵不到三百人,另外還有一些官兵,如留守處和受訓官兵以及尚在集訓的新兵,加在一起總計也不到2000人。如此光榮而輝煌的部隊不能就此解散,重建工作自然成為後續工作的重中之重。這時候王耀武選擇了常德會戰後在陸軍大學畢業的李琰接任第57師師長。

前文已經反覆提到過李琰將軍,他是57師從建軍開始就在57師的老人,而且抗戰八年戰績彪炳。李琰在上任前給家中二弟書信中寫到:

“57師犧牲殆盡,餘師長率百人突出,領袖怒其不能以身殉國,必將處以極刑。兄此去抱定必死之決心,期以完成大忠大孝。至於家事,望弟等有以減兄之責……”

以此同時,原第57師師長,74軍副軍長後調任第100軍軍長的施中誠又調回74軍任軍長。施中誠將老部下,因田家鎮戰鬥撤退受影響而離開57師的楊宗鼎調回74軍任參謀長。

李琰在老長官的支援下,重建工作更為順風順水。一邊嘉獎傷愈官兵,整訓新兵,一邊從74軍各部中抽調基層軍官補充57師。但就在該師還在重建階段,豫湘桂會戰爆發了。8月底,57師被調到邵陽執行守備任務。57師剛重建不久便又要接受巨大考驗。

隨後為掩護軍主力向西撤退,第57師171團負責邵陽城守備任務,而面對的卻是日軍37師團近一個師團的攻擊。第37師團在付出傷亡300餘人的代價後佔領邵陽城,而171團團長杜鼎也因守城的優異表現獲得嘉獎。

也許會有讀者質疑,造成日軍三百多傷亡就能獲嘉獎?要知道171團以區區一個團的兵力拖住了日軍一個師團近10天。何況第37師團在豫中會戰中全師團也僅僅傷亡九百餘人而已,現在一個邵陽城就讓該師團承受一次會戰近三分之一的損失。由此可見,即使是重建的“虎賁師”,表現出的也是強悍的戰力和頑強的意志。

1945年的湘西會戰(日軍稱芷江作戰),又成了第74軍和第57師光輝的時刻。此次戰役,以中國軍隊勝利告終,也是日軍在其侵華戰史上唯一承認的敗仗。57師的宿敵116師團、34師團和68師團一部都再次遭遇重創,特別是109聯隊,此次戰役戰歿近八百餘人,是該聯隊建隊以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戰後74軍軍長張靈甫獲四等雲麾勳章,第57師師長李琰獲四等寶鼎勳章。

應該說第57師在抗戰八年中是一支光榮的部隊,而且軍紀嚴明,特別是駐守常德期間備受當地民眾信賴。這一切都和該師所有官兵密切相關,特別是這支部隊的軍官們。筆者謹以此文,紀念第57師為抗戰犧牲的團長龍子育、步兵指揮官李翰卿、參謀長兼團長柴意新,以及所有為國捐軀的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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