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公元前208年),又名陳涉,陽城(今河南登封) 人;吳廣(?~公元前208年),又名吳叔,陽夏(今河南太康) 人,他們都出生於貧苦農民家庭,年年月月當牛做馬,卻過著飢寒交迫的日子。同時又看到千千萬萬的勞動農民都在死亡線上掙扎著,對於這個人吃人的社會,在他們的心中深深地埋下了憤懣和不平。
秦朝末年,封建國家的徭役、賦稅繁重,刑罰殘酷。據史書記載,當時的力役比過去高30倍,田租、口賦(人頭稅)是過去的20倍,農民感到最沉重的負擔是兵役和徭役。按政府規定,個成年男子,每年要為政府服徭役1個月,一生要在本郡服兵役1年,又要到京師或邊疆戍守1年。
秦始皇為了滿足自己的奢侈生活,無休止地徵發徭役,大興土木,勞民傷財才。在統一六國過程中,他派人將六國宮殿圖樣描繪下來,在咸陽照樣修建。據記載,僅阿房宮的面積,東西就有500步,南北50丈,上面可容1萬人,下面可豎立5丈高的大旗。當時興建的離宮別館達700餘所。秦始皇不僅為他生前修建了豪華的宮殿,而且還為他死後準備了同樣豪華的陵墓,這便是與阿房宮齊名的驪山墓。這座墳墓高50餘丈,周圍5裡多,內築各式宮殿,陳列著各色珍奇珠寶,用明珠作日月星辰,用水銀作江河湖海。據史書記載,僅修驪山墓就動用刑徒及奴隸70萬人。加上防匈奴、戍五嶺、築長城、修馳道、搞運輸的人,當時全國約有2000萬人口,而被驅使的竟有200 萬人之多,造成“丁男被甲,丁女轉輸;苦不聊生,自徑(縊)於道樹,死者相望”的悲慘情景。秦朝的賦稅十分沉重,徵收總額佔農民收成的2/3,造成男子力耕不足糧餉,女子紡織不足衣服”。廣大農民死的死,逃的逃,土地無人耕種,沃壤變成荒野。人民不堪忍受,敢怒而不敢言,秦朝的法律非常嚴酷,人民舉手投足,動輒陷刑。統治者對人民進行斬首、車裂、族誅連坐。且一人犯法,滿門剿斬,一家被罰,四鄰遭殃。每年被酷法虐害的百姓成千上萬,以致造成“赭衣(穿罪服者)塞路,囹圄(牢獄)成市”的慘象。秦二世陰謀取得帝位後,深怕人民不服,先後殺扶蘇、蒙恬、蒙毅、李斯等宗室大臣及兄弟姐妹等幾十人,引起統治階級內部大混亂,以致群臣人人自危,欲叛者眾。秦二世統治時期,宦官趙高專權,對人民更加殘暴,廣大人民忍無可忍,一場人民起義的急風驟雨即將來臨了。
公元前209年7月,900個貧苦農民在秦朝兩個尉官監押之下,被徵發去戍守漁陽(今河北密雲縣西南),陳勝、吳廣被指定為這支戌邊隊伍的屯長。他們走到大澤鄉(今安徽宿縣北),遇上連日大雨,道路不通,無法按期到達。接照秦法規定失期當斬,死亡威脅著每一個人,陳勝便和吳廣商議:現在逃亡是個死,起來造反也不過是個死,同樣是死,為什麼不拼死幹出一番事業呢?他們又分析了“天下苦秦久矣”的形勢,認為只要敢於舉起義旗,必能得到天下響應。於是,他們下定決心發動起義。
在發動、組織起義的過程中,陳勝、吳廣表現出高度的革命膽略和傑出的組織才能。首先,他們用秦始皇的長子扶蘇和楚將項燕的名義號召群眾爭取人心,擴大影響,發展革命力量。其次,他們利用樸素的、帶有宗教色彩的辦法以打動同行的守邊農民,造成起義所必須的輿論。他們事先寫好“陳勝王”的丹書,藏在魚腹中,然後再買回來,破腹後現出丹書,使皮卒大為驚奇,認為起義是天數。到了晚上,吳廣又躲在黑暗處,點起篝火,學狐狸的聲音呼喊:“大楚興,陳勝王。”號召起義,戍卒聽到後更為驚奇,大家另眼看待陳勝。當一切準備就緒,陳勝、吳廣就找機會殺死押送戍卒的兩個將尉。然後又動員大夥說:咱們路上遇雨誤期當斬,壯士不死便罷,死就應當死得壯烈!那些王侯將相難道是天生的貴種嗎?動員激發了大家的鬥志,人們衝著陳勝高喊:聽你的!大夥當即袒露右臂共同對天盟誓,決心推翻秦朝。900個貧苦農民在陳勝、吳廣的帶領下,“斬木為兵(器),揭竿為旗”,向秦王朝進軍。中國封建社會第一次威武雄壯的農民起義就這樣爆發了。
起義爆發後,大家推舉陳勝為將軍,吳廣為都尉,他們迅速攻佔了大澤鄉和蘄縣,不到一個月又攻佔了安徽、河南交界地區的五座縣城,各地農民紛紛響應。當義軍攻佔中原重鎮陳(今河南淮陽)時,已是擁有兵車六七百乘,騎兵十餘人、步兵數萬人的浩蕩大軍了。陳勝在當地召集三老、豪傑商議建立政權的大計。人們讚揚陳勝、吳廣“伐無道、誅暴秦”的功績,擁立陳勝為王,封吳廣為都尉,建立政權,國號“張楚”。
陳勝、吳廣領異起義和“張楚”政權的建立,如一聲春雷,震動了全冥。旬月之間天下響應,出現了“天下從之如流水”、“雲徹席捲方數千裡”的大好形勢。從黃河流域到大江南北,興起了十幾支農民起義軍,其中包括劉邦、項羽、陳嬰、黥布、彭越等人領導的隊伍,總數達10萬人,形成了一個聲勢浩大的全國性農民革命高潮,顯示了農民革命的巨大的威力。
陳勝起義軍明確提出“伐無道、誅暴秦”的戰鬥目標,打擊矛頭直指秦王朝。起義軍在陳地建立政權後,便兵分三路,西進伐秦:一路由吳廣率領準備奪取秦的軍事重鎮和最大糧倉所在地滎陽(今河南滎陽縣西北);一路由宋留率領,遷回南陽,西叩武關,從側翼進攻咸陽;另一路由周文率領,進攻關中,直取咸陽。三路大軍所向披靡,勢如破竹,橫掃中原。其中周文率領的一支主力部隊,西進途中不斷吸取農民參加義軍,進抵函谷關時,已形成擁有兵車千餘乘、戰士數十萬人的強大隊伍。這支隊伍,一路拔城破關,銳不可擋。9月,義軍打到距咸陽只有百餘里的戲地(今陝西臨潼東北),給秦王朝造成了極大威脅。
訊息傳來,秦二世集團大為驚慌,急忙赦免在驪山修墓的幾十萬“刑徒”和“奴產子”(奴隸之子),倉促組成一支軍隊,由章邯率領,向起義軍瘋狂反撲。周文這支義軍雖作戰英勇,但因發展太快,孤軍深入,而且缺乏訓練和戰鬥經驗,幾經苦戰,被迫撤出函谷關。最後在澠池(今河南澠池縣)一戰,再次失利,周文兵敗自殺。秦將章邯乘勢東下,進逼正在圍攻滎陽的農民軍。吳廣一軍久困滎陽不下,內部發生分裂。吳廣被部將田臧假借陳王命令殺死。接著,田臧便率軍西向迎戰章邯,倉(今河南滎陽西)之戰,田臧兵敗被殺,這支義軍也失敗了,章邯又轉過頭來,驅兵向起義軍中心據守的陳地進攻。陳勝親自指揮義軍英勇抗擊秦軍。但終因兵力單薄,孤軍無援,在離陳轉移中,於12月在下城父(今安徽亳縣東南)破叛變的車伕莊賈殺害。
陳勝、吳廣雖然犧牲了,但是,響應陳勝、吳廣起義的其他農民起義軍繼續堅持反秦鬥爭,一直到項羽、劉邦領導的農民起義軍最後推翻秦王朝的統治。
陳勝、吳廣領導的農民戰爭,雖然前後只有6個月時間,但是他們領導的是我國曆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農民起義,陳勝是我國農民革命史上第一位農民領袖,“張楚”政權是我國封建社會第一個農民革命政權,其“奮臂為天下唱”的首創精神,“伐無道、誅暴秦”的革命思想,“斬木為兵、揭竿為旗”的英雄氣概,在我國廣大人民的心目中立下了一塊不朽的豐碑,為以後歷代農民革命樹立了光輝的榜樣。這次起義沉重地打擊了秦朝的腐朽統治,為推翻秦王朝奠定了基礎。陳勝、吳廣推翻秦朝政權的首義之功將永垂青史。
①《漢書·嚴安傳》
②《漢書·食貨志》
④《淮南子·兵略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