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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裡塞滿了屍體,他們肩膀、手臂上的面板雖然已經脫落,但還與指尖相連,漂浮在水面上,看上去至少長了兩倍多(指手臂)。岸邊湧來無數嚴重燒傷者,他們在呻吟,嘴裡唸叨著‘救命!’‘給我水!’‘水!’被擁擠的人群推進河裡的人,很快就變成了屍體……那是一個活生生的地獄!” 這是日本作曲家、指揮川崎勝,在一次紀念活動中,回憶自己在廣島原子彈爆炸當天看到的場面。

川崎勝在河邊看到的場面,河裡塞滿了屍體

川崎勝生於日本廣島(1924年4月19日),其父親為日本著名歌劇演員川崎豐。1943年,正在東京音樂學校學習的川崎勝(19歲)被徵召入伍,成為了舊日本陸軍廣島運輸團、第二分隊的一名士兵。由於他的視力差但聽力好,當時主要負責的是監聽聲吶訊號。在廣島遭到原子彈轟炸的前一段時間,川崎勝肺部感染,暫時住到了廣島西觀音町的親戚家,這裡距離爆心約1.5公里。

川崎勝從廢墟爬出來,看到的大概就是這麼個場面,像這種型別的繪畫,也算是廣島長崎特色了

“整個世界變成了白色,接著變得陰暗模糊,透過旋轉的灰塵,我看到房子正在垮塌,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原子彈爆炸後,川崎勝被埋在廢墟中並且失去了知覺,但他很快就醒了過來,並從廢墟間的縫隙逃了出去。與其他倖存者一樣,從廢墟中爬出來的川崎勝很難辨認周圍的一切。穿過陰暗的灰塵和濃煙,他看到一些奇怪的人,他們高舉著胳膊,手臂和手還在搖擺。走近川崎勝發現,這些人之所以擺出這樣奇怪的姿勢,是因為他們被嚴重燒傷,只能透過這種辦法,來儘量避免燒傷的身體表面彼此互相摩擦,以此減輕疼痛。

倖存者們逃離燃燒的城市

川崎勝感到體力難支,癱倒在地上,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左耳朵下方有一個很大的撕裂口,鮮血正在從傷口中湧出。幸運的是,附近有一個人看到了躺在地上大出血的川崎勝,過來將他扛到肩上,向河邊走去。他倆在廢墟間穿行,速度極慢,路兩旁正在燃燒的房子,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不斷地轟然倒塌。多虧了這名陌生人的幫助,川崎勝才得以逃離燃燒城市中心。

臨時救護站內的倖存者

傍晚時分,川崎勝被送到廣島市附近的大竹市立大竹小學校,躺在操場上,這所學校的操場成為了倖存者的臨時救護站。當天晚上,一名來自九州的軍醫,在川崎勝發著高燒,沒有任何麻醉藥的情況下,給他清洗、縫合了左耳下方的撕裂口。“我承受了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劇痛,那種感覺,就像用一把燒的通紅的鉗子,將我身上的皮肉夾起來一樣,我疼的慘叫起來。”川崎勝後來回憶。

被大火籠罩的廣島市區

本以為傷口會逐漸好轉,但令川崎勝沒有想到的是,軍醫為他處理完傷口的第三天,由於輻射,他的傷口化膿非常嚴重。無奈,軍醫只好把之前縫合好的傷口再拆開,清洗、縫合,川崎勝又體驗了一次生不如死的感覺。

老年的川崎勝

日本無條件投降後,川崎勝完成了學業,成為了一名作曲家。1975年,他根據自己的切身體會,創作了《祈禱之歌:第一首哀悼歌》(祈りの曲 第一哀悼歌),並將它捐贈給廣島市。此後每年的8月6日,在廣島和平紀念儀式上都會播放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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