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最大的種族屠殺不是由槍炮實現的,而是由一場又一場的瘟疫實現的。”
天花、鼠疫、流感,從人類誕生開始,由各種致病細菌和病毒引起的瘟疫就是籠罩在文明之上的死神之影。
在古代人們對細菌與病毒知之甚少,只能望“疫”興嘆,因此瘟疫成為了無數文明興盛與衰落的轉折點。
它摧毀了曾經軍政盛極一時的古羅馬帝國,也毀滅了神秘遙遠的瑪雅文明。
直至今天人類與瘟疫的鬥爭仍未結束,伴隨著科技的進步人類在未來能夠戰勝它們嗎?
這一切現在在還不得而知,但也許我們能透過回顧往昔,仔細觀察歷史上每一場瘟疫的“興起”與“沉默”來指導我們現在的生活。
那接下來陳扒皮就來帶你看看歷史那些可怕的瘟疫最後都是怎麼消失的。
一、鼠疫“它是上帝之鞭,把不復榮光的人間化作黑色的地獄。”
這是中世紀歐洲一首基督教歌謠對鼠疫的形容。在那個愚昧的時代人們把鼠疫的橫行當做上帝降下的天罰。
在公元六世紀,當時的埃及商人在北非和拜占庭帝國之間有一條固定的商路,商路從埃及的塞得港出發由北向南穿過整個北非,再穿過歐洲南部,最後抵達中東地區。
埃及商人們沿著商路把產自埃及的香料、黃金運給歐洲和拜占庭的貴族們,但於此同時,也沿途灑下的鼠疫如野火般的種子。
從公元542年開始,鼠疫的野火便開始沿著這條商路,熊熊燃燒,所過之處皆成人間地獄。這一“燒”就是六十年,在威霆最盛之時鼠疫每天可以收割三萬人,最後死亡的人口總數接近一億。
當時稱霸一方的拜占庭帝國也從此一蹶不振,不久滅亡。
諷刺的是那時歐洲民眾十分的愚昧和迷信,他們把鼠疫單純的歸因於上帝的懲罰,因此認為去教堂裡禱告就能得到上帝的寬恕,免於滅頂之災,殊不知人群過於集中的教堂反而成了,鼠疫傳播的絕佳場所。
一場鼠疫結束之後歐洲的宗教勢力反而是死傷最嚴重的人群,這不得不說是莫大的諷刺,不過這也為後來歐洲的文藝復興奠定了基礎。
說回正題,當時的歐洲人民不僅迷信,還不講究衛生,他們認為洗澡有害健康,所以一輩子只洗兩次澡,一次是出生的時候,一次是入棺的時候。
個人衛生差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公共衛生更差,那時的歐洲堪比現在的印度。
人民把大小便和生活汙物都隨意的倒在大街上,歐洲建築又喜歡扎堆,再加上不修排水,一來二去造成了鼠類等齧齒動物橫行,這又讓鼠疫360度無死角的在城市中傳了個遍。
在歐洲人民如此多的騷操作下,要說這次鼠疫的消失人類在其中起了什麼積極的主動推動,那是真沒有……
這次鼠疫的消失更像是那個胡蘿蔔商量怎麼打敗兔子的笑話——胡蘿蔔說:“我們讓它使勁吃,等它把我們吃光了,它就餓死了。”
這次的鼠疫就是這樣,人們只能硬抗,扛不動的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扛的動的接著扛,到最後剩下的“極限挑戰”冠軍睜眼一看方圓百里好像就他一個人了,病毒也一看——“好傢伙,我倒是想把他也感染了,可是好像沒有活人能把我帶過去了。”
而且這時邋遢的歐洲人民終於醒悟了,他們開始講究個人衛生,在城市中改善排水系統,給鼠疫的傳播再添上了一道牆。於是乎失去了活人為載體的病毒此刻就要麼死亡,要麼陷入了沉睡,再也沒人陪它玩這個生死大接力。
這場鼠疫也就這麼略顯悲壯的結束了,與瘟疫的第一次大對壘,人類完敗。
二、西班牙大流感說起西班牙大流感,首先要為西班牙正個名。實際上雖然被叫做西班牙大流感,但西班牙大流感的起源和西班牙並沒有什麼關係。
事實是,西班牙大流感是起源於美國堪薩斯的芬斯頓軍營,隨後才傳遍了整個世界。
不過……你懂得,美國人嘛,扣帽子老手了。
從1918年在老美那爆發開始,到世界性爆發,
這場流感集中禍害了800萬西班牙人。到1919年底共造成全世界20%的人口感染,全球死亡人數保守估計超過2000萬,更為激進的上限估計更是達到了接近1億人,比一戰二戰加起來的死亡人口還多。
這場流感也偶然間造就了一些“積極”影響,那就是因為勞動力銳減和生產停滯,導致在很大程度上逼迫了歐洲各國提早結束一戰。
在這場流感裡,剛步入現代社會,以為已經可以凌駕在自然之上的各國慘遭蹂躪。非洲的和拉美的銅礦無人開採 ,烏克蘭的大片玉米無人收割,全球轟轟烈烈的機器大生產,一夜間寂寂無聲。
但是,僅僅過了18個月,如疾風暴雨般打得人們措手不及的西班牙流感,就神秘的消失了。
其中的原因是什麼呢?
其實還是和鼠疫消失的原因差不多。
在殺傷力極強的第二波流感中,病毒殺死的大部分為青壯年,而老人和孩子反而沒什麼事,其原因是因為太過強大的免疫系統反應過於靈敏,簡單來說,就是流感病毒的侵入後,青壯年由於免疫系統的強大所以會出現過激反應,用力過猛就導致呼吸衰竭。
當時的青壯年是社會的主要流動源,當這部分人群迅速被病毒收割後,病毒可以藉助的流動人群就少了許多。
而在數月之後那些撐下來的青年人和老人孩子,自愈之後慢慢獲得了抗體,再加上後來的隔離措施,西班牙流感這才失去了傳播的可能,消失在了歷史舞臺上。
這就是西班牙流感從爆發到結束的全過程,這一戰,人類慘敗。
三、天花終於輪到我們的最後一位病毒同學登場了。
這位姓天名花的同學,一看名字就霸氣側漏,事實上它的確人如其名,天花是有史料記載以來最古老的瘟疫,被稱為——“瘟疫之王”。
但也正是這個瘟疫之王成為了人類首個完勝的瘟疫。
最早的天花記錄出現在古埃及,連公元前1156年去世的法老拉美西斯五世木乃伊上都檢出了天花病毒的殘留RNA。從古至今被天花病毒奪去生命的帝王就多達二十幾個,更別提有多少無名大眾被它所收割了。
而人類歷史上最可恥的一幕也和天花病毒有關。
1495年歐洲人踏上美洲大陸時,為了消滅原住民,搶奪他們的土地,歐洲殖民者把天花患者用過的毯子送給了印第安人。
這一卑劣的舉動導致原住民人口銳減,原來人口在2000-3000萬原住民,在約100年後,僅僅剩下不到100萬人,成為了美國口中的少數裔群體,堪稱一場無聲的屠殺。
在美國利用天花投毒印第安的幾百年前,我們的老祖宗卻已經在開始研究怎麼戰勝這個惡魔。
在十六世紀,中醫率先嚐試用病毒接種的方式實現免疫,這種方法被稱為人痘接種法。即將天花患者的病痂刮下,作為豆苗種到健康者身上,透過使用這種方法,許多人獲得了免疫,求得生機,到了十八世紀這種方法傳入了歐洲。
但是人痘法也有很大的缺陷。被接種者雖然獲得了免疫天花的能力但對其他疾病的免疫能力卻下降了很多,更要命的是有些時候本來沒得天花的人接種了豆苗,結果成功得了天花……死了。
當時的歐洲醫生甚至發明了一個專業術語——接種運氣。簡單來說就是人生如戲,純靠運氣。
事情到了1749年,英國一個牧師家庭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我們的瘟疫首殺獲得者——詹納出生了。
詹納出生後不久,他的父親就去世了,幸虧他還有一個哥哥照顧著他。愛弟心切的哥哥本來想好好培養詹納,讓他繼承父親的衣缽成為一個優秀的牧師,但是那個時候天花十分的流行,詹納從小目睹了太多親人朋友被天花奪去生命。
於是詹納十三歲那年告訴哥哥——要相信科學,轉頭就報了醫學專業,三十二歲時拿下學學位,成了詹大夫。
在此期間他他潛心研究如何攻克天花,但一直無果,直到某一天當地一個擠牛奶的姑娘說了一句——“牛得了天花從來不會有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好似一陣驚雷,瞬間驚醒了詹納,於是他想到,如果用奶牛的痘株接種到人類身上,可能也不會出現症狀。
興奮的詹納當場就決定騷擾奶牛去,結果正如詹納所料,接種了牛痘後的人們不僅獲得了強大的天花免疫力,而且也不會出現人痘那樣的副作用。
詹納的技術迅速在歐洲普及開來,繼而推向了全世界。
1979年,世衛組織正式宣佈天花正式從人類社會消除,成為了人類首次戰勝的瘟疫,這一戰,人類漂亮!
結語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宮崎駿導演的作品《風之谷》,裡面描繪了一個因為被人類文明過度汙染而廢棄的世界,在那個世界大地上覆蓋著名為腐海的巨大菌落。腐海會釋放出瘴氣殺死所有靠近他的生物,正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奪走了人類家園的菌群,最後主角卻發現它們是在淨化著原來被人類汙染的世界。
我想人與世界存在著一種應有的平衡,超過了這個平衡,就會出現亂象。自然會以最雷霆萬鈞的手段來糾正我們。
瘟疫也好,戰爭也罷,也許都是自然糾正我們的一種方式,而我們要為之付出高昂的代價。
願我們敬畏自然、敬畏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