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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古已有之,象北歐的維京人和活躍在地中海的腓尼基人等,都是非常著名的海盜。古羅馬時期的海盜活動曾經十分猖獗,當它有天成為統治者們的心腹大患時,羅馬帝國曾徵集了12萬人的軍隊,4000騎兵和270艘戰船去剿滅海盜。維京海盜是中世紀最臭名昭著的海盜,“維京”在北歐語言中有著兩重意思:首先是旅行,然後是掠奪。公元8世紀——11世紀,維京海盜遠航的足跡遍及整個歐洲,南臨紅海,西到北美,東至巴格達。從16世紀開始,隨著新航路的開闢,海盜又開始猖獗起來。由於科技的進步,船隻變得更快更好,各國的利益競爭和對殖民地的野心提供了海盜活動最大的溫床,北非的海岸又重新成為海盜的中心,他們有的甚至活躍到19世紀,這是海盜發展歷史上的黃金期。隨著工業時代的來臨,各國商船的形體增大,通訊技術改進了,海軍巡邏更嚴密,海盜們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輝煌,從18世紀末到19世紀初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幾乎銷聲匿跡。然而,海盜並未從此絕跡。20世紀,在一些海盜曾經出沒的地方,由於沿岸國家內亂等因素又出現了海盜的身影。可以說,海盜是與航海業相伴相生的,海盜活動一時會活躍,一時會衰弱,但很難絕跡。從我開始在船舶工作後,就一直被告誡海員必須時刻做好與海盜做鬥爭的準備。在船舶工作期間,也曾有過幾次與海盜遭遇的經歷,這裡僅記敘其中的一次。

1984年10月20日當地時間晚上5點,由代理安排的交通艇載著我們部分下地船員從新加坡紅燈碼頭風馳電掣般地駛回錨泊於東錨地的“德興”輪。帶著給家人採購的那時在國內還算稀罕的給家人、戀人或朋友的禮物,憧憬著即將回到國內與親人見面的溫馨場面,每一個人都沉浸在喜悅的心情中。

6點整,隨著汽笛的的一聲長鳴,“德興”輪開始緩緩地起錨,向著目的地——天津新港進發。20:45時,船過Horseburg燈塔不久,跟隨我輪不遠處的上遠“赤峰口”輪的船長透過高頻電話,要求與他的老同學——我輪船長進行通話,於是,受三副指派,剛操了一小時舵轉為副班水手的我立即離開駕駛臺前去叫喚船長。那時船上的規矩是:航行中,船員如人在房間時是不得鎖門的。船長房間的門是開著的,我連著呼喚了幾聲都無反應後即根據習慣到了餐廳,果不其然,船長正和弟兄們一起,“今天的新加坡電視蠻精彩的,讓我老同學稍等一下吧”。我也就按吩咐回到駕駛臺給三副做了回覆。

約一刻鐘後,我正在海圖室內練習一個海圖作業時,進駕駛臺的門突然開了,船長、政委和治保主任魚貫而入,讓我差點驚呆的是船長的手裡還握著一把手槍!駕駛臺內的空氣頓時緊張到了快要爆裂的程度。

“你們駕駛臺有什麼異常發現沒有?”,這時,我們在駕駛臺裡的人都像墜入了雲裡霧裡,個個如丈二和尚都摸不著頭腦。政委在這時開了腔:“船長房間剛才發現失竊了,懷疑是海盜光顧過了”。

於是,立即啟動應急部署,首先組成搜尋組進行地毯式大搜查。一組從前往後搜尋各大艙、倉庫及各層甲板包括桅杆、天線和一切的機器處所等;一組從上往下搜尋機艙各部位;一組逐個搜查船員艙室。治保主任還專門交代了進入各處所搜查時的安全要領,為了防止發生被可能還在船的海盜的傷害,記得第一個進入房間的人的初始姿態真有點像“鬼子進莊”式的味道。

搜查的結果是:船長房間失竊物品計有彩電1臺(是分公司託帶到上海的)、收錄機1臺、望遠鏡2架、對講器2只,船長個人財產坡幣170元、袖珍計算器1只和2把電動剃鬚刀;未發現外來人員在船;在尾甲板右側扶手欄杆上綁著一根平時綁大纜用的邊蓋繩並還拖入水中,船長甲板至尾甲板的外走廊通道上有明顯的剛踩踏過的腳印痕跡。綜合分析的結論是:海盜在我輪於新加坡海峽航行途中,利用暗夜掩護,乘快艇接近我船尾胯部,搭梯子或繩索攀爬上船,從外走廊通道直接進入船長房間作了案。

儘管已過去了多年,但我對此事依然是印象深刻,其原因是:雖然現在對這事的敘述很平淡,可在事後對可能發生的幾種情況的後果分析還是相當讓人心驚肉跳的。譬如:我在初次叫船長時未進入船長房間,如當時海盜正在船長房間內而我進入的話,我將面對什麼樣的局面?又譬如:海盜作案時,假如船長正在房間內,結局又會是如何?

記憶中自從發生了這次事件後,公司的防海盜工作自此真正得到了重視,尤其是船員的主動防範意識一下子加強了,因為以前公司船舶真正發生海盜登船的事件幾乎沒有過,所以那時船舶開會時強調一下防海盜要重視,主要是針對駕駛臺值班人員提的要求,實際操作中很少有船舶專門安排防海盜巡邏班,船員的危機意識也比較淡薄。後來,當船舶航經防海盜重點區域時,船舶要採取如提前制定好防海盜應急預案,預先安裝消防皮龍等防海盜登輪設施,加派防海盜專職巡邏值班人員等,就是從這次事件中吸取到了教訓而採取的措施併成為了中波公司的一種常態化管理模式。船員們又在以後防海盜的實際工作中發明了很多好點子,好方法,創造了許多好經驗,自此以後,再未在新加坡水域發生過海盜登上中波船舶的事件。這也從一個側面驗證了對待海盜要立足於防是十分有效、可靠的方法。

我對過去船舶防海盜方面留有較深印象的記憶還有以下幾個:80年代,中波公司歐亞固定班輪航線上的防海盜重點區域是馬六甲海峽和蘇伊士運河;90年代,隨著外派板塊的逐步開拓,重點區域是馬六甲海峽,菲律賓、印尼及東南亞附近水域,南海水域,西非沿岸(重點是幾內亞科納克里港附近),孟加拉國水域等。那時還流傳著這麼一句話:“蘇伊士的海盜小偷小摸;馬六甲的海盜謀財不害命;菲律賓的海盜謀財又害命”。似乎在提示我們一旦和不同區域的海盜照面時應如何有差異地對待。在不同的年代,尤其是我擔任船長後,也還親身經歷過若干次的被海盜騷擾或近似的遭遇,有些甚至還是相當驚險的,如2000年6月“EVER HAPPY”輪在泰國Kosichang錨地裝貨時,9名海盜登船被發現後從錨鏈孔逃離時向我輪發射了3發子彈。但慶幸的是由於船舶有了應急預案,為船舶防抗海盜贏得了關鍵的可利用時間,最終都沒有釀成重大的後果。

進入21世紀,特別是從2007年年底以來,亞丁灣、索馬利亞水域的海盜業發展形如遼源烈火,給國際航運界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挑戰,同時也對海員們的心理帶來了重大的衝擊。對待海盜,我們既不能期望其一朝消失,也不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見繩。只要航運公司和海員們立足於在防範上多下功夫,就有可能規避或減少海盜對我們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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