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炎培是民國時期有名的教育家與社會活動家,七十多年前他曾在延安與毛澤東有一場精彩 的“窯洞對”。
1941年,黃炎培發起中國民主同盟並任第一任主席;1945年創立中國民主建國會,任第一任主委。
1945年6月,褚輔成、黃炎培、冷遹、王雲五、傅斯年、左舜生、章伯鈞七位國民參政員聯名致 電毛澤東、周恩來,表示希望訪問延安,為兩黨談判搭建橋樑。不久,中共中央回電歡迎。
除了王雲五因病受阻外,其他六名參政員登上前往延安的飛機。7月1日,當毛澤東和黃炎培握手 時,毛澤東說:“我們20多年不見了!”黃炎培一下子很愕然,一問才知道,1920年杜威訪華 時,黃炎培曾請杜威在上海演講。當時臺下聽眾中就有毛澤東。
黃炎培一行在延安看到了琳琅滿目的商品,以及街道上的意見箱——每個延安人都能“直達上聽”,給毛澤東提建議。他發現,在延安喊毛澤東就是毛澤東,很少會稱職銜。黃炎培在同中共領袖交談時,毛澤東、朱德、陳毅等人的“樸實穩重”,也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六位參政員將要回重慶時,毛澤東問黃炎培有什麼感想,黃炎培坦率地說:“我生六十多年,耳聞的不說,所親眼看到的,真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團體,一 地方,乃至一國,不少單位都沒有跳出這週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時聚精會神,沒有一事不用心,沒有一人不賣力,也許那時艱難困苦,只有從萬死中覓取一生。既而環境漸漸好轉了,精神也就漸漸放下了。有的因為歷史長久,自然地惰性發作,由少數演變為多數,到風氣養成,雖有大力,無法扭轉,並且無法補救。也有為了區域 一步步擴大,它的擴大,有的出於自然發展, 有的為功業欲所驅使,強求發展,到幹部人才漸見竭蹶、艱於應付的時候,環境倒越加複雜起來 了,控制力不免趨於薄弱了。一部歷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榮取辱’的也有。總之沒有能跳出這週期率。中共諸君從過去到現在,我略略了解。就是希望找出一條新路,來跳出這週期率的支配。”
毛澤東聽了他這番話後,回答說:“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週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鬆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在黃 炎培看來:“這話是對的”,因為“只有把每一地方的事,公之於每一地方的人,才能使地地得 人,人人得事。用民主來打破這週期率,怕是有效的。”
到了1949年,新中國成立前夕,黃炎培又與毛澤東在北平相見。黃炎培和沈鈞儒等民主人士一起 赴西苑機場迎接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中共中央領導人入北平。兩位政治家在解放後的北平機場重相見,其歡樂是無可言喻的。
當天晚上,毛澤東征衣未解,就設宴與沈鈞儒、黃炎培等20多位民主人士會面歡敘。第二天晚 上,毛澤東又在百忙中設宴單獨邀請黃炎培暢敘別情,縱談時局,直至午夜。一旦脫離黑暗的樊 籠,沐浴在燦爛的Sunny之下,黃炎培心潮澎湃。
當第三天葉劍英(當時的北平市市長)和徐冰在國民大戲院為他開歡迎會時,他情不自禁地奮臂 高呼:“人民革命萬歲!中國共產黨萬歲!毛主席萬歲!”隨後,毛澤東又幾次邀集黃炎培等民 主建國會的領導人,商談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的籌備工作、民建會的前途和革命分工問題,希望黃 炎培多在民族工商業者中做工作,併為解放上海出力。
黃炎培隨即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向上海人民廣播,要求上海人民起來,迎接上海解放。建國以後,黃炎培擔任了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政務院副總理兼輕工業部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