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0年,在廣西傳教的馮雲山得到楊秀清、韋昌輝、石達開等人的協助,由原先賣符水救人治病的巫術團體變為威脅滿清的政治團體,沒多久,他們以洪秀全為精神主導,以馮雲山為政治主導,以楊秀清為軍事主導反清。
因為廣西地方官的無能縱容,星星之火迅速燎原,因為楊秀清裝作天父下凡,給拜上帝教注入一股強心針,加上他個人的才幹,在突出廣西之後,勢如破竹,攻佔安徽、湖北、江浙、福建、湖南、河南等大部分割槽域,建號太平天國,億萬生靈塗炭。
這是自東漢太平道以來1700年之後再一次由宗教勢力發起的大規模的活動,有趣的是兩個都有太平之名,兩個都導致後面的軍閥割據,也導致原來的社會瓦解,都曾經用符水治病救人收錢。
歷史如此相像,也如此殘酷,透過億萬生靈的鮮血證明狂熱的宗教在中國行不通,即使有濃厚的底子一樣會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恢復冷靜。盲目的抱佛腳之人在達不到目的的時候砸毀佛像,甚至有可能拆毀佛廟。
這也是在兩晉南北朝之後宗教勢力即使龐大無比依然低調安然的原因,老百姓對他們的需求不是無可替代,只是一種工具,而不是必需品。國人的這種現實主義源遠流長。
自夏商周三代以來,歷代文化都是相容幷包,綜合百家,因為列國兼併的殘酷,百家爭鳴,諸子先賢著書立說,使得春秋戰國開始,中華文化就擺脫了宗教勢力對世俗政權的影響,宗教勢力即使膨脹到無法無天,依然沒辦法撼動皇權。
東漢的張角就是在太平道的掩護之下拉跨東漢王朝的,這個太平道屬於早期道教,雖然號為太平,但是帶了漢末百年亂世,接著五胡亂華南北朝,直到隋唐在才再次走向大一統,整整四百年生靈塗炭,神州陸沉。
這是一個失敗的例子,太平道沒多久就失敗,社會依然迴歸士族共治時期的樣子,大一統皇權變成三家分治,宗教成為犧牲品,還是恢復到儒法之下的社會體系,長久來看,並沒有改變什麼。
這是國人第一次對信仰加以利用,信仰變成反抗朝廷的工具,朝廷變無法容忍。本來,信仰被當作精神寄託,一旦無法利用,這個信仰就成為皇權的眼中釘,必定除之而後快,而也正因為諸子百家的啟蒙,秦皇漢武以來歷代都是崇尚王道兼有霸道,而董仲孺開始的獨尊儒術給全民打下堅實的信仰基礎,讓此後的宗教勢力無隙可乘。
很幸運,我們有很多哲人先賢,也有著理性、冷靜的民風,自秦始皇開始終結的貴族封建社會使得官吏成為皇權在地方的代表,而官吏則是地方推舉或者透過科舉制度選拔的,依據則是儒家經典,所以從小就進行四書五經的學習和記誦。
比起其他宗教國家,從小記事起學的是宗教經文,萬物皆上帝所賜,甚至吃飯喝水都要禱告感謝一番,他們對上帝諸神的尊崇逐漸烙在骨子裡面,變成DNA世代流傳,反觀中華,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使命則是與生俱來,狂熱的宗教無法撬開他們睿智的大腦。
對於歷來的宗教,往往當作一種精神寄託,甚至利用的工具,用完該回哪回哪兒。一旦這一些不知好歹的宗教逾越界限,三武一宗滅佛的教訓那可是血淋淋的例子。所以呢,宗教勢力從來只能乘借亂世大肆搜刮一番,隨後伴隨著天下穩定而回歸正常。
在大一統官僚社會,無論是官府、皇室、還是民間都對宗教保持一種可有可無的距離,宗教這時候屬於非必需品,他們的存活要靠前者的賞賜,所以嫉妒諂媚討好。遇到人心不穩、宗教立馬被有心人士利用變成不穩定因素。
在民間,信仰一樣屬於一種寄託,你要是天天唸經,就沒辦法自力更生,只能到處乞討,這樣又沒辦法念經,所以信仰並不純粹,他沒有純粹的突然,貧困人家不願意也施捨不出來,富貴人家一樣也不願意把自己辛勤勞作的糧食用來供養無所事事的神棍。
說了這麼多,只是為了說明我們的文化基因沒有宗教的土壤,大多數時候,宗教勢力是沒有辦法成氣候的,大部分的人到最後要麼成為職業宗教人士,積善後世,要麼成為一代神棍,禍害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