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言】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透過讀史,我們能明白一件事情的興與亡;透過品讀歷史人物,我們可以清楚一個人的成與敗。歷史是一部人性的回憶錄,讓我們透過讀史來盡大可能地糾正我們的缺點,充分發揮我們的優點。
自秦朝名將蒙恬擊退匈奴後,衛青是又一位戰勝匈奴的名將,深入匈奴腹地,摧毀匈奴的經濟,奪取匈奴在漠南地區的根據地,一掃匈奴強、漢朝弱的態勢,奠定了華夏政權在之後幾百年間對匈奴的絕對戰略優勢。更值得稱道的是,衛青作為奴婢的私生子,因姐姐衛子夫而被漢武帝拔擢,之後七次攻打匈奴,最終實現了從一個奴隸轉變為名垂千古的絕世名將。
衛青的父親叫鄭季,是平陽的縣吏,能夠出入平陽侯家。衛青母親是平陽侯的家奴,鄭季與她私通生下了衛青。衛青不受鄭家人待見,便被安排放羊,後被人相面說以後能被封侯。衛青見同父異母的兄弟不把自己當兄弟,便跟著同母兄、姐(衛子夫)一起姓衛,長大後被送入平陽侯府當侍從。後來,姐姐衛子夫被漢武帝寵幸,衛青便成為陳皇后的眼中釘,在公孫敖等十餘人的幫助下才死裡逃生,之後被漢武帝逐步提拔,一路做到車騎將軍,開啟了與匈奴作戰的一生。
衛青一生之中,七次率軍進攻匈奴,展露了卓越的軍事才能,逐步削弱了匈奴的實力,官職也越來越大,地位也越來越尊崇。
第一次進攻匈奴。元光五年,漢武帝以衛青為車騎將軍、公孫賀為輕車將軍、公孫敖為騎將軍、李廣為驍騎將軍,四人各率一萬騎兵攻打匈奴。此戰,其他三人要麼失敗,要麼無功而返,只有衛青奇襲了匈奴聖地龍城,殺700多人,因功被封為關內侯。
第二次進攻匈奴。元朔元年秋,衛青率三萬騎兵從雁門出發,斬殺匈奴數千人。
第三次進攻匈奴,即河南之戰。元朔二年,衛青率軍從雲中出發,西經高闕,到達隴西,收復河套以南的原秦朝故地,漢朝得以在此設定朔方郡和五原郡。衛青率軍俘虜數千匈奴人,獲得數十萬餘頭牲畜,趕走了匈奴的白羊王和樓煩王,也是被封為長平侯,封地內轄三千八百戶。
第四次進攻匈奴,即漠南之戰。元朔五年,衛青被漢武帝任命為車騎將軍,從高闕出發,同時轄制蘇建、公孫賀、李蔡和李沮,共同從朔方郡出兵攻打匈奴;李息、張次公從右北平出發攻打匈奴。衛青採用戰略迂迴的方式,趁匈奴右賢王防備鬆懈下發起夜戰,捕獲數十名右賢王麾下小王,一萬五千名匈奴人及數百萬頭牲畜。衛青在返回的路上,于軍中被漢武帝任命為大將軍,三個襁褓中的兒子被封侯,參與此次作戰的主將也都被封侯。
第五次進攻匈奴。元朔六年,大將軍衛青統率公孫敖、公孫賀、李廣、趙信、蘇建和李沮諸部,從定襄出發,殺數千匈奴人而還。
第六次進攻匈奴。自前次攻打匈奴結束一個月後,衛青又率眾將從定襄出發,斬殺一萬多匈奴人,隨後罷兵而還。此戰出了個小插曲,蘇建和趙信遭遇匈奴單于主力,一逃一降,衛青拒絕下屬誅殺蘇建立威的建議,也因軍隊遭受損失及未達到預期戰果而沒有被加封。
第七次進攻匈奴,即漠北之戰。元狩四年,大將軍衛青和驃騎將軍霍去病各率五萬騎兵,以及數十萬步兵和輜重人員,攻打匈奴。衛青率五萬騎兵深入匈奴境內千餘里,遭遇匈奴單于主力,雙方傷亡相當。匈奴單于棄軍逃跑導致匈奴潰敗,衛青便下令追擊匈奴軍隊,雖然沒有追到匈奴單于,但轉戰二百多里,斬殺和俘虜一萬多人,並在趙信城休整一日後焚燒剩餘糧食而還。此戰,霍去病的收穫比衛青高,被漢武帝大加封賞,而衛青沒有被加封,還因李廣之死被人詬病,同時所屬將領也沒有被封侯的。然而,漢軍的損失也是空前的,十四萬戰馬只剩不滿三萬匹,步卒死傷十餘萬。
衛青自第一次從四位將軍中脫穎而出,開始逐步成為打擊匈奴的主將領,這是漢武帝之幸,也是漢朝之幸。衛青在前五次作戰中,每次斬殺匈奴人都不超過萬人,但是作用卻是非常大:第三次進攻匈奴,收復河南地區,使漢朝得以設立朔方郡和五原郡,不僅解除了匈奴對漢朝腹心的直接威脅,還為漢朝深入大漠提供了重要的戰略根據地;第四次進攻匈奴可以視為前次作戰的延續,不僅鞏固了新建的朔方郡和五原郡,還打殘了匈奴右賢王部,徹底掃清了漢軍進攻漠北的障礙;第五次和第六次進攻匈奴,衛青打的非常小心,雖然殺了將近二萬匈奴人,但沒有取得漢武帝預想中的戰果;第七次進攻匈奴,不僅記錄了漢軍與匈奴軍正面硬扛的戰法,還面對面打垮了匈奴單于的主力部隊,這種對匈奴人的精神打擊是非常大。
此外,匈奴人在人員和土地遭受損失外,還面臨巨大的經濟損失,如:衛青在第三次進攻匈奴時掠回數十萬頭牲畜,第四次進攻匈奴時掠回數百萬頭牲畜,第七次進攻匈奴時焚燬了趙信城的糧食。我們都知道畜牧業的養殖週期非常長,且嚴重依賴水草,衛青對匈奴的打擊有效地打擊了匈奴的經濟基礎。漠南之戰是漢軍攻打匈奴的頂點,也是匈奴在人員、物資及精神層面遭受沉重打擊。此後,匈奴人再不敢南下,也從過去強勢索取和親變為弱勢請求和親的一方,匈奴與漢朝之間強弱之勢徹底逆轉。
因漢朝戰馬損失慘重,漢朝不得不進行戰略防禦,衛青自漠南之戰後十四年也未再主動出擊匈奴。衛青七戰斬獲敵人五萬多首級,遠低於霍去病的十一萬多首級,但衛青最重要的貢獻在於逆轉了匈奴主動進攻、漢朝被動防守的局面。同時,衛青在漠北之戰也展露了對抗匈奴騎兵的戰法,即以騎兵進攻、戰車防禦的車騎攻防體系。衛青雖然一生僅七次攻打匈奴,但是未有敗績,這是非常難得的,因此這七戰足以奠定衛青的赫赫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