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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那個時代的常態,基本還是貴族制,各國內部都問題重重,不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六國大團結,更是絕對不可能。秦國不但組織形式超越時空,地緣優勢又是最好的,函谷關可進可退,佔領了巴蜀之後,就獲得了糧倉,統一天下只是遲早的事情。

秦國可以變法,實行軍功爵制,充分調動了民眾的積極性,每個人打仗,既是為國,也是為了自己,六國為什麼不照著做呢?就跟國軍完全知道共軍的軍事原則,和土地路線,但就是無法做到,道理都是一樣的,既得利益階層哪怕滅亡,也不肯改變。

其次,不是沒合力過,打過好幾次,但很多打到函谷關就打不下去了。各國有各國的利益,就算真的攻下了秦國,燕齊之類不接壤的國家能獲得什麼利益?晉楚坐大反攻各國和秦攻六國有什麼區別?

跨國聯盟攻伐,軍隊離國千里,吃穿武器消耗,農耕耽誤,打不打得贏還說不準,真的能補回來嗎?往陰暗裡想,軍隊能不能回來都是個問題,萬一軍隊傷亡過重或者沒回來,打了幾百年的鄰國會資助你還是趁火打劫?各國自己就有矛盾,互相打了幾百年的仗,秦國也曾是他們的盟友或小弟。

晉吳、齊楚都有各自的聯盟,從一定角度講秦國的強大其實是幫助齊楚等牽制強晉,就算三家分晉後其實也有矛盾和對立。公元前241年,五國攻秦失敗後轉頭打了秦國的盟友齊國,連克數城。從比較特殊的角度講,秦國和鄰國都是敵國,聯盟鄰國和攻下鄰國強大自己再對付秦國,在一定角度來看,後者對抗秦國時變數更少,對本國來講也更好。

再者,秦孝公變法,秦惠文王讓變法達到最佳效果助大秦有了堅實的基礎,縱使敗了幾場仗都沒讓秦國力受損,也只是減緩東進的步伐。不過秦國的反間計用的是倒是淋漓精緻。

秦自變法後吞併巴蜀,糧草豐富解決物資問題,足以獨霸一方,後又有魏的“騷操作”白送了河西地區,為秦出關提供了平臺,再之後就一直是六國合力欲抵抗秦,卻正因為六國合,但都出人不出力,每次都是興沖沖的去、怏怏的回,此時攤開戰國地圖秦佔半壁,秦後期又有白起等屠城殺降的戰將導致其他國聞風喪膽,唯一能和秦抗衡的齊卻還在推行無為而治。

就拿趙國損失了四十五萬人的長平之戰來說,如果趙國在秦國攻打韓國野王的時候能出兵相救,那麼可能就不會有後來的長平之戰了。即使是到了長平之戰,各國都知道唯一能與秦國抗衡的就是趙國,可誰都不肯借糧給趙國。韓魏太弱也就算了,可楚國國力應該還可以啊,也不肯借糧。

如果趙國糧食可以支撐下去,那麼廉頗就可以繼續穩固防守,秦軍可能最終不得不撤退。各國不肯借糧的原因,大概是害怕秦趙休戰後,如果秦國找自己算賬的話,萬一趙國不幫忙,那麼自己就完蛋了。趙魏韓作為抗秦的第一線,都不能一致,又怎麼能指望遠離秦國的齊國和燕國會幫忙呢,更何況齊國也是野心勃勃,齊滅宋後的五國伐齊距離長平之戰也不過才20年。

六國根本不知道秦能一個一個滅了他們。跳傘的時候,飛機上的100個人都覺得自己有機會吃雞。而且六個陌生人都未必能合心合力,更何況六個互相之間本來就有嫌隙的國家呢?春秋亂了五百多年,當時多少人能想到五百年的分裂割據會在十年內結束呢?

有聰明人能看出來,六國的君主也未必信,這就和扁鵲說蔡桓公有病一樣,沒死之前絕不相信。六國有力滅秦的時代,不會合力,就算下定決心滅秦,也最多是秦國的四個鄰國有這決心,而他們幾乎沒同時具備過動機與實力。加上六國彼此算計,又彼此有仇,本來都不是穩妥的聯盟,根本不能指望。甚至,直到長平戰前,根本不好說哪個國家最有希望統一六國。

比如,從春秋起就十分強大的楚國,在被秦國打掉大片核心領土前,楚國有希望統一六國。戰國時期最先強大起來的魏國,三代的漫長時間,在兩敗於齊,又被其他國家趁機攻打之前,魏國也很可能是統一六國的人。趙國從胡服騎射到長平戰前,是最後一個能獨自抗秦的國家。

在長平戰發生前,不好說趙國就不能統一六國,甚至趙國後期從長平戰的後遺症中恢復過來,李牧在最後的幾年屢敗秦軍,也不能說沒有翻盤機會。所以,不到那一天,你讓六國聯合滅誰?最基本的,聯合滅了魏韓倒有可能,這樣其他國家可以分地,聯合滅秦,太不現實。

秦國有地理優勢,背山帶水,其他國家頂多打到函谷關;其次,商鞅變法讓整個秦國變成了軍國主義化身龐大的戰爭機器。再者,三晉一直貌合神離東邊有齊時不時來一下,而楚國一直跟秦國勾三搭四,燕國就更別提了,齊國都不屑打他。總而言之,六國既不能齊心,也不能合力。

六國的真正敵人,其實不是秦國,而是本國的既得利益階層,滅六國者,六國也。將六國看作蔣家王朝,就會明白六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六國被既得利益階層和既得利益集團綁架了,而秦國卻將既得利益與共同利益融合在了一起,兩者在組織形式和社會結構方面,根本不在一個維度。

到了現在也是如此,任何團隊組織都有既得利益與共同利益,一旦兩者分裂,這個團體的穩定和發展就會產生各種問題,一旦兩者融合,就會高度團結形成越來越大的合力。因此,怎樣將既得利益與共同利益融合,怎樣將個體精神與共同精神融合,就是社會領域的第一課題。

參考資料:

《戰國策》《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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