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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秦成公去世後,其弟任好繼位,是為秦穆公。

秦穆公元年,任好初試牛刀,親自率兵攻打茅津,取得了勝利。

秦穆公四年,任好向晉國求親,晉獻公於是把女兒伯姬嫁給穆公,這次秦晉兩國聯姻,影響深遠,後世也流傳下來“秦晉之好”的這一成語典故。這一年,齊桓公伐楚,在邵陵大會諸侯。

秦穆公五年,穆公夫人伯姬的媵人百里傒逃離秦國,遠走楚國,被楚人抓住,做了放馬的奴隸。穆公聽說百里傒是個賢士,就用五張羊皮把他從楚人那裡贖了回來,委以國政,號“五羖大夫”。這一年,百里傒已經七十多歲了。

百里傒說:“臣的才能遠不及蹇叔,蹇叔是個真正的賢士,可惜世人都不知道啊!”穆公於是趕緊派人帶著重禮又請來了蹇叔,拜為上大夫,與百里傒同秉國政。

這一年,晉獻公的寵妃驪姬,在新城陷害了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夷吾逃出晉國。秋天,穆公親自率兵攻打晉國,雙方在河曲打得難分難解,未分勝負,各自罷兵不題。

秦穆公九年,齊桓公在葵丘大會諸侯,霸業達到頂點,晉獻公薨,立驪姬子奚齊,晉國大臣裡克又相繼殺死奚齊和卓子(驪姬妹妹的兒子)。晉公子夷吾派人聯絡秦國,請求秦國派兵護送自己回晉國繼位,許諾把黃河以西的八座城池送給秦國作為回報。穆公答應了夷吾的請求,派百里傒率兵護送夷吾歸國。

可是夷吾如願當上了國君(即晉惠公)以後,又捨不得河西的地盤了,就派丕鄭出使秦國,只是口頭表示感謝,卻不交割河西的城池。丕鄭本來就感覺這個使命很為難,又聽聞晉惠公夷吾在國內殺死裡克,排斥老臣,於是就向穆公獻言說:“晉國人本不想立夷吾,而願意立重耳。現在夷吾果然違背了和秦國的約定,又殺死了大臣裡克,希望秦國能改立公子重耳,這樣對秦晉兩國都有好處。”

穆公答應改立重耳,然而丕鄭回到晉國也被晉惠公殺死了,丕鄭的兒子丕豹於是逃到秦國,對穆公說:“晉君無道,國人不服,秦國可以討伐晉國,另立新君。”穆公認為時機尚不成熟,沒有答應,但是愛惜丕豹是個人才,留下了他。

秦穆公十二年,齊國相國管仲逝世,齊國的霸業開始衰落。這一年,晉國發生了大旱災,晉惠公派使者前來秦國請求援助。丕豹於是勸說穆公趁著晉國鬧饑荒,出兵討伐晉國。百里傒卻對穆公說:“夷吾是得罪了主公,但是晉國的百姓何罪之有呢?”穆公於是發揚人道主義精神,給晉國支援了很多糧食,運糧的車、船絡繹不絕,從雍城一直連綿到了絳城(晉國都城,在今山西絳縣),這才終於幫助晉國度過了饑荒。

轉眼就到了秦穆公十四年,這一年,秦國鬧了饑荒,於是穆公就派使者去晉國請求援助。可萬萬沒有想到,晉惠公不但不給糧食,還圖謀趁機攻打秦國。穆公很生氣,但是看在伯姬的面上,還是忍了下來。

秦穆公十五年,聽說晉惠公將要興兵攻秦,穆公勃然大怒,於是親自領兵,任用丕豹為將軍,前往迎擊。這一年九月,秦晉兩國在韓原交兵,一戰就俘虜了晉君夷吾。

穆公凱旋而歸,打算殺死夷吾祭祀天帝。周天子聽說,因為周晉同姓的緣故,就派使者請穆公赦免晉君。穆公的夫人伯姬(夷吾的姐姐),聽說弟弟要被殺了祭天,就穿上喪服,準備堆薪自焚。伯姬哭泣著說:“親兄弟都不能相救,我還活個什麼勁兒啊!……”穆公無奈,只好和晉惠公歃血為盟,然後放其回國。這次晉惠公歸國心切,也只得老老實實獻出了晉國河西的地盤,並讓太子圉來到秦國做人質。為了秦晉兩國的世代友好,秦穆公又親上加親,把女兒懷嬴嫁給了晉太子圉。

這一年,秦國得到晉國的河西之地,東部疆域擴充套件到了黃河岸邊,終於實現了秦德公“後子孫飲馬於河”的小目標。

秦穆公十八年,齊桓公卒,一代霸業落下了帷幕,然而,新一輪的爭霸又悄然開始,不僅晉國、楚國這些傳統大國蠢蠢欲動,就連國力還算不上大國的宋國也對霸業想入非非,秦穆公到此時也不能免俗地動起了心思。秦穆公二十年,滅梁、芮。這些春秋時期的小國可真的是難做啊。

秦穆公二十二年,晉君夷吾病重,公子圉擔心失去繼位的機會,於是偷偷逃離秦國返回了晉國。這一年,楚成王派大將成得臣率兵在泓水(古河流名,故道約在今河南省柘城縣西北)之戰中打敗了宋襄公。

秦穆公二十三年,晉惠公薨,太子圉繼位,是為晉懷公。可惜這個晉懷公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剛剛當上國君就和秦國斷絕了所有的聯絡,就連妻子懷嬴也拋之腦後,不管不問了。公子圉不告而別又不念舊情,令秦穆公十分生氣,於是從楚國迎來晉公子重耳,並把懷嬴改嫁給重耳,打算出兵護送重耳歸國為君。

秦穆公二十四年春,穆公派使者告知晉國大臣,將要護送重耳歸國為君。晉國眾大臣早就心許重耳,於是答應迎回重耳。就這樣,在秦軍的護送之下,流亡了十九年,已經六十二歲的重耳終於回到晉國做了國君,是為晉文公。剛剛當了一年國君的晉懷公被殺。

這一年秋天,周王室又發生了一次內亂。周襄王(周惠王之子)的弟弟公子帶勾結翟人攻打周襄王,周襄王出逃鄭國。

秦穆公二十五年,周襄王遣使者向秦、晉等國告難,穆公想起了先祖勤王的功績,不由得熱血沸騰,毅然決定效法先祖,親自帶兵勤王。此時,剛剛當上晉君的重耳,為了樹立威信和圖謀霸業,也親自率傾國之兵趕來勤王了。秦穆公有心再幫這個女婿一把,於是協助晉文公護送周襄王歸國復位。周襄王的弟弟公子帶兵敗被殺。

在周襄王為晉文公舉行的慶功宴上,晉文公向周襄公請隧(死後享受天子規格的葬禮),周襄王一聽,心想:“重耳啊,你這是故意的吧,我這個周天子也就剩下這點禮儀上的尊嚴了!”於是周襄王斷然拒絕了晉文公請隧,但是晉文公的勤王大功又不能不賞,周襄王一咬牙,就把河內四邑陽樊、溫、原和攢茅,都賜給了晉國。到這時,周王朝實際控制的地盤,就只剩下洛邑方圓百里的彈丸之地了。

秦穆公二十八年,晉文公率領大軍在城濮(今河南省濮陽縣內)大敗楚軍,晉國聲威大振。同年冬,晉文公在鄭國的踐土(今河南省原陽縣西南)大會諸侯,正式成為了繼齊桓公之後威震中原的新任霸主。然而,此時此刻,秦晉之好這一看似十分牢固的姻盟卻悄然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縫。欲知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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