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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皇城南北中軸線北端、後海之濱,屹立著一座高大的建築物,它形如巨鼓,樓體色調灰紅相間,隔海岸望去,紅色閣樓掩映在垂柳碧波之間,盡顯古樸與典雅。

由於它位置高於其南部的任何一座建築,因此呈俯瞰紫禁城之勢,這就是鼓樓——老北京的心臟、標準時間的釋出中心。

邁進鼓樓正門,迎面而見的便是那異常陡峭的石階,十幾米的樓梯,直瀉而下,無一處供歇息片刻的拐角。踏在石階之上,每個人心中都戰戰兢兢,除了緊緊抓住欄杆,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稍不留神就會從幾十米長的樓梯跌落下來。

在埋怨設計者粗心的剎那間,我體會到這幽長石階設計的意圖,那就是提醒管理人員從踏上樓梯的那刻起就要時刻提高警惕,切不可有半點兒馬虎。

爬上最後一級樓梯,撞擊耳膜的首先是滴答作響的水聲,邁步轉身,梯狀排列的4只銅壺與其旁一個雙手持鐃的小銅人便入視線——這就是鼓樓的銅壺滴漏。

銅壼滴漏的名稱源於壼的質地,用於刻漏的水壺最初為陶質,後來改用銅質,因此人們就把刻漏概稱為銅壼滴漏。

鼓樓的銅刻漏、25面更鼓,與鐘樓的銅鐘共同構成一套完整的司時系統。每當清晨或日暮,鼓樓凊脆悅耳的鐃聲、深沉遼遠的鼓聲,與鐘樓深厚綿長的鐘聲匯合,為京城的官員、百姓報送時刻。

鍾、鼓樓如同北京城的心臟,它的正常與否,直接關係到朝廷政令的釋出與各項事務的執行。鼓與鍾是報時工具,而銅壺滴漏則是我國古代社會最為重要的一種計時工具。

銅壺滴漏與更鼓是元、明、清三代鼓樓的靈魂,其形制肇始於宋。《日下舊聞考》引《北平圖經志書》說:“上置銅刻漏,制極精妙,故老相傳,以為先宋故物,其製為銅漏壺四,上曰天池,次曰平水,又次曰萬分,下曰收水。中安鐃神,設機械,時至,則每刻擊饒者八,以壺水滿為度。涸則隨時增添,冬則用溫水雲。”

銅漏壺均為方鬥形,依次放在階梯式的座架上,自上而下名稱分別為天池、平水、萬分壺,三壺均盛水,每壺下端中心處設龍嘴,將上一級漏壺之水向下一級漏壺流送;收水壺為圓柱

形,壺頂部設雙龍抱扶箭尺,箭下用一隻舟承託,以使箭浮於水面之上,隨壺中水位緩升,指示時刻,故稱為“受水型漏壺”或“浮箭漏”。

隨著壺中水位逐漸升高,箭尺也慢慢上移,每14分24秒,即上升一刻度。漏壺前立一鐃神,儀態從容,作勢張臂,雙手執鐃,做欲擊狀,待到壺水流滿,盛水小鬥翻轉,帶轉連動裝置,雙饒擊響,擊鐃8次,剛好就是14分24秒,即刻,清脆悅耳的鐃聲與深沉遼遠的鼓聲、深厚綿長的鐘聲匯合,山鳴谷應般地迴盪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這14分24秒就是漢代的一刻,漢代在箭尺上標有100個刻度,表示一晝夜,每一刻就合今天的14分24秒。後來,由於100刻不好與12個時辰相配,不能被12整除,所以後來又陸續改為96刻、108刻、120刻………清朝初期,確定一晝夜為96刻,這樣每一時辰就是8刻,每個小時辰(小時)就是4刻。現在的一小時是60分鐘60分鐘除以4刻,為15分鐘,所以今天我們所說的一刻就是15分鐘。

之所以用銅壺滴漏的方式來表示刻、時辰,就是因為在一定的條件下,由於重力、氣壓的穩定性,導致自然下落水滴的大小及形成時間都相等,這也就是銅壺滴漏的計時原理。

北京鼓樓使用銅壼滴漏的時間最早可以追溯到元代,但元鼓樓不幸毀於雷火,銅壼滴漏也不知去向。今日之鼓樓,乃是明成祖朱棣營建北京時在元代的廢墟上仿照其原有法式重新修築的,明清兩代一直使用。

久遠的歷史為鼓樓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很久以來,老北京就流傳著一個鼓樓司槌狐仙的故事。傳說原來每天鼓樓的司槌官報時完畢,將鼓槌兒隨手丟在一邊,第二天就會發現鼓槌兒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鼓前架子之上。

但是如果司槌官認真地把鼓槌兒放好,第二天鼓槌兒就會不翼而飛,人們說擺放鼓槌兒是狐仙的職責。

歷史跨越了元明清三朝,但鼓樓的滴水之聲卻依然如故。直至1924年末代皇帝溥儀離京,鐘鼓樓廢置了,水滴停了,銅壺幹了,銅壺滴漏緘默了,它的暗啞記錄了一個逝去的時代。

後來,銅壺滴漏輾轉至北京古觀象臺。1933年迫於日軍的威脅,中國文物南遷,鼓樓的銅壺滴漏又從北京古觀象臺轉移至南京紫金山天文臺。國難當頭,文物也難顛沛流離的命運,今南京博物院僅留存一隻天池壺,其他物件均已散落,下落不明。

如今我們走近鼓樓,仍然可以清晰地聽到暮鼓聲中傳來的陣陣鐃聲,那是鼓樓文物保管所依據現存銅壺重新複製的一套銅壺滴漏,微風過處,陣陣鐃聲依舊,似乎在演繹著新的故事。

中國古代的計時方法,除銅壺滴漏外,還有日晷、圭表、燭光計時等等。而銅壺滴漏是其中使用時間最長影響最大的計時器。

繁華已逝,那滴滴答答的水聲曾經無處不在地叩擊著人們的心絃,而今,我們只能在博物館中才能一睹它古老的面容。暗啞的銅壺滴漏以其鏽跡斑駁的身影憑弔著逝去的榮耀,也見證了一個古老民族飽經滄桑的發展歷程。

#文物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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