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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

後來的傳說把撒母耳尊奉為“先見”與“拿比”,同時也是古法的代表人物,並借他之口描述出傳說所憎惡的新王法的內容。

由於百姓不顧一切警告堅持要選立一個王,撒母耳不得已只好將之書寫下來,也就是,相應於至上的契約觀念。如同處理一份憲法檔案般地明文記載:王必派人當下夫長、五十夫長,必使以色列人的兒子供他的戰車差遣,其他人則被迫製造武器、裝備戰車;他們的女兒必須造香膏、做飯烤餅以供王的食桌和軍隊所需;王將取人民的田地、葡萄園和橄欖樹園作為賞賜官員的封土,並要人民完稅納糧,尤其是強制勞動,人民的婢僕牛驢都要為王的領地耕作,而葡萄、農作與牲畜的十分之一將用來作為其官員與士兵的酬勞;自由的以色列人全都成為王的“奴僕”(換言之,變成臣民,而不再是誓約團體的成員)。

▲以色列古城

帶有政治傾向的傳說反對此種狀況,並改變了傳承。但真正的傳說知道,譬如大衛的一個騎士伯利恆人伊勒哈難擊殺了迦特人歌利亞,而政治宣傳式的傳說裡歌利亞卻是被並未裝甲的無名小卒牧羊人之子大衛以農民的方式,亦即用石頭殺死。類此方式的許多傾向性特徵,部分是無視於其他傳說而從真正的傳說裡篩選出來,部分則是重新杜撰。我們或許該感謝此一傳說對農民召集軍的偏愛才使得古老詩歌集裡的底波拉之歌得以儲存下來,另一方面也從而得知迦南的征服與士師時代的戰爭是以何種方式改編成傳說故事。

尤其是,沙漠曠野時代被光彩化了的誓約共同體成員間有如兄弟般的平等與樸質-佈德(Budde)相當巧妙地稱之為“遊牧的理想”-也得算在此種偏好的賬上。因此,此一傾向非常明顯地支配著從古老的法律集裡篩選出如今我們僅見的前述那些社會法的規定,也支配著在此過程中或許範圍相當廣泛的烏托邦神學構想之被穿插竄入。

▲沙漠深處

基於同樣的傾向,古老傳說的代言人要求,王不該為了獲得駿馬與戰車而“回埃及的奴役之家去”。他們厭棄所羅門宮殿與神殿的光彩壯麗,而偏好古老的農民自由與土製神壇上古老樸實的祭典。雖然如此,有鑑於王國盛大的神殿禮拜相關聯的重大利益,這些要求本身即使在虔敬的耶和華崇拜者的圈子裡也不是沒有反對者。

因此,對於所羅門奠基大帝的改革與對於王權的一般態度,在史料裡並不一致。傳說當中有一部分知道,在沒有王的時代到處皆無秩序且恣意橫行,舉凡後來從禮儀與倫理端正的立場看來為惡的事都被原諒,藉口是:那時以色列中沒有王,因此“各人任意而行”。強大的權力地位,尤其是大衛的,也包括神殿建造者所羅門的,自然而然促成光彩化的方向正對著這兩個王,而犧牲掉農民君主掃羅及後來南北分裂的諸王。

▲所羅門

在解放戰爭裡獲得重大軍事勝利成果的時代及隨後的時代裡,王權有著無比的威信。王透過塗油禮而領受耶和華的“靈”,在他身旁尚無任何一種恆久有力的教權制祭司權力與之相競,他身著祭司袍服(根據傳說大衛是這麼做)親自供奉犧牲給上帝,並且掌管祭司地位與聖所,幾乎如某些美索不達米亞的大君主那樣自由。因此,這個傳說裡的王就像個“彌賽亞”,耶和華的“受膏者”,如同俘囚期之後的大祭司。塗油受膏在一般的王位繼承時似乎並不是必要的,但在先知要正當化篡位者(大衛、耶戶,據此推量,在三個傳說中之一的掃羅)時即可發現到;也許這是從本土的城市領主(或許是耶路撒冷)的古老習俗借用而來的,已經獲得了某種儀式上的意義。

不過,傳說的另外一部分卻籠罩在後來王國權力的衰退與先知威信抬頭的印象之下。此一傳說知道:在以色列立王之前,契約之神本身是唯一且直接的支配者,他不需要-如現今的君王所需的諸如官職、稅制、賦役之類的機構,而是透過前代的先見與英雄來宣示他的意志與意願,並且當人民遵從他的命令時,他總是一再地幫助他們。這種調子似乎在以法蓮的農民間較盛行,比起支配著耶路撒冷周遭的南方王國更為濃烈。

▲耶路撒冷老城

在先知裡,何西阿是第一個將此種意向表現出來。大衛王朝-唯一持續不墜地保有王位的王朝-的威信,在南方王國幾乎不可能遭受到廢除王權之要求的直接侵害,因此而有在此推動去除王權所帶來的諸種變革的計劃。尤其是針對政治的領域,諸如去除軍國主義及其軍馬、戰車和王室寶庫,去除外國后妃的後宮及他們的祭典崇拜,去除充任官員的國王寵幸,以及去除子民們的土木工事與農地耕作的強制勞役。

《申命記》裡要求王應該去除蘇丹式大王般的高傲姿態,再度成為卡理斯瑪型的同儕者第一人,而不要太多軍馬與戰車,換言之,成為一個騎驢的賢明士師與單純老百姓的保護者。那麼昔日的同盟神耶和華必定會如往昔和農民召集軍在一起般地和王同在,對抗不管看來多麼軍容壯盛的敵人,只要這是其他所有一切的前提條件,王放棄其世界政治的諸般主張,亦即一切諸多變革的根本原因所在。

▲早期以色列現象

我們將會看到,祭司的權勢利害與神學的意識形態如何地彙集在這個計劃裡,計劃將申命記法典在約西亞治下真的付諸實施,就在耶路撒冷陷落前的數十年間。王國政權在以色列並非家產製的福利王國,而是與吉伯林姆的權力結合在一起。古老傳說的代表者因此同時兩者都反對。俘囚期前的記述先知在神諭裡極力地表現出此一潮流。關於他們的整個的政治地位與意義,我們會在後面的相關環節里加以討論。

在此,重要的是,他們從民間對於社會政治情況的批判裡提舉出來的各種非難。排在最前頭的是接受饋贈、賄賂與扭曲法律,由於這點而使得“公義變為苦膽”,血汗錢被人吸取,無辜之血橫流,民眾受虐待,判決有利於無神者而不利於窮人、寡婦、孤兒與正直者,公義未行而有的是暴力與肆虐,以房接房、以地連地,而貧者尤其是“城門口的窮人”,貧乏者被曲枉。富人們高傲自大,而祭司則是貪得無厭。

▲被剝削的窮人

這些現象舉世皆有,不過尤其顯見於西方的前資本主義時代,亦即古代與中世紀早期。這是平民階層針對宮廷官員或針對城市貴族的大氏族所發出的指責,其代言人,譬如希臘古代的赫希歐德便是。

結語

在以色列,如我們所見的,王權與經濟力足以提供武備的富裕氏族是緊密相關聯的,而國王的官吏也泰半出於這些城市貴族。此種典型的社會對立,鮮明地躍然於先知預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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