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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正氣不信邪

曾萼出生於1721年,終於1797年,享年76歲。道光版平和縣誌記載:曾萼,字麗元,號清溪,居黃田鄉。乾隆15年(1750年)中舉人,次年又考中進士。

曾萼考中進士後,看到家鄉村民生活困苦,文化落後,他憂心忡忡。為了改變家鄉文化落後面貌,他毅然放棄當官的機會,回到家鄉建立學校,教授學子。平和縣誌記載:曾萼“釋褐歸裡,建鹹山書室,課授生徒,務以研究四書五經為本”。曾萼回家辦學授徒,一當就是十年,在這十年當中,關於他盡心盡職教弟子學習的事蹟,說不完道不盡。同時,他熱心家鄉公益事業,並積極為家鄉父老鄉親排憂解難,他的一舉一動,當地老百姓把他傳得神乎其神。

關於曾萼在家鄉積德行善、愛憎分明的故事,至今在街頭巷尾人們還津津樂道傳頌著。據傳有一天傍晚,曾萼從學堂回家,途經一個瓜棚,突然間,他看見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手上好似提著麻繩。曾萼詳細一看,迅速認出這是一個吊死鬼。曾萼心不驚膽不顫,對著飄忽不定的陰魂大聲喊著:“你這死鬼,不好好呆著,到處亂竄,要去哪裡,從實招來!”吊死鬼被突如其來的威嚴叫喊聲嚇破了膽,他低聲回答說:“我要去村東艾老漢家。” 曾萼一聽,頓時明白了吊死鬼的意圖,於是,他轉身三步並著兩步走,不一會兒,就趕到村東艾老漢家,他對艾老漢說:“晚上你家裡不管出現什麼事情,一定要忍耐,千萬不能動怒。”看著艾老漢全家人都點了頭,曾萼才放心離開。

話說天色很快就暗淡下來,艾老漢家裡微弱的燈光,搖搖欲熄。這時,剛過門的兒媳婦去水缸裡舀水,水瓢輕輕碰著水缸,說來很奇怪,這輕輕一碰,水缸就斷裂開了。看著水流滿地,再看看破粹的缸片,艾老漢惋惜地說:“怎麼會這樣呢?”兒媳婦一聽,淚流滿面,哭著就走進自己的房間,把門窗緊緊關閉著。再說這位艾老漢,看著兒媳婦難過走開,覺得很蹊蹺,他在心裡嘀咕著,好好的水缸怎麼會輕輕一碰就裂開呢?他突然間想起曾萼剛才說的話,就急急忙忙趕到兒媳婦房間看究竟。他透過門縫一看,吃了一大驚,兒媳婦已經上吊了。他用力撞開門,迅速把上吊的兒媳婦救了下來。事後得知,原來這是吊死鬼在尋找替死鬼準備投胎出世。

第二天晚上,曾萼又來到老地方等待吊死鬼的出現,他要觀察吊死鬼有什麼動向。當他得知這天晚上吊死鬼欲往北門的一戶人家時,他也迅速前往告知。曾萼的一舉一動,使吊死鬼找不到替死鬼,從而使吊死鬼不能投胎出世。吊死鬼對曾萼懷恨在心,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進士爺堵住我的生路,我就找你進士爺當我的替死鬼,看你能把我怎麼樣?但吊死鬼也算小聰明,他深知進士爺不好對付,於是,他苦思冥想了一日夜,終於想了一個他認為很好的辦法。

翌日晚上,曾萼剛剛經過瓜棚,他想看看吊死鬼今晚又要往何方,但吊死鬼預先已經做好準備,在曾萼出入的地方,他設了一個圈套單等曾萼進入。卻說曾萼剛進入瓜棚下,抬起頭一看,一個很大的南瓜突如其來向他飄過來。曾萼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間,曾萼的眼前有一個黑影迅速把南瓜推向左邊。曾萼知道這是吊死鬼欲向自己下手了,但進士爺是天上文曲星投胎出世的,吊死鬼奈何不了他。剛才當吊死鬼欲向曾萼下手時,是神靈在暗中保護。曾萼知道吊死鬼已經把目標鎖定自己了,但他並不害怕,他也正在想辦法準備對付吊死鬼。

話說這天晚上,曾萼回到家中睡下不久,就夢見一個白鬍子的慈善老人對他說:“吊死鬼已經發怒了,他要找你當他的替死鬼,你明天就去買一支新筆,用硃砂化水裝在小瓶裡,你必須出其不備,當吊死鬼一出現,就用沾滿硃砂水的新筆點在鬼的眼眉中間,並迅速寫上‘永世不得翻身’六字。”曾萼正想問得清楚一點,但白鬍子老人卻化作一陣清風不知去向。

第二天一早,曾萼回想起昨晚的夢中情景,覺得好蹊蹺,好似冥冥之中神靈在指點自己。於是,他就買來新筆、硃砂等,晚上時分,當吊死鬼一出現,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用硃砂筆在吊死鬼眉心一畫,並寫上“永世不得翻身”六字。說來很奇怪,死鬼一下子就軟下去,並化作一陣陰風散去,從此,這裡就平安了。

剛上任便露鋒芒

曾萼在家鄉所做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京城,據說乾隆帝也大加讚賞。

到了乾隆25年(1760年),廣東省恩平縣知縣空缺,朝廷想到了他,於是,39歲的曾萼就被朝廷任命到廣東省恩平縣當知縣。

曾萼是如何離開家鄉踏上仕途生涯,為官是如何勤政為民,廉潔奉公呢?“清廉公”的帽子又是如何戴在他頭上?道光版的平和縣誌,以及平和文史資料、平和曾氏族譜和平和民間故事等,都記載得很詳細,下面就慢慢把它揭開,讓這段塵封已久的“清廉公”事蹟再現。

乾隆25年盛夏的六月,平和縣城的九峰鎮。

一天早晨,山風輕拂。曾萼起了一個大早,他走出門口,深深吸了吸從背後高山上飛流直下的、且夾雜著幽香的氣息,這股幽香的氣息迅速滋潤他的全身,使他陶陶欲醉。這時,一輪紅日悄悄從東邊的山上升起,美麗的山坳在燦爛Sunny的沐浴下,顯得更加美麗。只見曾萼放眼前後左右,彷彿要把這美麗的景色盡收眼底。

“爸爸,媽媽叫你吃飯!”一個八九歲的孩兒從家裡跑出來,喊叫著。

“好,爸爸馬上回家吃飯!” 曾萼深情地看了兒子一眼說。

曾萼隨後在房前屋後又轉了一圈才回到家裡。這時,父母親也已經起床,妻子準備了一大桌好吃的東西。曾父看著兒子曾萼,情深意切地說:“孩子,今天你就正式走上了仕途,縣令雖然不是很大,但也是朝廷任命的官,主管一方黎民百姓平安,我們父母親希望你實實在在為老百姓幹事,千萬不能貪不能佔,為官不能被老百姓戳脊梁骨。”曾萼看了父親一眼,堅決地說:“阿爹,這你都說幾遍了,我都記住了。”曾父好像還有好多話想說,曾母瞪了他一眼,搶著說:“我們兒子的為人難道你不知道嗎,還要說那麼多遍?趕快吃飯,兒子要趁早上路。” 曾父欲言又止,但又深情地看了兒子一眼。當曾萼吃完飯後,好多鄉親都來相送,一位阿伯拉住曾萼的手,對他說:“你是我們家鄉的驕傲,也是平和人的驕傲,但不要當了縣老爺就忘記家鄉、忘記親人,應該經常回家看看。”曾萼說:“是家鄉的水土養育了我,沒有這方水土,就沒有我,我不管何時何地都不會忘記家鄉、忘記親人。”說著,曾萼揮揮手,微笑著與鄉親們惜別。這當兒,轎伕已經準備就緒,曾萼依依不捨離開家鄉,離開了父老鄉親。據說,他剛上任時,沒有帶家眷,因為此去之地是個人生地不熟的所在,聽說社會治安也不好,為了不影響工作,他臨時決定隻身前往,待一切工作就緒以後才回家把家眷帶過去。幾個隨從兼轎伕,都是熟人,一路上,曾萼看著轎伕汗流浹背,時常下轎頂著火辣辣的太陽行走,轎伕非常感動。

一天下午,曾萼他們進入恩平境內,為了進一步了解恩平的情況,曾萼對隨從說:“我們就暫時住在驛站裡,看看情況才到縣衙。”由於一路行走,大家都疲憊不堪,一到住所安頓好後,曾萼就對大家說:“我們先好好睡一大覺再吃飯。”

第二天一早,曾萼帶領兩個隨從到了縣城街頭進行微服私訪,這時,做買賣的已經陸陸續續排好攤位。曾萼在街道上轉了一圈,當他剛想回旅館的時候,突然間,從前邊走來三個大搖大擺的人,詳細一看,個個怒容滿面,曾萼懷著好奇心想探個究竟,於是,他躲進旁邊轉彎處仔細觀察動向。只見三人到了攤位前就催著交攤位款,一攤又一攤,好多做小買賣的都唯命是從,有一小部分膽大的攤主就討價還價,但遭到不是怒罵就是拳打腳踢。最後,三人來到一位小夥子的攤位收稅,小夥子據理力爭,三位惡棍就輪番打他嘴巴,這位小夥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趁他們不注意時,從左側操起傢伙欲與三人拼命,他的父親急忙出來抱著他,顯然是怕兒子與這夥人惹下是非。這位老漢賠著笑臉向他們賠禮道歉,他說:“小孩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要多少我們交,馬上交。”三位惡棍哪裡能依,一位長頭髮、長著三角眼的人先說話,他說:“除了應交的攤位稅,剛才我們三人被他嚇著了,所以,晚上還要請我們喝酒給我們壓驚。”

“好!好!”說著,老漢用眼神示意兒子不要再說話。

曾萼一眼就看出這是地方黑惡勢力在橫行霸道,他本想上前去制止,但一想,這樣效果肯定不好,而且也了解不到什麼東西。於是,他繼續認真觀察著。當這三個二混子從這位老百姓手中接過錢走開後,他迅速來到小夥子家裡了解情況。原來這是當地有名的地頭蛇,他們組成一個團伙,不但開賭場,還巧立名目增設苛捐雜稅對黎民百姓進行敲詐勒索。今天,剛好是圩日,所以他們到各店面強收地頭稅。

得知這些情況後,曾萼揚起兩道劍眉,問:“這些無惡不作的人,縣官為什麼不管一管?” 曾萼話音一落,這位青年怒氣沖天說:“說起現在當官的就沒有一個是好的,只顧自己,哪裡能為我們老百姓說話辦事?我連續三次把他們無惡不作的事情告到縣衙門,他們不但不懲惡揚善,還說我是刁民亂誣告。”站在旁邊的一位隨從急忙想說什麼,被曾萼示意退下。曾萼問:“那你們有沒有到其他地方告狀?”“沒有,因為告也是沒有用的,官官相護!”這位青年人瞧了一眼曾萼,接著說:“這些地頭蛇結交官府,並養著好多打手。”曾萼聽著,沉思良久,又問:“如果有一天,縣衙辦了他們的案,你敢作證嗎?”這位青年熱血沸騰,高聲說:“敢!有什麼不敢?只要官府敢辦,我會帶領一幫人到縣衙指證。”

告別了這位青年,曾萼方覺肚子已經餓了,便在街道邊草草吃了飯。這時,從左邊小道上,走來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哭哭啼啼,“造孽啊,不孝子。” 曾萼一問,方知是他的兒子前幾天在賭場輸錢了,無奈把家產當了。昨天,賭主找上門,限她三天搬家。

這位女人丈夫早年過世,她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本想靠兒子養老,不想前幾年兒子進賭場學壞了,使她的一切希望落空,幾天來她都瘋瘋癲癲。曾萼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回到旅館後就叫大家收拾東西準備到縣衙上任,因為他已經等不及了,恩平老百姓也等不及了。

這天下午,Sunny逐漸減去火辣辣的威勢,正徐徐向西降落。不久,晚霞把大地染紅,曾萼帶著隨從順利進駐縣衙。曾萼一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決定整治社會秩序,特別是對欺行霸市的二混子、賭棍進行清理整治。但由於該縣積案太多,一時尚理不出頭緒來,他心情十分焦慮。

引子:乾隆年間,平和縣九峰鎮出了一位進士,名叫曾萼,歷任廣東省恩平等五縣知縣、廣州海防同知、羅定等四州知府(今惠州、潮州、佛山一帶)。曾萼為官清廉、勤政為民,被老百姓稱呼為“清廉公”。如果按現在的話說,他可謂集孔繁森和任長霞式的好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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