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字伯喈,是陳留郡圉縣人,其六世祖是蔡勳(漢平帝時任郿縣縣令),王莽讓他做官,他帶著家人逃入深山,不在新朝任職;其父親是蔡稜,品行清白,諡號貞定公。
流傳下來的蔡邕的文集
孝敬父母,三代不分財產,多才多藝蔡邕非常孝敬母親。他的母親病了三年,他除了寒暑季節變化需要更換衣服之外,從未解脫衣服,有七十多天沒有安穩睡眠。他母親死後,他在母親墳墓旁邊搭了個小茅屋,按照儒家禮法給母親守孝。當時,有一隻小兔子溫順地趴在他的茅屋旁邊,當地人們都覺得很奇怪,前來觀看。【孝感動天,小兔子都被他的孝行感動】之後,蔡邕一直與叔父、堂弟一起居住,祖孫三代一直沒有分家財。人們都覺得他品行好。他小時候就很有學問,曾經拜太傅胡廣為師。他喜好寫辭賦、文章、數術、天文等,還擅長彈琴。
中常侍專權,蔡邕不入朝,潛心研究學問漢桓帝時,中常侍徐璜等擅權,聽說蔡邕擅長彈琴,就讓皇帝下令陳留太守督促蔡邕到朝廷來。蔡邕迫不得已啟程,走到偃師,就稱病而跑回家。此後,他在家閒居,研究學問,不再與世人交往。他博採眾長,寫成《釋誨》一文,很有深度,也很有文采,用來勉勵、警誡自己。
受到橋玄尊重,校定《六經》建寧三年,蔡邕被徵召到司徒橋玄的府中,橋玄對他很尊重。此後,他擔任過平阿縣縣令、朝廷郎中(在東觀校理圖書)、議郎。熹平四年,他與其他幾位大臣一起上奏,請求校定《六經》的文字,得到允許。他親自將經文用硃筆寫在石碑上,工匠按照他的筆跡刻在石碑上,將石碑立在太學的門外。於是,那些太學的學生們都以此作為經文的標準文字(此前經文存在很多錯誤)。觀看和摹寫的人很多,每天來這裡的馬車達到千餘輛,以至於將街道巷子都堵塞了。【由此,可見蔡邕的文學水平之高,他的書法造詣也很高;如果字寫得不好看,怎能立於太學門口?誰來描摹?】
江蘇燕湖公園:以蔡邕發明的焦尾琴為原型的設計
奏書洩密,遭受陷害,遠徙朔方,死裡逃生光和元年七月,蔡邕在密封奏書中推舉了德才兼備之人,又抨擊了奸邪小人。漢靈帝看後嘆息,在起身換衣的時候,奏書內容被中常侍曹節偷看,導致奏書內容洩密。受到蔡邕抨擊的人,都想報復蔡邕。
於是,漢靈帝下詔審訊蔡邕,將其與蔡質關入洛陽監獄,判處死刑。中常侍呂強因為憐憫蔡邕無罪而受罰,請求予以寬赦,漢靈帝又想到蔡邕此前的功勞,於是將其與家人處髡鉗之刑,遠徙朔方郡。陽球派刺客在途中追殺蔡邕,但刺客被蔡邕的忠義感動而不忍下手。陽球又賄賂監管蔡邕的人員,讓他們毒害蔡邕。但接受賄賂的人又把真實情況告訴蔡邕,故蔡邕每次都能避免毒害。
得罪王智,逃亡吳地十二年,發明“焦尾琴”當時,蔡邕居住在五原郡安陽縣。在流放途中,他考慮到此前他寫的史書還沒有完成,就上奏,並附上他寫的《漢記十意》。漢靈帝看後,讚賞他的才學高,恰好第二年遇到大赦,漢靈帝讓他回鄉。臨行前,五原太守王智(中常侍王甫的弟弟)為蔡邕餞行,酒興正酣之時,王智請蔡邕起身歌舞,但蔡邕據不搭理。王智一向傲慢,此時在賓客面前受到羞辱,就罵蔡邕:“你這流徒竟敢輕視我!”蔡邕拂袖而去。
對此,王智懷恨在心,便密告王甫:蔡邕此前曾抱怨對他的囚禁流放,還誹謗朝廷。因此,朝中內臣無不厭惡蔡邕。蔡邕看到這些,擔心自己又要受到陷害,就逃命於江海之間,遠到吳郡會稽等地,依靠泰山羊氏的幫助,生活在吳地十二年。在這裡,蔡邕看到有人用桐木燒火做飯,燒火的時候發出爆裂的響聲,他覺得這桐木是好材料,就把它製作成琴,果然彈奏起來聲音悅耳動聽。由於這琴的尾部還有燒焦的痕跡,人們稱之為“焦尾琴”。
受到董卓器重、優待,三天之內連任三個官職中平六年,漢靈帝駕崩,董卓擔任司空。董卓聽說蔡邕名氣很大,就召他來朝廷任職,蔡邕推說有病而不肯就任。董卓大怒,罵道:“我的權力能使人滿門抄斬,蔡邕再這樣高傲,那可就快了。”接著緊急下令州郡送蔡邕到自己的府上。蔡邕不得已,才來到京城,擔任祭酒的官職,很受董卓的器重。隨後,他的政績被考核為優等,先後任侍御史、持書御史、尚書。三天之內,連任三個官職。後遷為巴郡太守、侍中、左中郎將。董卓的賓客及部將都商議推重董卓與姜太公一樣,稱尚父。對此,董卓徵求蔡邕的意見。蔡邕認為,應等關東平定、漢獻帝的車駕返回洛陽後,再討論此事。董卓採納了他的這個意見。
初平二年六月,發生地震。董卓就此詢問蔡邕,蔡邕認為:地動,表明陰盛陽衰,這是臣下僭越制度而造成的,春季在南郊祭天,董卓的車駕(撐著藍黑色車蓋傘)在前面引導聖駕,遠近的人們都認為不合適。於是,董卓改乘撐著黑色車蓋傘的車子。【這種大實話,一般人可不敢講;董卓沒有怪罪蔡邕,還採納了他的意見,說明他對蔡邕的器重、信任】
董卓尊重蔡邕的才學,對他給予優厚的待遇。每次宴會,董卓都讓蔡邕彈琴讚美時事,而蔡邕也常常勸他做好事。但董卓剛愎自用,對蔡邕的勸諫很少聽從。蔡邕對堂弟蔡谷說:“董公性格剛強,又喜歡掩飾自己的過錯,最終難有成就。我想往東逃到兗州,如果道路太遠又不容易到達,暫且到山東等候,如何?”蔡谷說:“你的相貌與眾不同,每次出行都被許多人圍觀,以這樣的相貌去隱居,豈不太困難了?”所以,蔡邕最終沒有逃走。
因痛惜董卓的結局而被王允處死,一代大才就此撒手人寰,漢家歷史誰可為繼?董卓被呂布殺死後,蔡邕在王允的府中做客,談起董卓的事情而嘆息,露出痛惜的神色。王允勃然大怒,將蔡邕交給廷尉治罪。蔡邕認錯,請求受面上刺字或砍去雙腿的刑罰,留存性命以繼續完成漢史的寫作。很多大臣都替蔡邕求情,但蔡邕最終還是死在獄中,年六十一歲。後來,王允開始後悔,但想制止已經來不及了。許多官員、鄉紳都為他流淚痛哭。鄭玄聽說蔡邕的死訊,嘆息:“漢家歷史,還有誰能寫下流傳後世呢?”在兗州、陳留等地,百姓們都畫他的畫像來紀念他。
蔡邕是一位文學家、史學家、書法家、音樂家。他的很多漢代歷史著作,沒有流傳下來。《靈紀》《漢記十意》及列傳四十二篇,因為李催之亂而湮滅不存。他創作的詩、賦、碑、誄、銘、贊、連珠、箴、吊、論議、《獨斷》《勸學》《釋誨》《敘樂》《女訓》等一百零四篇,流傳於世。
蔡邕雕像
學法太期點評蔡邕是東漢時期一個德才兼備之人,多才多藝,興趣愛好廣泛。因為政治黑暗、中常侍專權,要麼是他不願意出來做官,要麼是得不到重用,或受到陷害。他本來被判處死刑,因為中常侍呂強的求情(中常侍中也不全都是壞人)及皇帝的寬宥,才免去一死;在流放途中,他的德行、忠義感動了刺客及監管人員,致使陽球的刺殺、毒害計劃落空。或許是由於他的清高,他得罪了王智,開始了在吳地逃亡的生涯,長達十二年。董卓執政後,他受到董卓的器重、優待,三天之內,連任三個官職,真是不多見!
董卓死後,蔡邕感到痛惜(所謂士為知己者死,蔡邕受到董卓的器重、優待,儘管董卓專權亂國,但蔡邕曾經也勸他做好事,只是董卓不聽罷了。蔡邕為董卓之死而感到痛惜,實屬人之常情,而非董卓一黨),而王允據此將他治罪處死,真是太可惜了!損失了一個人才!如果讓他活下來,繼續完成歷史著作,《後漢書》的作者很可能就是蔡邕了。對此,史學家也批評了王允:董卓執政後,徵召蔡邕入朝為官,為他洗刷了冤屈;蔡邕在兩宿之間獲得三次擢升,既表達了自己匡正的意見,又一定程度上制止了董卓的狂妄僭越行為;蔡邕蒙受如此的恩遇,怎能不有所思念?執政的王允追怨司馬遷的謗書流傳後世,將此作為誅戮蔡邕的理由,這真是從沒聽說過的刑律。
參考資料
《後漢書·蔡邕列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