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王寵愛美人褒姒,不惜點燃向諸侯求援的烽火只為博褒姒一笑,當犬戎真的來犯時諸侯們不再救援,周幽王落得國破家亡、身首異處的下場。因為周幽王的荒唐行為,讓周王室逐漸衰落,諸侯趁機興風作浪,不時站出來挑戰周天子的地位,同時競相為爭奪霸主之位打得你死我活。"周室衰微,諸侯彊並弱,齊、楚、秦、晉始大,政由方伯",周幽王為何愚蠢到因為一女子而誤國,諸侯們又是如何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翻身做主的?
一、國君亡國,諸侯始強
周幽王亡國並不是因為"烽火戲諸侯",但與他自己的愚蠢和褒姒有一定關係。因為特別寵愛美麗的褒姒,周幽王廢黜原來的王后申後和太子姬宜臼,改立褒姒為王后,褒姒所生之子姬伯服為太子,並且還對自己的兒子姬宜臼下手。令周幽王沒想到的是,申後之父申侯好歹也是一國主君,怎麼可能是個忍氣吞聲之輩。眼見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受此苦難,申侯一氣之下聯合繒國和西方的犬戎進攻幽王,"遂殺幽王驪山下,虜襃姒"。國不可一人無君,於是申侯也順便擁立前任太子姬宜臼繼位,也就是周平王。
周平王的天子之位坐的可相當不穩,眼見國都遭受犬戎的侵犯,又正值自然災害嚴重,而且最關鍵的是,還出現了另一個周天子——周攜王,形成"二王並立"的局面,都為周平王遷都提供藉口。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周平王東遷顯然是弊大於利。因為這次遷都並沒有遷徙豐、鎬二京的百姓,周平王只能透過提條件來依靠秦、晉、鄭等國的幫助,從此周王室幾乎落入了諸侯的掌控之中。同時,因為國都被攻破,周天子的威信下降,不服從周朝的諸侯們越來越多,周天子也越來越成為擺設。
二、弒父之仇,小霸之始
要論對犬戎的血仇,周平王排第一,那麼鄭武公就是第二。申國國君申侯聯合繒國、犬戎攻打周幽王,而頗有賢名的鄭桓公也死於亂軍之中。鄭國人感念鄭桓公的功績,於是共同擁立掘突繼位,是為鄭武公。鄭武公不僅與秦、晉聯合擊敗了來犯的犬戎,還因為護送周平王有功,得以繼承其父鄭桓公的職務,"鄭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有著父親的名望和周天子的支援,鄭武公一方面積極發展經濟,他重用那些會經商的能人,要知道周滅商後可是將他們定為世襲奴隸;另一方面則是積極發動兼併戰爭,吞併了周遭小國和城邑,"十邑謂虢、鄶、鄢、蔽、補、丹、依、弢、歷、莘也"。
就在鄭武公雄心勃勃地推行"武公之略"時,周平王慌了,他怕鄭國做大做強後威脅自己的地位,於是收回了之前的賞賜,鄭武公不得不換個地方建立新都。但周平王已經難以阻擋鄭國的前進了,"前華後河,右洛左濟,主芣、騩而食溱、洧",鄭武公為後來鄭國的小霸奠定了基礎。有趣的是,鄭桓公、鄭武公為周室股肱,那麼鄭莊公就是"叛經離道"了,不僅不懼周王室的討伐聯軍,而且打敗了王師,將軍祝聃發箭射中了周王的肩膀,天下輕周王室而重鄭國。
三、文侯勤王,股肱周室
晉文侯名"仇",因為在他出生的時候,其父晉穆侯受周宣王之命隨王討伐條戎,結果大敗,晉穆侯深以此戰為恥,就給大兒子取名為"仇",以示不忘條戎之恥。後來因為鎬京殘破不堪,周平王就想要遷都洛邑,但王室衰微,無力完成這次遷都,這時晉文侯站了出來,會同鄭武公、秦襄公合力勤王,共同護衛周平王完成了這次東遷。在周平王建立東周後,晉文侯就像昔日的周公旦一樣,大展匡扶周室之雄風,成為再造周朝的功臣。周平王也沒有吝嗇,賜給晉文侯"秬鬯一卣;彤弓一,彤矢百,盧弓一,盧矢百,馬四匹",並作《文侯之命》勉勵晉文侯。
不只護送周平王遷都有功,晉文侯二十一年(前760),晉文公殺死了周幽王餘黨擁立的周攜王,結束了周王室長達十年的二王並立局面,穩定了東周初期的局勢,"晉文侯於是乎定天子"。這些讓晉文侯不僅得到了物質獎勵,也有他更為看重的征伐權和土地開發權。"賜秦、晉以邠、岐之地",晉文侯在周平王的承認下大力在汾水流域擴張晉國疆土,為日後晉國獨步中原奠定了基礎。
四、逆襲為侯,王道之始
秦國先祖曾為商朝貴族,又因為愚忠商紂王而不被周王室信任,直到先祖非子因為養馬有功而獲封秦地,成為秦國始封君,號稱秦嬴。秦莊公元年(前821),周宣王召見秦莊公兄弟五人,"與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周宣王大喜,"於是復予秦仲後,及其先大駱地犬丘並有之,為西垂大夫"。到了秦襄公時,西戎犬戎與申侯伐周,殺幽王酈山下。"而秦襄公將兵救周,戰甚力,有功",加之有護送周平王遷都之功,秦襄公得到了諸侯的爵位,秦國終於從西周的附屬國位列至諸侯中。
眼看鄭武公、晉文侯都有賞賜,秦襄公的獎勵自然也不能落下。思來想去,周平王用諸侯的爵位和被戎人戰略的土地向秦襄公開了一張空頭支票,"戎無道,侵奪我岐、豐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這兩樣又正好是秦襄公與秦國需要的,"襄公於是始國,與諸侯通使聘享之禮,乃用緌駒、黃牛、羝羊各三,祠上帝西畤"。而對戎、狄的戰事就沒這麼順利了,秦襄公年年發兵,年年失敗,好不容易有一次打到了封地岐山卻又難以保住。雖然秦襄公的夙願未能實現,但他所開創的基業為秦國後來能夠兼併天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因為周幽王的"作死",西周滅亡,周平王有重振周王室的雄心,無奈沒有強硬的實力,使得周天子逐步淪為"吉祥物",只能看諸侯們的臉色過日子。而晉、鄭、秦則成了周平王遷都的最大贏家,也都留下了輝煌的成績,"及平王之末,而秦、晉、齊、楚代興,秦景、襄於是乎取周土,晉文侯於是乎定天子,齊莊、僖於是乎小伯,楚蚠冒於是乎始啟濮",正是因為西周滅亡與東周沒落,才開啟了動亂卻又精彩的春秋戰國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