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聽過《隋唐演義》評書的小夥伴都記得有這樣一段形容秦叔寶的說辭:“孝母似專諸,交友賽孟嘗,神拳太保,雙鐧大將,鐧打山東六府,馬踏黃河兩岸,威震山東半邊天。”
這第一句說的是秦叔寶的孝順,把他和戰國四大刺客之一的專諸進行了比較,說“似專諸”,那說明刺客專諸一定是十分孝順母親的。那麼專諸是誰,他又做了什麼讓後人做如此說辭呢?
1.專諸其人《史記·刺客列傳》中共記載了五位刺客的故事,其中第二位就是專諸。但對於他的出身和故事,太史公未著太多的筆墨,還是要看一下《吳越春秋》中的記載。
這話要從伍子胥全家被楚王所殺,流亡到吳國說起。他在途中見到一個人,這個人身材高大魁梧,與一群人正在打架,以一敵多毫不費力,有萬夫不當之勇。伍子胥覺得此人日後絕對不凡,一邊讚歎一邊看得起勁,突然發生了一件事情,就是有個婦人站在門口喊了一句:“專諸,跑哪兒去了?”此話一出,那專諸突然就不打了,直接停手回家了。
對於那婦人,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說他“懼內”,那女子便是他的妻子。而另一種說法是他孝道,那婦人是他的老孃,這大概就是“孝母”說法由來之一吧。
專諸的勇猛和對母親的孝敬讓伍子胥印象深刻,他知道此人粗中有細,猛中有忍,是個可造之材。
2.公子光的“小心思”春秋戰國時期分封諸侯,各諸侯國的國君之位一般都是老爹傳給兒子,世襲罔替。但是偏偏這裡面也有奇葩的,這奇葩就出在吳國。
當年吳王諸樊有三個弟弟,兄弟四個好的恨不得天天一個炕上睡,一個桌上吃飯。諸樊故意不立太子,打算自己死了以後把國君之位給二弟,等二弟死了給三弟,三弟死了給四弟。結果兄弟幾個一致同意這個決定,真的就是老大傳給老二,老二傳給老三。
但是到了老三傳給老四的時候就出事了。想必是老四看明白了,自己那幾個哥哥當國君也不開心,而自己當了以後傳給誰又是個問題,傳給自家人顯得不仁義,傳給別人又怕到時候不捨得。乾脆拍拍屁股走人了。
老大老二老三都死了,老四跑了,這一代沒人了,吳國人就往下一輩去找。結果他們找到了老二的兒子,讓他繼位成為吳王僚。
這一下子,老大的兒子公子光不願意了。憑什麼?老爹他們四兄弟傳完了,按順序他這一輩也應該從他開始,怎麼直接跳過他,跑到堂弟哪裡去了?
而他的堂弟僚也沒謙讓,更沒考慮公子光的感受,直接走馬上任,成為吳王僚。
這下子,公子光就起了殺心。
恰巧此時他碰上了一個人,叫伍子胥。伍子胥最開始其實是想投奔吳王僚的,他想借助吳國的力量攻打楚國,給自己親人報仇。公子光雖然不喜歡吳王僚,但還是有一顆“愛國心”的。於是就告訴吳王僚:“伍子胥就是為了報私仇,不能聽他忽悠。” 於是,吳王僚沒有動攻打楚國的念頭。
雖然公子光勸說吳王僚不要聽伍子胥忽悠,他自己卻被伍子胥拿捏的死死的。因為聰明的伍子胥已經察覺到公子光十分想對吳王僚取而代之。伍子胥對公子光說:“我有一個計策,可以幫公子成大事。”
伍子胥的計策非常簡單,就是尋找一個機會,先把吳王僚身邊能征善戰的都派出去,再想辦法刺殺他,然後讓公子光取而代之。他給公子光推薦了一個人,就是專諸。
3.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個時候世家公子養門客並不稀奇,公子光又送禮物又登門拜訪,將專諸納入了自己的門下。專諸受他恩惠,自然知道必定要有所報答。
當他得知公子光要殺掉吳王僚時著實一驚,但自己已經身為門客,既然公子有所求,自己也不好決絕。他對公子光說:“我可以去,但我的母親很老了,孩子也還小。兩個弟弟都參軍了,我若死了不知道他們今後如何生活。” 公子光當然當場拍胸脯:“你放心,你要是有事,你母親就是我母親,我幫你奉養!”
於是專諸,伍子胥,公子光三人就定下了刺殺的計策。
既然要刺殺,就要想辦法接近目標,並且要投其所好才能近身。而吳王僚喜歡吃魚,這刺殺的計劃就要在魚身上做文章了。
專諸一介粗人,對於做飯這事情並不內行。為了完成任務,他專門去太湖拜師學做魚。透過一段時間的學習,他明白了這做魚之道,其實不光在於做,還要注重“釣”。有耐心的釣者才能釣上最肥美的魚,也只有這樣才能做出最美味的魚。
恰巧此時,楚平王死了,楚國政壇新舊交替亂作一團。公子光對吳王說,是時候攻打楚國了。這一次,吳王僚出兵了。
吳王僚去往公子光家的飲宴,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包括身穿重甲,讓所有上炒菜的奴僕都要在侍衛的看管下更換衣物再上去,生怕夾帶武器。
專諸為了換衣服時不被發現,沒有將公子光事先給自己的利刃放在身上,而是藏在了魚腹之中,這就是傳說中的“魚腸劍”。
酒席之上,專諸藉著給吳王分魚的機會,趁其不備,抽出魚腸劍刺入吳王僚的胸膛。那是把寶劍,瞬間就刺破了鎧甲,結果了吳王僚的性命。而就在同時,專諸身上也被吳王僚的侍衛捅成了篩子。公子光呼喊出侍衛,將吳王僚的人制服。
公子光上位,就是著名的吳王闔閭。
4.魚腸劍和魚專諸死後,吳王闔閭不僅將他厚葬,還善待了他的家人。當然,這也是專諸之前的託付。
專諸受恩相報,是為義;
安頓家人,是為仁;
魚身藏劍,是為智;
臨陣不畏,是為勇。
這或許就是專諸進入刺客列傳的原因吧。
因為這段故事,魚腸劍也成了勇絕之劍。這柄寶劍和湛盧、巨闕等寶劍一樣,都是鑄劍大師歐冶子的得意之作。最開始這些劍都是給越王的,後來跑到了吳國公子光手裡,是因為一個叫薛燭的人。
薛燭的拿手絕活叫“相劍”,就是給劍看相,預測它的將來。當他看到魚腸劍時,他說這劍以後絕對是弒父殺君的東西,太可怕了。
既然是把可怕的劍,自然自己不能留著。越王小壞心思一起,就拿著當寶貝進獻給吳國了,因此才流入公子光的手中。結果是薛燭的話真的在吳國應驗了,吳王僚死於劍下。
再說說專諸做魚的事兒,因為他在太湖學廚藝,後來又揚名天下,後人直接把他封為“廚師之祖”。也有人說如今的蘇杭一帶“糖醋魚”等菜餚,乃是和專諸所學的廚藝一脈相承。
這就是為何一個刺客,即成了孝子代言人,又成了廚師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