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與毛澤東都出生在湖南湘潭,一個在湘潭的白石鋪杏子塢,一個在湘潭的韶山沖,兩地相距只有45公里。他們雖是同鄉,也互相仰慕已久,但始終沒有交集,直到1949年1月北平解放。
此時的齊白石已經85歲高齡。
齊白石
齊白石收到了毛澤東主席的一封親筆信,邀請他以無黨派人士的身份參加新的政治協商會議,白石老人高興不已。1950年初夏,毛主席又派祕書田家英到齊白石家看望老人,老人深受感動,感嘆道:“已卜餘年見太平。”
但二人真正建立深厚的情誼,還是從交流書畫開始的。
書畫架情誼了解過齊白石的基本情況後,毛主席又派人派車把白石老人接到中南海,兩個老鄉一談就是幾個小時。轉眼到了晚餐時間,毛主席特地將朱老總請來作陪,還在餐前特意叮囑廚師把菜煮爛些,以便老人食用。
席間,毛主席對白石老人說:“你原名純芝,我原名潤芝,小名都叫‘阿芝’,我該尊稱你一聲老哥喲!”三人都情不自禁笑起來。毛主席又說:“聽說國內外不少收藏家收藏您的字畫,我也是白石藝術的愛好者咧。”毛主席按故鄉風俗,不斷地給白石老人敬酒、夾菜,還告訴老人,政務院將聘請他擔任文史館館員。
回到家後,白石老人立即翻出一幅他在1941年畫的《蒼鷹圖》和《海為龍世界,雲是鶴家鄉》的立軸,補“毛澤東主席,庚寅十月齊璜”和“九十翁齊白石藏”兩款,並將自己視為傳家寶的一方端硯送給了知己毛主席。
齊白石九十大壽,毛主席特意派人送來四件壽禮:一罈湖南特產茶油寒菌,一對湖南王開文筆鋪特製長鋒羊毫書畫筆,一支精裝東北野參以及一架鹿茸。
三人妙爭畫齊白石是畫壇一代巨匠,詩書畫印都堪稱一絕。為了表達對毛主席的崇敬之情,他曾精心選出兩方名貴的壽山石章料,以毛主席的名字刻了朱、白印章各一方,用宣紙包好,託艾青送給毛主席。
齊白石送給毛主席的印章
酷愛書法的毛主席收到印章,看了又看,還發現包印章的是一幅畫,便讓祕書把畫裱起來放好。為了答謝齊白石,毛主席在中南海設宴,請郭沫若作陪。
入席後,毛主席向齊白石敬酒,感謝他贈送印章和國畫,白石老人很是不解:“主席,吾什麼時候為您作過畫?”毛主席聽後,笑著對祕書說:“把畫拿來吧,請齊老親自驗證。”
這是一幅國畫,一棵鬱鬱蔥蔥的李子樹上,站著一群毛茸茸的小鳥,樹下一頭憨厚的老牛正側著腦袋望著小鳥出神。原來這是一張齊白石練筆的“廢品”,老人也沒仔細看就拿來給毛主席包印章了。
齊白石非常不好意思地說道:“主席,都怪我疏忽大意,這廢作說什麼也不能給您,您若喜歡這種筆墨,我回去馬上給您畫。”毛主席毫不在意:“我喜歡的就是這一幅嘛!”白石老人站起來一甩長髯:“若主席再不允許,我可要搶了!”
郭沫若見勢急忙過來用身體擋住畫作:“這件墨寶是送給郭沫若的,要想帶走,應當問我。這不,畫上還標著我的名字嘛!”見白石老人一臉疑惑,他趕緊解釋道:“齊老,您看這樹上畫了幾隻鳥?”齊白石回答說有五隻,郭沫若接著說:“樹上五隻鳥,這不就是我的名字嗎?”他特意把“上五”兩個字說得很重,齊白石手捋長髯哈哈大笑:“好!郭老大號正是‘尚武’,您真是詩人的頭腦哇!”
毛主席一看二人聊得高興,也笑著說:“你們快快與我鬆手,沒看見畫上標有本人的名字嗎?”這下輪到郭沫若和白石老人一起愣住了。“請問,齊老您畫的是什麼樹呀?”毛主席問道。“李子樹”,老人回答。毛主席又問道:“畫得茂盛嗎?”老人更是不解:“茂盛。”毛主席哈哈大笑:“李樹畫得很茂盛——這不就是敝人的名字嗎?”“李得盛”與毛澤東主席轉戰陝北時的化名“李得勝”同音,說是送給他的倒也合情合理。
白石老人樂了:“如此說來,拙畫還小有意思。那麼,勞駕二位在捲上賞賜幾個字,如何?”二人欣然應允。毛澤東揮筆題書“丹青意造本無法”,郭沫若接對“畫聖胸中常有詩”。白石老人得此墨寶,喜出望外:“兩位這樣誇獎老朽,吾可把它帶走啦。”偉大領袖、文壇巨匠鬥不過畫壇宗師,三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合照憾終生1957年5月初,百忙中的毛主席聽說齊白石身體欠佳,派祕書前往探望。已不能多說話的白石老人很是興奮,對來人傾訴了自己對毛主席的想念,並希望有一天能和毛主席合照一張。客人走後,他伸出手,指著文化部授給他的獎狀上的毛主席像,不停地說:“毛主席太看得起我了。”
第二天清晨,白石老人竟然不用人攙扶,自己從臥房走到畫室,信筆在紙上揮灑起來。一會兒,一朵豔麗的牡丹花呈現在紙上。白石老人看了看,滿意地笑了,這也成為他精心創作的最後一幅作品。
1957年9月16日18時40分,齊白石在北京醫院與世長辭,與毛主席照一張合照的願望終究沒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