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了兩天愛情故事,令狐實在有點兒不行了,雖然我不是直男癌,但也確實不太擅長談情說愛,所以決定還是回頭繼續聊聊我比較擅長的,令狐聊大明,我決定爭取寫到新年,也算是給我自己的2020年,畫上一個句號,至於剩下這幾天還講誰,賣個關子吧,有耳熟能詳的,也有犄角旮旯的,今天就跟大家說一個被人漸漸忽視的能臣,胡宗憲。
說起胡宗憲可能還真是有許多人不太瞭解,不過我要再說一個人,大夥兒就應該很熟悉,戚繼光,而胡宗憲就是戚繼光的上司。
胡宗憲,生於1512年11月4日,字汝欽,號梅林,南直隸徽州府績溪縣人,就是今天安徽績溪縣,他是嘉靖十七年,戊戌科的進士,到了嘉靖三十四年,就是1555年,升任右僉都御史巡撫浙江,次年升任總督,總制軍務,抗擊倭寇,他召徐渭、沈明臣、茅坤、文徵明為幕僚;以俞大猷、戚繼光、盧鏜為大將,制定了“攻謀為上,角力為下”和“剿撫兼施,分化瓦解”的作戰方略,三年後,斬徐海,俘陳東,降汪直,斷絕倭寇內應,歷經數年,最終將倭寇之患一股蕩平。
胡宗憲不太很出名,相比起他的下屬,戚繼光可是比他出名多了,但其實戚繼光的處事態度以及結果境遇,基本和他的老上司是一樣的,為了得到做事的機會,很圓滑世故,檯面下的事情也做得很到位;不忘初心,只是想在更高的位置做更好的事情,而且他們也的確在更高的位置上,做了很棒的成績,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可最後他們倆都因為靠山的倒臺而倒臺,晚景淒涼,讓人落淚。
胡宗憲一生的功績與東南抗倭密不可分,可雖然在明朝抗倭史上,他留下了豐功偉績,可是在嚴嵩父子倒臺之後,他的政治生涯就危如累卵,如履薄冰,這是由於胡宗憲是由嚴嵩的義子,趙文華舉薦做官的,所以在朝臣的眼中,胡宗憲是嚴黨,這也是他一直被詬病的地方。
但他確是一個真正有本事的人,有人評價他是相忍為國,令狐認為說的極其正確,胡宗憲就是在一個烏煙瘴氣,險惡渾濁的政治環境下,抗了十多年的倭寇。
倭寇猖獗,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沿海的百姓深受其害,可這一切嘉靖不知道,忙於黨爭的嚴家父子看不到,所以他一面應付朝堂紛爭,一面救萬民於水火,和嚴黨拉關係,和宦官拉關係,給嘉靖送白鹿,這一切都是為了抗倭大業,相忍為國。
他麾下的俞大猷,戚繼光,此二人的聲名現在都在其上,可試想當初,若非胡宗憲栽培保護,這二人難保不會折損在險惡激烈的鬥爭之中。
有人說他趨炎附勢,攀附嚴家貪汙,難道戚繼光和俞大猷就沒貪?倒嚴的徐階沒貪?在當時不依附嚴家,誰有施展才能的機會,如果僅憑這一點,就抹殺掉胡宗憲對東南沿海的抗倭的貢獻那絕對是狹隘的,倭寇平定後,大明馬上就解除了海禁。
一邊應付朝廷黨爭,一邊指揮抗倭,行軍打仗,打通上司關節,哪裡都需要要錢,不貪哪來?縱觀中國幾千年,為官者講究無過就是功,胡宗憲相比嚴嵩只貪錢不做事不是好很多,大明除了海瑞哪個乾淨?你不結黨,哪個敢用你?既想當那啥又想立牌坊,這世間沒有這麼好的事!
史書上,胡宗憲確是嚴嵩義子趙文華推薦,從此之後步步高昇,被時人以為是嚴黨,可就是這樣一位嚴黨,在其他人都在想著如何利用改稻為桑,中飽私囊的時候,他想的卻是怎麼平穩推行改稻為桑,把對浙江百姓和抗倭戰事的不利影響減到最小。
常伯熹和張知良奉命踏苗,胡宗憲默許戚繼光帶兵阻止;馬寧遠抓捕鬧事的農民,胡宗憲叫他立刻把人放了,並要求新安江各個堰口立刻放水灌溉秧苗;為了緩解農民缺糧導致的饑荒問題,胡宗憲給朝廷上奏疏,請朝廷督促鄰省調糧。他對眾人說,“布政使衙門和按察使衙門現在立刻去向各米行催貸糧食,擔心官府不還,我胡宗憲可以在所有的借據上加蓋總督衙門的印章!運河上每天都是運糧的船,有借有還,為什麼不借?再有睜著眼說沒有糧不願借貸的,就以囤積居奇問罪!逼他們,總比逼百姓造反好!”
當浙江淳安、建德兩縣被淹,數十萬災民無家可歸,胡宗憲繼續想辦法籌措糧食賑濟。他首先向戶部請求調糧賑災,可徐階、高拱卻一番搪塞,暗示無糧可調。張居正在裕王府私下議事時也說:“戶部,是不能給他調糧的。能調,這個時候我們也不會給他調了。”理由也很簡單,乾脆讓浙江亂起來,就當是大明朝身上爛了一塊肉,這塊肉一爛,嚴黨這個膿瘡,就到了該擠的時候了。
當胡宗憲無奈,找到當時在江蘇的好友趙貞吉時,趙貞吉才在私下告訴他, “一百船、兩百船糧,江蘇都拿得出,卻不能借給浙江。是朝局不容我借給你。”
胡宗憲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典型的、有能力的普通人,才能出眾,並能用自己的能力為國家做一些真正有益的事,他明白是非功過,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望。但在那個時代,他又是清醒的,敢於拋棄普遍價值觀念的道義,而去追求真正的道與義,他做不了淤泥裡的青蓮,但能用自己僅有的汙泥去滋潤青蓮。
就像《大明1566》裡面說的,胡宗憲像個媳婦,一頭是孩子,一頭是婆家,一頭是孃家,方方面面都得小心,方方面面都得顧忌,其實作為一個身處在時代漩渦中的人,能做點事情很難,我們不能要求他成為完人,因為他也不可能成為完人,想想你現在的生活有多艱難,其實古人也不會比我們有多輕鬆,更何況在一個萬般艱難的局面下,還要做點事情,如果只圖名的話,反倒容易許多了,難的是既要做點為國為民的事情,還要留的清名,還要抗拒人性,還要順應官場潛規則,試問能有幾人能做到,自古能叫聖人又有個,如果沒有,那又為何要用聖人的標準去評判別人,真實世界中沒有對錯,都是勉為其難罷了。
嘉靖年間,已經屬於明朝中後期了,那時的明朝文官地位達到鼎盛,自宋而來,重文輕武,武官的地位被壓制到極點,胡宗憲雖是進士出身,但卻是以抗倭出名,文官集團向來避免不了的就是黨爭,一黨興起一黨落,胡宗憲不過就是這樣的背景下的犧牲品。
整個政治環境並不是很好,既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又要保證軍事上的推進,又能為百姓做點事,難度極大,所以絕對是個能臣,“寶劍埋冤獄,忠魂繞白雲”,憑他抗倭和臨死前這一句詩,就斷定,胡宗憲還是個有豪氣的人,雖然他趨炎附勢,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能不忘初心,用心為國家做事,就絕對值得讓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