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的奇葩皇帝有很多,好比漢宣帝劉病已,年幼就被關在監獄中,有好心人相助才能平安活到成年,再好比明英宗朱祁鎮,被瓦剌活捉一年,最後還能回朝復辟,這些經歷在帝王中都是極其罕見的。
然而,唐宣宗李忱的早年經歷更為人所驚異,這位歷史上少有的明君,在即位之前竟然被人視為傻子,常常被人戲弄。可是在李忱即位之後,馬上脫胎換骨,不僅英明果決,更是有高超的馭臣之術,在他的統治下,大唐重煥生機,史稱大中之治。
一、寡言少語,境遇悲催,被人稱作智障
在封建專制王朝,無論是官員、百姓都要講個出身,皇家也同樣如此。皇子也分嫡出和庶出,出生時間早的沾點光,出生時間晚的或許連皇帝的邊也沾不上。
李忱的生母名為鄭氏,身份低微,鄭氏原本是叛臣李錡的侍妾,之後李錡敗亡,鄭氏也成為戰利品被沒入皇宮。由於鄭氏相貌出眾,被唐憲宗寵幸,這才生下了李忱。
即便鄭氏之後被封為太妃,但因為其出身,李忱在皇子中地位很低。或許由於出身或者性格問題,李忱很少說話,在皇子中間常常成為笑柄。論輩分,李忱是文宗、武宗的皇叔,但文宗、武宗常常取笑李忱,還將其稱為“光叔”。
史料記載“文宗、武宗幸十六宅宴集,強誘其言,以為戲劇,謂之「光叔」。武宗氣豪,尤不為禮。”
一次,文宗昂宴請諸王,李忱也在旁落座,只不過李忱和往常一樣,呆若木雞一言不發,周圍喧囂的環境貌似和他格格不入。文宗李昂見李忱默默無語,就對旁人笑道:“誰能讓光叔說話,朕重重有賞!”
於是乎眾人湊到了李忱身旁,爭相挑逗,說些汙言穢語,但李忱就像沒聽見一樣,視眾人如無物。為何李忱一言不發?如果不是真傻,那就是深不可測了。武宗李炎雖然也在嘲笑光叔,但他心中有著隱隱不安。
李忱不僅被視為傻子,且運氣也很差,出門的時候經常出現意外,比如走路突然摔倒,往往身上帶傷,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二、死裡逃生,即皇帝位
李炎頗有心計,在經過多次試探,他發現李忱並非一個智障兒,隨即他決定廢掉李忱。所謂英雄惜英雄,但如果面對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也會出現某種感應,為了杜絕後患,李炎著手行動。
史料記載“唐宣宗在藩時,常從駕回,而誤墜馬,人不之覺。比二更,方能興。時天大雪,四顧悄無人聲。上寒甚,會巡警者至,大驚。”
武宗在位期間,一次,李忱陪皇帝出去打獵,回來的途中,不小心掉下了馬。當時正值冬季,天下大雪,沒了馬匹,李忱八成是要凍死在林子裡。就連武宗也認為李忱死定了,可是,到了第二天,李忱好端端出現了自己的府中,身上有傷自不必說,但並無大礙。
為何在武宗年間,李忱頻頻出意外?很可能是武宗故意為之。李炎見不能用意外來解決李忱,就直接派宦官將李忱抓了起來,新皇帝清理皇族的事件屢見不鮮,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李忱沒有威脅,武宗李炎也不想冒這個風險。
李忱不僅被關入了永巷,還被人扔進了茅廁。從出生到現在,李忱的境遇可謂慘到了極致,但他還是撐了下來。李忱就是有這種潛質,不論面對什麼危險,他總能死裡逃生。
我們推測,很能李忱早很久之前就在聯絡各方勢力,否則武宗李炎也不會迫不及待地要殺他。不出所料,李忱不僅沒有死,還被宦官仇公武救走了。晚唐的宦官早已成為一股難以撼動的力量,他們可以隨意廢立皇帝,甚至暗殺皇帝,而在武宗年間,由於武宗的威懾,宦官有所收斂,大宦官仇士良也被迫致仕。
然而,宦官並沒有就此偃旗息鼓,仇公武等宦官為了未來的富貴,將本應處決的李忱偷偷送走,據說李忱在宮外做了三年僧人。或許宦官和李忱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幾年後,武宗去世,宦官們馬上擁立李忱即位皇帝。
李忱是武宗李炎的皇叔,理論上講,皇帝去世,怎麼也輪不著皇叔即位,可是在宦官的支援下,文武百官不敢多言,如此這般,李忱即皇帝位,是為唐宣宗。
三、勵精圖治,成就大業
宦官仇公武為何要擁立李忱為皇帝?一方面李忱在外人看來不太聰明,比較容易控制,另一方仇公武救過李忱的命,他自以為李忱會用富貴給予報答。
可是,自李忱即位開始,宦官和文武都被李忱的變化驚呆了。原本寡言少語的李忱變得擲地有聲,眼神銳利,處事精明準確。一上任,宣宗李忱就雷厲風行地罷黜了大量核心官員,給宰執隊伍來了個大換血,這哪裡是什麼傻子?他英明神武、氣度恢宏的做派甚至超過了大量前朝皇帝。
為何李忱當了三十六年傻子,一朝即位卻有如此之變化?我們不清楚他為何要隱忍如此長的時間,或許是為了蠱惑政敵,或許是為了自保,但他即位的那天起,他決定不再演戲,而要做個為國為民、勵精圖治的好皇帝。
在宣宗李忱這裡,我們看到了親力親為、事無鉅細、博聞強記、勤於政務。在多年的磨鍊中,李忱深刻領悟到權力的作用,為此他要牢牢抓住權力,只有這樣,國家才有重回盛世的機會。
很快,黨爭亂局被李忱一手解決,除此之外,李忱最高超的手段就是馭人之術。李忱很重視各地的地方官,所以下令各州刺史外調之前,必須來皇帝面前面試。經過李忱的考察,再決定官員的去留。
一次,時任宰相令狐綯為了關照熟人,沒有讓其到皇宮面試,而是直接赴任鄰州刺史。令狐綯以為皇帝不會察覺,但他錯了,不久李忱找到令狐綯,對其道:“朕認為各州刺史常常不稱職,成為百姓的毒瘤,所以我要一一審查,我的詔令已經下發,你卻不照做,看來你宰相的權力很大呀!”
當時是冬日,天氣寒冷,而令狐綯卻被嚇得汗流浹背。令狐綯對旁人道:“我做了十年宰相,最得皇帝恩寵,但每次上殿議事,都是萬分謹慎,沒有一次不流汗的。”由此可見,李忱將駕馭臣子的手段運用得爐火純青,文武百官被收拾地服服帖帖。
終宣宗一朝,既沒有宦官作亂,也沒有權臣囂張,在晚唐多事之秋,他不僅將國家治理的安定繁榮,還收復了河西等地,成就了大中之治,真可謂一代聖明之君。
參考資料:《貞陵遺事》、《舊唐書·卷二十》、《資治通鑑·第二百四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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