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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秦國在春秋戰國的數百年間始終是不受待見的,這不僅體現在天下即將統一之前,秦國因對其餘諸侯的損害而招致仇恨,也表現在秦國尚屬弱小之際,蜷縮西陲仍舊不被諸侯視為“同類”。在列國紛爭的亂世,依靠武力實現兼併之舉的國家比比皆是,為何獨獨秦國備受詬病?如果一定要在其他諸侯中找出與秦國同樣尷尬的國家的話,楚國必須是當仁不讓的一個。而秦國之所以被人厭惡的程度更甚,大概也是因為其最終消滅六國的緣故。

圖-秦都咸陽位置示意圖

秦國遭受鄙視的原因很多,其中與楚國最為相似的一點就是低賤的出身,秦人的祖先秦非子是養馬的,其故地在隴東,甚至最初在周天子大封天下的名單中根本找不到秦國的身影。

圖-秦非子牧馬地

楚國是位於南方的非姬姓諸侯,因其在武王伐紂的戰爭中協助過周人攻取天下,所以才會在戰後擁有一席之地,不過周天子仍舊輕蔑地封其為“子爵”,這是個品級很低的爵位,因而也不被楚人重視。而秦國在平王東遷之前就連這種不入流的爵位都沒有,他們的身份是“附庸”,也就是依附於諸侯身邊的衛星部落。

在那個注重血統和身份的年代,秦人那不甚高貴的出身顯然得不到諸侯們足夠的尊重,而即便當秦人先祖因護送平王東遷有功而被破格提升為“伯爵”之後,根紅苗正的姬姓諸侯們仍舊會時不時想起秦人落魄的過去。

圖-秦人進入關中,遷都櫟陽

彼時諸侯大致可以分為三類:第一等級是諸如魯國、燕國這樣的王室同宗,不管自身實力強弱,血緣關係的遠近就已經決定了在分封體系中的地位;第二等級是齊國這樣的姜姓諸侯,因為本身是周人取得天下的盟友且武力強盛,所以通常也具備一定的地位;第三等級就是楚國、吳國這樣的邊陲藩籬,周王室對其極不重視,也往往視之為蠻夷。

至於秦國在取得周天子的正式冊封之前,可能還不如地位最低的楚、吳等國。當然,除了血統之外的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地理位置,秦國地處西陲,當週天子尚在關中的時候,他們只能蜷縮在隴右和關中平原的交界之處;當平王東遷之後,儘管秦人得以進入關中平原,但當地早已是犬戎橫行的戰場。

圖-三家分晉

而當秦人費盡千辛萬苦打下關中之後,早已崛起的晉國又阻斷了秦人同中原諸侯溝通的渠道,當然在三家分晉之後,晉國的這一角色又被魏國取代。由於遠離中原文化圈,所以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秦國在列國眼中都是“西戎”的代表。

最後就是因為常年同戎狄作戰的原因,秦人變得極為好戰,尤其在商鞅變法之後,秦軍以“軍功爵制”為基礎打造出了一支“聞戰則喜”的虎狼之師。在秦軍屢次對中原地區的征伐中,喪城失地的諸侯對秦國可謂又怕又恨,他們不敢在戰場上同秦人一較高下,只能從文化和心理上對這些“西部羌戎”生出厭惡。不過歷史就是這樣出人意料,最被眾人鄙視的一個居然奮起直追,以史上從未有過的強度和烈度完成天下的統一。

公元前221年,秦軍攻入臨淄,最後一個諸侯國齊國不戰而降,備受鄙視的秦人完成了天下一統,而那些出身高貴的諸侯卻被打落王座、化為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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