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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之七國非賈誼晁錯所能測 (總第四十八)

《資治通鑑》裡最具鑑戒意義的這些事兒

漢文帝劉恆駕崩時,年僅四十六歲。三年後,即公元前154年,吳王劉濞反叛。劉濞在對其封國的全體子民下詔令時曾說:“寡人今年六十二歲了。”由此大略可知,劉濞的年齡長於漢文帝十三載。算起來,文帝行將駕崩之前,吳王劉濞五十九歲,也將是老人了。當時,他假裝有病,不應朝廷之召去覲見即將歸天的天子。那麼說來,他打算謀反的企圖,已經難以掩蓋了,即史書上所稱的“反形已具”,常伴隨文帝身邊的博士賈誼,以及太子家令晁錯,日夜為此擔憂,策劃不止。

劉濞強壓朝廷開禁私鑄錢令,在封國內大量鑄錢、大肆煮鹽,並招納工商,任俠奸人,以擴張割據勢力威脅帝位。

我們有必要回顧一下相關史實:吳王劉濞漢,高祖劉邦之侄,西漢宗室、諸侯王。劉濞等人強壓中央政,開禁私鑄錢令,在封國內大量鑄錢、大肆煮鹽,並招納工商,“任俠奸人”,以擴張割據勢力,圖謀篡奪帝位。漢文帝深憂同姓藩國日益增長的威脅,聽從大夫賈誼的建議,就開始削弱諸侯勢力的行動;其後,漢景帝採納他的家令,後為御史大夫的晁錯的建議,削奪王國封地。面對中央政權的強勢出擊,劉濞謀劃了“清君側”的戰略對策,以誅天子身邊所謂的小人晁錯為名,聯合楚、趙等國公然對抗朝廷。公元前154年,七國公開叛亂,史稱七國之亂。其後,叛亂被漢軍主將周亞夫領兵擊敗,劉濞兵敗被殺,封國被中央廢除。

七國之亂時期的形勢圖

有人會問:漢文帝劉恆和博士賈誼的君臣組合,遠比太子劉啟與太子令晁錯的組合強勢,為什麼沒能及時採取措施,提前消弭為患景帝朝的七國之亂?

只能說是天意如此,文帝豈會預料不到劉濞之禍在太子手裡不可消弭?他賞賜叔父劉濞茶几和手杖,以示尊重,就是讓他找不到謀反的藉口。按文帝的內心盤算,十年後,比他年長十三歲的劉濞即使不死,也年老氣衰了。趙、楚、以及在四齊之地封國的諸侯王,平庸低劣,沒什麼志向,只要這個叔父輩劉濞不首先舉起反叛的大旗,他們那些人絕對不會自行起兵。對於此,文帝可說是胸有成竹,持之已定。

我們假設一下,文帝若不是如此這般地早逝,那麼,他只需坐等七國聯盟的瓦解,屆時,輕輕揮折手中的馬鞭,他親自前往收復即可。因此可以說,朝廷高參賈誼與太子參謀晁錯二人所擔憂的那些事情,文帝其實早有所料,而文帝所持之方略,不是賈誼和晁錯之流點子雖多,立意並不高遠者所能猜測得到的。

關於這一點,大思想家王夫之有一段極其精闢的語錄:“吉凶之消長在天,動靜之得失在人。天者人之所可待,而人者天之所必應也。物長而窮則必消,人靜而審則可動。故天常有遞消遞長之機,以平天下之險阻,而恆苦人之不相待。智者知天之消長以為動靜,而恆苦於躁者之不測其中之所持。”

大意是:吉凶之消長,在於天;動靜之得失,在於人。天機,是人們可以等待的;人事,老天也會給予必有的迴應。事物達到了盈滿,就會走向消亡,人所需要的,僅僅是保持安靜,審時而動而已。老天常常帶給人不斷消失而又不斷增長的機會,藉以平衡天下之險阻。遺憾的是,人們總是苦於等不到天機的出現。智慧之人能夠審知天機的消長,據此來安排動或靜;遺憾的是,人們總是苦於用心急躁而不能把握智者的用心。

確實如此,賈誼和晁錯難以瞭解漢文帝的良苦用心,一味地刺激吳王劉濞那顆已躁動不安的心。漢文帝,是一個真正能審時度勢人,既知時又知天。

知時之人,接近於知天;知天之人,能把握天機。天有恆常不變之理,有相互變化的機會,瞭解天之常理的人,善於把握行動的時機,以化解外物;掌握天機之人,以靜制動,不傷害外物,因而也不會被外物所傷害。順應天理,感化萬物,這就是君子之德;把握天機,而能遠離危害之人,是掌握了黃老之術之人。除此之外,世上並無其他道法的存在。庸人不懂得這個道理,用他們的“一罅之知”,即以他們少得可憐的那點見識,去處理事關國家命運的動或靜,於是,計劃還沒啟動,就已激起事變。激起事變了,還自我驚詫,以為自己是先知先覺,且還沒完沒了。賈誼也好,晁錯也好,都是這樣的人。他們的見識短淺讓天下遭受荼毒,血流成河。

前154年,七國公開叛亂,史稱七國之亂。叛亂後被漢軍主將周亞夫領兵擊敗,劉濞兵敗被殺,封國被中央廢除。

七國之亂被平定,人民遭受痛苦,國家倒是倖存下來,然而,我們不能在他們主觀意圖是為了國家好的這個觀念的作用下,忽略他們對國家造成的實質危害,因為,後果太過為慘烈。唉,讀到這段歷史,不得不為之深嘆:為國家謀劃之人,怎可如此不慎重呢?

只要不是夏粲和商紂,任何君王都會有懷柔之心,而正是這個懷柔之心,是國家安寧和諧的“定海神針”,那些只有“一罅之知”的人,處事需要慎重、縝密,要學會等待,不要輕易發表沒經過深思熟慮的議論,如此,則天下禍患,可以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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