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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曾國藩平生“第二大塹”,也就是人生中吃的第二次大虧:

“第二庚戌年(道光三十年)上日講疏內,畫一圖甚陋,九卿中無人不冷笑而薄之。”

可是,當了十個月的副部長之後,曾國藩的心情就變了,他不再像剛開始那般打雞血的亢奮,而心情越來越陷入了低谷,覺得自己在朝廷不上不下,成天晃悠晃悠的瞎混日子。

道光晚年的政治環境讓曾國藩空有抱負,但什麼事情也做不了。道光年間,外部發生了一場鴉片戰爭,堂堂大清帝國,被小國英吉利給打得潰不成軍,滿地找牙,割地賠款,顏面喪盡。內部官場已經腐敗不堪,幾乎無官不貪,老百姓民不聊生,農民起義躍躍欲試,隨時會揭竿而起。局勢十分危險,憂國憂民的曾國藩焦慮不已,感到國家這樣繼續下去,遲早會出大事。而滿朝大臣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遇到事情就會繞著走,腐朽至極只求自保。

曾國藩好幾次給禮部尚書提改革主張,禮部尚書連看都不看一眼,安於本分,不想無端生事,不求作為,曾國藩感到非常鬱悶、無奈,一度想要辭官回鄉。

公元1853年(道光三十年)正月,道光去世,他的兒子咸豐皇帝繼位。本想要一走了之的曾國藩覺得換了新主,19歲青年應當如初春如朝陽般生機勃勃,他想看一看新皇帝能不能給這個國家帶來新的變化,有沒有變革的契機?

新皇帝一上臺,新官上任三把火,確實給朝廷帶來了一派全新的氣象,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欣欣向榮。曾國藩覺得自己的滿腔抱負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當他滿懷熱情地將那洋洋灑灑的奏摺呈上去之後,還是得到了良好的反饋。咸豐皇帝對他大為讚許,並且對曾國藩提出的“日講”建議最感興趣,命令他畫個圖將操作流程詳細進行解釋,以便有可執行性。

於是,曾國藩信心倍增,希望咸豐皇帝牽頭帶領各位大臣一起每天做政治學習,形成良好的官場文化風氣,連夜畫了一張解釋講堂布局的畫作為彙報素材,不過他不擅長畫畫,從小毫無美術功底,不知畫的講壇佈局是課桌式還是圓桌式……,總之,這張手繪圖畫得相當難看,講堂裡的桌子、椅子都畫得歪歪扭扭變形了。

畫稿在眾卿中傳閱之後,曾國藩就成了北京官場的一個笑話,風言風語四面傳來,吃瓜群眾盤的“瓜”不是他積極進諫,改革創新,而是譏笑他“畫圖實在太LOW”,就這樣的繪畫水平,還是翰林出身,豈能登得上大雅之堂!

此事件看似是對曾國藩準備不充分導致自取其辱,實則是北京官場當中看他風頭太盛、鋒芒太露而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曾國藩的這個“笑話”很快騰於眾口,風傳全城。人們見了他,都“目笑存之”,令曾國藩無地自容,寒了一輩子。這就是曾國藩所說的“平生第二大塹”。

接下來,對曾國藩的“第二大塹”進行復盤拆解:

一、 回顧目標

向咸豐皇帝上奏奏摺,望能透過“日講”等一系列舉措推動改革。

二、評估結果

被眾臣譏笑圖畫得太差,成為全城的笑柄。

三、分析原因

1、彙報材料未準備充足,繪畫水平有待提升

在咸豐皇帝要求曾國藩再上奏摺時,畫圖既然不是自己的長項,可以請專業畫師代畫,在細節方面應該把握周全,不留話柄。

2、不分輕重,得罪權臣

一道奏摺就引發眾人恥笑,傳得沸沸揚揚,事情絕非這麼簡單,凡事需要透過現象看本質,這件事情背後的始端實則是因為在此之前曾國藩得罪了官場上赫赫有名的兩大權要。

首先,曾國藩把一品官員琦善給得罪了,琦善是名副其實的官二代,權高位重,在朝廷當中人脈根深蒂固。咸豐即位後,有人參奏他在陝甘總督任內私自搞刑訊逼供,把一些少數民族雍沙番族犯人打死了,導致這些雍沙番族紛紛進京上訪鬧騰。於是,咸豐將琦善即刻革職,交刑部審訊。很多京官想為琦善開脫罪責,在牢獄之中琦善也受到特殊優待。而曾國藩正好負責這個案例的審訊,全程秉公辦事,堅決不徇私枉法,力排眾議,按照法律條例將琦善革職,發往吉林效力贖罪。

接著,他又得罪了另一名官員賽尚阿,賽尚阿時任首席軍機大臣,在鎮壓太平天國義軍的過程中排程不力,貽誤軍機,造成清軍大敗。朝中眾臣力圖為他寬減罪行,曾國藩表示軍務要事關係重大,若是臨陣逃脫不從嚴處理,怎能服眾?以後誰還為國家忠心效力,帶兵衝鋒陷陣殺敵。國家不就會滅亡嗎?必須從嚴處理,將賽尚阿做革職處罰。

3、鋒芒畢露,動輒得咎

官場上,本來很多人對於曾國藩如坐直升機一樣的青雲直上,就無比嫉妒,憋了一肚子氣,本來你就沒有幹什麼務實的大事,憑著寫幾篇文章,就升得這樣快,有何能耐?誰都知道新皇帝廣納良言、集思廣益不過做的是“上任秀“,大家提提建議,不痛不癢過了就好,你還真當真。本來曾國藩在京官當中人緣尚好,然而,得罪了兩名權臣之後,打破了“官官相護”的潛規則。此件事情持續發酵升級,在輿論中心的曾國藩已經成為了官場上的公敵,很多人不再跟曾國藩繼續來往,看到他就躲得遠遠的,避之不及。

四、 總結規律

1、見微知著、把控事態

在日常工作生活中,要善於觀察,善於分析,學會見微知著,把問題解決在萌芽狀態,對於突發事件有良好的公關能力與緊急應對措施,儘量不讓事態發展到無法控制的狀態。

2、激流勇退,青山依舊

在京最後一段日子,曾國藩過得十分痛苦,越來越思念家鄉與親人,又一次萌生了退意。公元1852年(咸豐二年)六月,曾國藩終於得到了江西鄉試正考官的外差。他興沖沖地逃離這個讓他失望而厭惡的京城,準備從此引退歸山。不料,剛走就接到母親去世的訃聞,當即換裝回鄉奔喪,到此結束了他十四年的京官生涯。我們常說做人處事要迎難而上,過關斬將,但做人還要學會審時度勢,適時低頭,實在不行就激流勇退,只要留得青山在,韜光養晦,以待他日捲土重來。

3、做人處世之道是門大學問

曾國藩雖然博覽群書,知識豐富,但是對於官場的人情世故卻是一知半解。初入官場,年輕的曾國藩銳氣外漏,做事莽撞而熱血,甚至說話辦事不太會考慮別人的感受,過於剛愎自用。這樣的年輕人在晚清的官場是吃不消的,無形中得罪了很多人,無人願意與他深交。

經歷平生“第二大塹“的曾國藩發現,原來做人處世之道是一門需要畢生竭力研究的大學問,他在官場漸漸轉變之前”愣頭青“的風格,當然,這個時候離他在官場修煉出一套為人處事的真經還為時尚早,差了點火候,這個階段他還在埋頭苦讀,每天寫好自己的反思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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