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為相?
胡人為相
於頔是唐德宗和憲宗時期的重臣,他勤勉能政,卻飛揚跋扈,身為一個鮮卑胡人,卻能受到朝廷重用,最終官至宰相!他身上到底有何不同尋常之處?
拋開他的政績、才能不談,今天我們要說的,卻是他身上的一種奇特的興趣---他平生最喜歡稀奇古怪的人和故事,他當政期間也是竭盡所能地去招攬各地的奇能異士!
招攬奇人異士
猥瑣書生來訪?
當初,於頔在襄州為官的時候,有一天,衙門外來了一個書生求見。
於頔命人把他帶進後堂,先是仔細觀察了一番來人。只見這個書生長相實在是太猥瑣了,個頭不高,黑黝黝的面龐,鯰魚嘴巴,土黃牙齒,唇上幾根稀啦啦的短鬍子,酒糟鼻子,鼻孔裡鼻毛卻是旺盛的很,草草渣渣地長出鼻外。
書生來訪
於頔微皺著眉頭,不好意思表露情緒。那個書生自稱姓王,家住在山裡,說起話來黏黏糊糊地,還有點急結巴。羅嗦了半天之後,於頔也沒有聽明白他有何過人之處。
於頔本是鮮卑族人,血液裡秉承著胡人豪爽直率的性格,見到來人如此羅嗦,心裡早已不耐煩了。稍坐了一會,他就藉故政事繁忙,抽身而去,把那個書生晾在一旁。
相貌猥瑣!
這件事情過後根本就沒有在於頔心裡留下任何的印象。
再訪官家!
直到三個月後的一天,那個猥瑣的王書生又來到了判官曾叔政(於頔的副手)的家裡拜訪。
再訪判官!
曾叔政可是個溫和君子,他熱情地接待了王姓書生,並和他一起談天說地,暢聊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天色將晚,書生不得不告辭的時候,他才說出了真正的來意。
原來,這個人有一樣特殊的本領,本來是想去拜望於頔,並呈現給他,只可惜兩人性格不對付,一個過急,一個又太迂腐,結果美事沒成!
曾叔政趕忙問他有何異能奇術?
奇異竹箱!
書生一下子亢奮起來,他口角泛白,兩眼角也糊滿了眼屎,搖頭晃腦地吭哧了半個時辰,這才打開了自己隨行的竹箱。
曾叔政伸頭一看,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啊!只有一節胳膊粗的老油竹,還有幾個酒盅大小的小鑼小鼓,各色小旗子,簡直就像小孩子們過家家用的玩具。他不禁有些失望!
小小玩具
書生把所有的小物件一一擺開,面色漸漸地莊重起來,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眼光銳利深沉,整個人都像是突然煥發出了一股逼人的威勢!
小小沙場大演兵!
他抽出自己的髮簪作為鼓槌,先是按照一種奇特的節奏敲了一通小鼓。曾叔政在旁邊只聽得熱血沸騰,恍惚間自己好像是置身於塞外邊關,正跟敵人對陣廝殺,準備為國盡忠,不惜馬革裹屍!
將軍臨陣!
鼓聲驟然停止,王姓書生拍了拍手,嘴裡唸唸有詞,眼神突然一下子亮得嚇人。他緩緩地打開了油竹筒的蓋子,一手抓起一把小旗子,一手又開始敲那些小鼓、小鑼。
曾叔政只見各色的小旗子在書生手指間飛速地變換位置,小鼓小鑼節奏迥異,但卻森然有序。就在曾叔政驚異的目光注視之下,一群守宮(大壁虎)井然有序地從竹筒裡爬了出來。
如此戰士!
它們顏色有深有淺,個個腦袋高挺,鼓鼓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整齊地排成了兩大排。曾叔政驚異地嘴巴都快合不攏了,他粗略地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條守宮!
隨著書生手上各色小旗的不斷變換,鼓聲鑼聲也響成了一片,兩邊的守宮開始三五成組地變換起了陣勢。一會兒像是鴛鴦陣,一會兒又好似缺月陣,鑼鼓聲最密的時候,各組小陣又一起變換著方位,曾叔政簡直看得眼睛都花了!
炯炯有神!
壯士悲壯歸營!
正當他頭暈眼花的時候,書生突然把旗子和鑼鼓都拋在了一旁,順手拿起了一支小小的骨簫吹起來。頓時,曾叔政感到了一股蒼涼悲壯的氣息瀰漫開來,他彷彿又置身於廣袤的大沙漠裡!
簫聲嗚咽!
殘陽如血,風拂戰旗,鏖戰過後,戰場上血肉狼藉,將士們抬著陣亡的戰友,慷慨悲歌,淒涼歸營!
戰場慘烈!
眾守宮四隻抬著一隻肚皮朝上的“烈士”,正好20只,緩緩地往油竹筒裡爬去。那架勢,竟然透露出一種無限悲涼的戰場衰氣。曾叔政只覺得自己鼻翼酸脹,幾乎就垂下淚來。
“啪啪啪”三下掌聲過後,曾叔政一下子清醒過來,再往地上看去,油竹筒已經裝進了小竹箱,所有的器物也都收拾完整。王姓書生又恢復了那種黏糊糊的猥瑣樣子,他結結巴巴地向曾叔政告辭,任憑老曾怎樣挽留,他也不肯暫住一夜。
一派淒涼!
真龍騰飛,巧合?玄機!
送走了書生,一回到書房,曾叔政就開始盤算明天一到衙門就把此事稟報給於大人知道!
當夜,整個襄州城電閃雷鳴,狂風暴雨肆虐了一夜。
真龍顯現?
第二天一大早,各地的地方官員紛紛來報,說是洪水沖垮了塘堰,一共有20處地方受了大災!曾叔政抽個閒空又把昨晚怪書生的奇事稟報給了於頔。
騰雲而去!
過了幾天,襄州境內的幾處道觀有人傳聞,襄州將有大變,鎮守此地的20條真龍已經騰空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