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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是大一統的失敗者:

最近有部狗尾續貂,像一群烏有先生,在那裡子虛烏有,搞了這種不倫不類的電視劇,美化了秦始皇的殘暴,只要誰批判了秦始皇,他們就拿出上世紀文攻武衛的伎倆,含血噴人,羅列罪名,比如罵人家是分裂分子。如果要說分裂,到了戰國,各路諸侯都是分裂,秦也不另外,而秦始皇就是一個分裂分子,他滅六國,並沒有延續周王朝的法統地位,既然這樣,秦算不算顛覆者呢。如果是在春秋,就有一種尊王攘夷的思想,齊桓公主持了葵丘之盟,確立了自己霸主的地位,也確立了周天子的法統地位,與各地諸侯締結合約,尊重周王朝,一塊抵禦外夷,杜絕非正義的篡位和弒君,防止沒有道義的互相兼併。春秋的大一統精神便是尊王攘夷,反對惡性顛覆、兼併,一致對外,其後的晉文公也遵循了尊王攘夷的思想色彩,成為一代霸主。

如果用忠君論來解釋的話,能尊王攘夷的諸侯則不是亂臣賊子,即使尊王是一種手段,可至少沒有廢掉周天子,然後自己君臨天下,諸侯都算是周天子的臣子,互相兼併是不義,廢掉周王朝自己君臨天下是不忠,那麼秦始皇就是一個不忠不義之人。如果用非君論而言,那就是《呂氏春秋》書中說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君如果是桀紂,諸侯就可以行湯武革命,首先一要這個君確實無道,百姓已經水深火熱,二要取代者必須真心的對待百姓,不能打江山的時候喊救萬民於水火,等坐了江山以後,反而變本加厲的荼毒生靈。這樣,即使勝利了,也只能算是政統的勝利,不能愛民如子,就不能給予他們法統的地位。秦始皇能滅六國,一靠法家對內實行好戰灌輸,對外實行詭詐謀術,秦有政統而無法統,政統可以憑藉謀略、武力獲得,可是法統,不單單是指土地的兼併,還包括文化的開放,思想的包容,輿論的自由,百姓的安寧等等。所以說,秦始皇的大一統不是不合法,而是不合格,至少在法統方面他有很多缺陷,暴虐無道就不能當秦合法,如果把大一統只是簡單的看是土地多少的兼併,那麼縱觀世界歷史,這樣的人很多,近代的法西斯也是如此。

秦亡之後,西漢的王吉就肯定了春秋尊王攘夷的思想,他指出“《春秋》所以大一統者,六合同風,九州共貫也”,王吉的意思除了在確立皇帝的領土完整外,還包括文化、民生、風俗、思想、人格等等的完整,這樣的完整需要給予一定的自由性。如果只看重土地兼併,那和強盜沒什麼區別。先秦各家思想家都討論和研究過大一統,孔子就對諸侯各自為政深惡痛絕,他想恢復禮樂自天子出,而不是自諸侯出,對一些無道的諸侯他也表示過“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孔子的大一統還表現在君臣平等關係上,所以他說“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孔子的大一統又有一種和諧的理想國色彩,他和齊景公說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子的弟子有若也傳承了孔子的大一統思想,《論語》記載他說過的一句話“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先秦儒家的大一統的思想,並不是簡單的土地完整,後來的孟子也表達過自己的大一統思想,他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的大一統還表現在與民同樂上,反對與民爭利。

幫助過齊桓公實現霸主之路的管仲更早提出了書同名,車同軌大一統思想,他說“天子出令於天下,諸侯受令於天子,大夫受令於君,子受令於父母,下聽其上,弟聽其兄,此至順矣。衡石一稱,鬥斛一量,丈尺一綧制,戈兵一度,書同名,車同軌,此至正也。”老子的大一統思想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是無為而治,可以把一比作百姓,二是天下,三是君臣,百姓安寧了,天下就太平無事,然後君臣才能無憂。墨子的大一統表現在兼愛,也是一種平等、博愛的主張,他說“法不仁,不可以為法”,他對法的理解是以救贖為目的,不是以奴役為目的,他還說“義人在上,天下必治”,墨子的義人當然不是大奸大惡,傷天害理的人,而是有惻隱之心,能體恤蒼生的人,他的上,不一定是說君,也可以形容是臣,是那些治理百姓的人。所以墨子厭惡無道的在上者,他說“不勝其任,而處其位,非此位之人也。”在《晏子春秋》這本書裡,也有很濃的大一統思想,在“內篇問上”晏子說“不侵大國之地,不耗小國之民,故諸侯皆欲其尊;不劫人以甲兵,不威人以眾強,故天下皆欲其強。”晏子反對那種無休止的窮兵黷武,也批判無故煽動百姓去參戰,反對用野蠻和暴力威脅百姓。

先秦的大一統思想很多,不僅有土地問題,單獨的行於土地兼併,攻城略地,奴役他人,那是獨夫民賊所為,勝利了也不能確立它的法統地位。秦始皇只能算是政統方面的勝利,政統靠的是手段,未必是人心所向,西漢才可以確立它法統的地位,西漢確立了土地完整、軍事完整、祭祀完整、風俗完整、禮儀完整、文化完整、思想完整、輿論完整、國格完整、人格完整等等。秦始皇功在兼併六國,過在於暴虐天下,功出於私慾,過亦是私慾,秦始皇滅六國也不過是孟子口中的無義戰之一,劉項反秦才是一種義戰,劉漢不義,怎麼能有後來的文景之治,至少在漢武帝之前的漢朝,是真正的人心所向。一些電視劇故意避開民生話題,鼓吹帝王將相,這是在給封建社會披麻戴孝,對百姓的合法權益是一種歧視或冷漠,更是一種踐踏,與當下生命至上的價值觀是嚴重不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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