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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和僧格林沁都是火器專家,歷史上這兩位還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財主。李鴻章一發跡就在上海購買了大量洋槍洋炮洋火藥,後來還主持了三大兵工廠。僧格林沁別看是蒙古王爺出身,他玩火器也很在行,在大沽口布置的炮臺相當專業,甚至被老外懷疑是自己人逃兵。但僧格林沁和李鴻章也多次敗在西洋軍隊手中,被洋槍洋炮打的懷疑人生。

這不是因為他們兩人沒見識,而是當時西方軍火製造業技術革新十分迅速,已經超過了傳統中國軍人的想象。僧格林沁知道洋槍洋炮,也知道蒸汽輪船,他表弟咸豐皇帝就用蒸汽輪船運過兵。僧格林沁也知道第一次鴉片戰爭時期英國人的戰術,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英法聯軍的武器裝備已經在20年內升級換代,他的所有應對都成了無用功。英法聯軍普遍使用了米尼彈步槍,米尼彈在1849年發明,裝填它的燧發步槍射程從200米達到提高到了到500米,最大射程可以達到近千米,射速和命中率也提高了3.5倍。使用了米尼彈的英法聯軍甚至可以在清軍火炮之外進行打擊,聯軍步兵可以遠距離對清軍騎兵實行屠殺,也可以單獨以縱隊戰術搶佔地形。而僧格林沁沒有發現敵人在武器上的變化,結果被英法聯軍暴打。僧格林沁的用兵是有問題,但是他還真不是沒見過火槍火炮的土鱉。

米尼彈步槍威力巨大,但和十年後出現的後鏜步槍比起來又是小巫見大巫。英軍在1866年左右開始大規模改裝步槍,方法是將"恩菲爾德式"(恩菲爾德)前裝步槍上加以改進,將槍管後端的上半部切除, 裝上活門及撞針, 裝彈時開啟活門, 使用原有的擊鐵,以成為後膛步槍",這種改裝步槍就是施耐德步槍。施耐德步槍造價低,只要一英鎊,也就是不到四兩銀子,但威力卻遠超。施耐德每分鐘射速達到10發子彈,普遍射程達到451米,威力上把米尼步槍按在地上摩擦。

而亨利馬蒂尼步槍威力就更大了,它在1100米外的平均散佈為27英寸(69.5釐米),超過了毛瑟G71的31英寸(80釐米);頂級射速為53秒內20次射擊。李鴻章自己都承認"近年聞各國全換後門進子槍,放速而及遠,較勝數倍",但李大人自己卻還是啥便宜買啥,討厭報價12兩一隻的亨利馬蒂尼步槍(這是不加運費的結果,實際上要加上百分之十幾的運費,成交價應該在14兩銀子左右),喜歡全套報價是十兩銀子、射速只有一半的施耐德步槍。

李鴻章有錢,卻捨不得買價效比最高的武器。而云南等地的清軍更慘,他們連挑的選擇都沒有,中法戰爭時期雲南全省只有萬餘前膛洋槍,只能把4000多隻帶到前線,岑春煊到雲南上任從福建帶了3000多隻後膛步槍,第一線清軍使用的步槍射速只有對手三分之一,射程也差得遠。

到了19世紀最後二十年機槍又開始大規模在西方軍隊出現,而李鴻章們又"很會過日子",嫌機槍浪費子彈沒有在第一時間採購。在李鴻章等人從中年變成老年時,西方軍隊僅僅是槍支武器就進化了好幾代,李大人們的老經驗都成了無用功,自然只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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