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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激勵美國士兵去參與一場戰鬥呢?正義麼?太虛無縹緲了。諾曼底登陸前夕,為了充分調動士兵的積極性,政府宣傳部門展示了一張美國大兵被熱情美麗的法國姑娘環繞的圖片。於是,在許多美國大兵心中諾曼底之行的意義不止於戰略性的反攻,更在於化身為超級英雄去拯救那些沉淪在納粹魔爪下的性感法國女郎。

美軍宣揚“男子氣概”的圖片

1943年盟軍在大西洋取得了反潛護航的全面勝利,這意味著美國本土計程車兵、物資、裝備可以安全地抵達英國。

一時間,小小的大不列顛島駐紮了十一個國家的近300萬士兵,港口更是陳列著密密麻麻的戰艦,繼而,諾曼底港口遭到了美軍旨在摧毀德軍後勤補給、切斷鐵路運輸、破壞防禦性建築的頻繁空襲。

一切的準備工作已然就緒。1944年6月6日凌晨,女教師安吉拉·勒夫羅從夢中驚醒。她起身下床,打開後門走向室外廁所,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震顫聲,隨即看到一名臉上塗著迷彩的傘兵降落在她的院子裡,正在竭力地擺脫降落傘——令諾曼底人恐懼並期待的"登陸"就在這個平平無奇的早上發生了。

諾曼底登陸路線圖

搶灘時,美軍與德軍爆發了激烈的槍戰,有3千盟軍與近2萬法國平民喪生。美軍與法國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也取得了巨大的勝利。諾曼底登陸成功開闢了歐洲大陸的第二戰場,使德國首尾難顧,陷入背腹受敵的困境。拋開這些令人振奮的宏觀的意義,如何與法國平民交流則成為了擺在美國大兵們面前的現實難題。

語言的代溝、思想的代溝、生活習慣的代溝使登陸之後的美軍與法國人摩擦出很多火花——美國大兵們找到了一間工廠,卻被工廠內的惡臭燻得節節後退,隨即便澆滿汽油將工廠付之一炬,法國老闆急得手舞足蹈,卻沒辦法正確傳達"乳酪就是這個味道"的資訊。法國人也會在路過美軍營地裡寫著"老樂吹"的墓碑樣的事物時駐足哀悼,虔誠地祈禱,但最終卻發現這種隨處可見的"老樂吹"只不過是美軍的公廁。

初期,美法軍民的有趣交流雖然伴隨著誤解與誤會,但不可否認的是法國人從心底感激這群跨越萬里來解放他們的美國大兵。然而直到最後一名美國大兵踏上歸國的航船,這種單純的崇拜則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逐漸腐爛,發臭,以至於美國大兵開始指責法國人"不知感恩,沉默寡言,懶惰骯髒"。

這源於法國人很快意識到了一點:美國大兵既是解放者又是征服者,既是破壞者又是重建者。他們排斥,卻無能為力。

作為破壞者,美軍在諾曼底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不必要的狂轟亂炸。雖然美軍的目標是德軍的部隊和設施,但很多時候,德軍已經撤退了,轟炸卻還繼續著。在卡昂有三千多百姓因為轟炸喪命,但德軍的屍體卻不到十具。諾曼底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道路、橋樑、家園變成廢墟。

作為解放者,美國人的態度是高高在上的。美國大兵與法國男人的關係不是同志,不是戰友,甚至於他們互相鄙視,彼此厭惡。美國軍官羅伯特·彼得斯說道:"我們尊重英國士兵,但我們不尊重法國士兵。他們曾引以為傲的馬奇諾防線,難道不是他們自己放棄的嗎?"法國男人也對美軍在集中營釋囚時表現出來的冷淡耿耿於懷,繼而怨恨起他們輕慢的態度。

作為征服者,美國大兵將法國女郎視為"勝利的獎賞",而挺進諾曼底則意味著一場風流的豔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諾曼底都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德國人來了,我們需要把自己藏好;美國人來了,我們需要把女人藏好。

戰爭賦予人類獸性,獸性的膨脹則帶來了不可約束的力量與破壞。在成功登陸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諾曼底相繼出現了酗酒、搶劫、強姦等惡性事件,隨即又爆發了法國女性指控美軍強姦的浪潮。

法國人強調這是"美國人"的問題,而美國人則堅稱這是"黑人"的問題。這就是純正的美國人,戰場上的生死相托泯滅不了白人心中根深蒂固的種族觀念。於是,僅佔總人數10%的非裔美軍成為了全部強姦案件的負責者,甚至於一度流傳出黑人謀殺平民的傳言。法國人"談黑色變",直到一位法國女郎驚恐地發現一位美國大兵正在和鄰居家的羊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他竟然不是黑人……

美軍針對黑人士兵的紀律:強姦即絞刑

戰爭催生了一批法國"丫鬟",她們同後來的日本"潘潘"們有著相似的命運。她們熱情地擁抱美國大兵,美國大兵則會在她們的枕邊留下美元、菸草與巧克力。不到兩年的時間內,淋病與梅毒在美軍中氾濫,但他們並不打算以樹立良好而嚴格的軍紀來解決此事,反而聲稱"別和人性過不去"。

淋病與梅毒成為了"戰爭遺民",直到美國人瀟灑地撤退了,疾病仍然在法國肆虐。醫院成為了重災區,原本容納40人的病房,被塞進了200人,法國的病房陷入了無休止的混亂。

另有一些法國女郎被稱為美國大兵的"女朋友"與"未婚妻",她們堅信戰爭結束之後會被帶到美國成為大兵們的合法妻子,然而她們得到的只是美國大兵們登船撤退時毫不留戀的背影。這些女性只能在無奈之下投身於"流鶯"大軍,開始從事起人所共知的古老行業。

一位退役的美國大兵在20世紀70年代時說:"今日的歐洲女性令人尊敬,生活得也很小資,但這些女性,在她們的人生中,至少有一次,為了得到一塊麵包而張開雙腿。"這就是典型的美式道德傲慢。他們不以為恥,反而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高高在上地點評那些曾陷入可悲境遇的歐洲女性。

法國“丫鬟”

在對待女性的態度上,美國人引人憤怒,法國人則更遭唾棄。

納粹統治下有200萬法國男人成為勞工、囚犯,以及隱秘的抵抗者,法國本土只剩下老弱婦孺,許多女性迫於生計為納粹官兵提供服務。這本已足夠屈辱,而在諾曼底登陸之後,納粹被逐漸驅離,從集中營釋放出來的法國男性開始了新一輪的反攻倒算,那些曾提供服務的女性被強制剃頭遊街示眾則更加加深了這層屈辱。

強者揮刀向更強,弱者揮刀向更弱,毫無疑問,法國男人選擇將面對納粹時的懦弱轉化成對失貞女同胞的憤怒與懲罰。

在《自由的代價:二戰中美國大兵在法國幹了什麼》一書中,諾曼底登陸不再是西方主流世界口中令人讚歎的集資訊戰、間諜戰、心理戰於一身的偉大的兩棲登陸作戰,而是法國人實實在在的生活,是一塊法國男孩從沒見過的口香糖;是一雙工藝高超的皮革軍靴;是撲倒在田間沙灘的親人的、敵人的、盟軍的、牲畜的腐爛的屍身;是眼前的廢墟;是耳畔的轟鳴與爆炸;是縈繞鼻端的腐臭與菸草的清香;是舌尖上巧克力的苦澀與甜蜜。

戰爭是一筆爛賬,道德成了一捅即破的窗戶紙,文明、信仰、利益則是橫亙在國與國之間的永恆的隔閡。縱觀美軍在諾曼底的所作所為,再來看美國的正義,我們會得到不一樣的認知。

羅斯福曾對他的兒子阿利奧特談到二戰:"你把這(二戰)當做一場足球賽來設想一下,譬如說,我們是坐在長凳上的預備隊員,現在的主力隊員是俄國人、中國人,以及小部分的英國人。在決定關頭上場的隊員的作用,預定由我們來完成。在我們的前鋒顯得疲乏之前,我們就上場去踢進決定勝負的一個球。"所以,美國式的正義從來都不是具有人道主義性質的悲憫情懷,而是站在象牙塔頂端的極致利己的算計。他們看重的始終是如何在恰當的時機,付出最小的代價,攫取最大的戰爭利益,以及謀得更高的國際地位。

"政治是不流血的戰爭,戰爭是流血的政治",無論是哪種形式的鬥爭,能在其中任意馳騁舉重若輕的女性都少得可憐,處在炮火漩渦中的普通女性更是恆久的弱勢群體。放眼當今世界,戰火依然在燃燒,淪湮戰亂的人民正不斷地發出"鑄劍為犁"的呼喚。

鑄劍為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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