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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宰相書》是張詠在太平興國五年(980年)考取貢士後給當朝宰相薛居正的一封信。

宋初,經過太祖趙匡胤的南征北戰,雖然未完成統一大業,但宋朝國內局勢基本上穩定,太宗即位後,更是想有所作為。在這種情況下,他提拔了一批有才華的人出來做官,同時大規模開科取士,吸收有知識計程車人參加官僚隊伍中來,為國家效力。

鑑於太祖朝官吏少的弊端,太宗選拔官吏不僅人數上超過太祖朝,而且也賦予一定的權力,因此許多士人樂於從政。士人代表著時代的先進階層,所以他們當中的確有許多是以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的。正是抱著這樣的人生態度,許多官員敢於直言,陳指時弊,一則的確是想有所作為,二則是藉機提高自己的威望,以引起朝廷的重視,並得到重用。

這封信就是張詠在剛剛鄉舉後,就上書當朝宰相薛居正門下,陳述自己的看法。從這封信中可以看出張詠年輕氣盛,滿懷治世之才的志向。在信中他首先說明了宰相與貢士的關係,貢士之所以攀附宰相,目的還是為了求用。這種情況不能說不對,但作為宰相如何看待這種情況,就非常重要。為了說明問題,張張詠向薛居正陳述了自己的意見,目的還是透過宰相來提拔自己,重用自己。

這封信嚴格說來不能算是規勸信。可以說是張詠的申志信或自薦信,這封信的價值在於張詠不甘現狀,勇敢面對宰相,申明志向,以求重用。這封信不是一般的求薦信,在信中沒有吹捧宰相,而是敘述個人成長經歷以及宏圖遠志,以求宰相能注意到自己,並能適時重用。

這封信的內容雖無多大價值,但給人的啟迪是很深的。現實生活在選拔人才的過程中,如何對待自薦者,如何選拔合格的人才是很重要的。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願意聽恭維的話,有些掌握實權的官員往往犯這樣的錯誤,對於拍馬溜鬚的人,認為可用,並委以重任,而對不善於拍馬的人則不去考察其真實才幹,往往置於一旁而不顧,這樣既沒有選拔出合格的人才,也沒有辨出誰好誰壞,小人得志,賢人受屈。

同時這封信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對於有真才實學者,如何面對社會,包裝自己,推銷自己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有圖志,但別人不知道你的才幹,結果得不到很好地使用。小人之所以往往得志,除了採用不正當的手段外,還在於他們善於鑽營,善於包裝自己,推銷自己。包裝自己,推銷自己,對於有才華的人來說是不屑為,但要知名於當時,有所作為要比小人花耗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這封信其實揭示了賢人怎樣包裝自己、推銷自己的一些情況,既不自吹,也不阿諛奉承,即使當權者感到滿意,又將自己的願望付於紙上,得到當政者注意。對於今天許多求職者來說,這封信是很有些發的。

原文:月日,貢士張某再拜上書於相君黃閤下。某聞:宰執之重,百於機宜;貢士之列,一於有司。鹹欲越局導志瀆於相公者,率不過速於求用矣。若言從中,行從正,雖有越局,相公必謂儒職也,非罪也;苟詭戾怪險,迷懵自高,相公雖不罪之,匹夫之義者不由也。某,匹夫之好義者,欲頌相公事業。相公事業,布在人口,陳於宋史,頌之便佞也。

欲論終古致治之跡,即相公盡知之;欲縱辯奇譎邀於相公,即儒者恥之,欲較時事感動相公,殆非布衣之職。一欲自導其愚,幹於相公,伏望愍憐之。竊念某,少也賤,生九河間,左右無賢戚之助,力學著文殆十七年。家貧無書,必俯伏人門以觀覽。每一思親,即千里自至,餘無廢時。其間賢於己者,破囊從之;不肖者,縱連幾儲,並笥發帛,內隱寒餓,不為前顧也。

又謂仁義禮法,便世之府,從而成文,大乖體律,好古之願止於是。以某之心播於文章,其之行播於知友,豈敢專守匹夫,縱適河曲,偷安於聖時哉!遂期鄉書,趨來闕下。恭以天子文明,將拂猥濫,故宗伯大夫之門不可易入也,野儒樸文不可易聞也。進敵無倚,退將不武,是故直書狂愚,干犯嚴重。亦未知獲儒職也,儒罪也?恭以相公建造太平,啟導賢路,若片善可採,獲受其賜,則寒素幸甚!死生幸甚!臨紙皇恐,書不能盡。某頓首。全宋文——卷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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