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王安石主導的熙寧變法全面展開後,以其為首的改革盤在朝堂之上佔據了上風。然而好景不長,在宋神宗死後,太皇太后高滔滔透過元祐更化事件削弱了改革派的影響力。
以司馬光為首的保守派成員基本控制了朝堂;而以王安石為首的改革派,則遭到了冷落。王安石本人因受到該事件的打擊,很快就身患重病。公元1086年,王安石帶著他的變法主張一起離開了人世。
但是在宋哲宗親政後不久,便重新啟用了改革派,並不惜一切代價打擊保守派。至此,自元祐更化以來形成的政治局面被徹底打破。
那麼宋哲宗為什麼要打壓保守派並重用改革派?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上圖——改革派之首王安石
一、保守派佔據上風,宋帝意在重建政治平衡因掌權者為太皇太后高滔滔,且高滔滔也為反對變法的保守派成員之一,因此改革派在元祐更化事件過後一直沒有得到朝廷的重視。保守派藉此機會大力發展自身勢力,並且進一步打壓朝堂上的改革派成員,朝堂很快就被保守派所壟斷。
上圖——控制朝政的太皇太后高滔滔
宋哲宗繼位後,意在消除這一現象。畢竟朝堂全部被保守派壟斷,這對於他對帝國實行有效統治是極為不利的。為了提高皇權的地位,宋哲宗不斷打壓保守派成員,並重新啟用了許多尚且在世的主張變法的改革派成員。不僅如此,宋哲宗在許多問題上也都要求沿襲宋神宗時期的舊制,明顯流露出要重開熙寧變法的意圖。對此,《宋史·志·刑法》中曾經有過相關記載:
···哲宗親政,不專用元祐近例,稍復熙寧、元豐之制。自是用法以後衝前,改更紛然,而刑制紊矣···
上圖——親政之後的宋哲宗
雖然宋哲宗恢復政治平衡的出發點和採用的手段是正確的,但是在具體的實施過程中,卻出現了嚴重的問題。為了儘快提升改革派的地位和擴大改革派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宗哲宗必然要打壓保守派。
當政治平衡得到恢復之後,這種打壓自應當結束。然而宋哲宗非但沒有停止,反而以更加激進的方式打壓保守派,導致已經趨於平衡的政治局面再次"一邊倒"。如此,便失去了最初的意義,這次政治平衡的重建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二、皇帝與太皇太后之間發生權力糾紛在談論這個問題之前,不妨來思考這樣的一個問題。歷代封建王朝的太上皇為何在大多數情況下,都只能享受尊貴的身份地位,卻沒有實權?要知道有些太上皇是主動禪位給子嗣並退居上皇之位的。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為了避免皇帝和太上皇之間出現權力重合、權力衝突的情況。
上圖——曾退居上皇之位的李淵
宋神宗死後,幼小的宗哲宗自然無法承擔起治理國家的重任,因此權力自然就落在了太皇太后高滔滔的手中。但隨著宋哲宗的成長以及對權力的渴望,二人之間便產生了矛盾與分歧。尤其是當皇帝想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時,卻遭到了太皇太后的阻攔,這樣便會進一步加劇二人之間的矛盾。
對此,暨南大學古籍所的張勁博士在《宋哲宗"紹述"時期新舊黨爭述論》一文中提到了宋哲宗厭惡保守派的原因:
元祐年間,舊黨仗著高太后的支援,肆無忌憚地排擠打擊熙豐新黨,盡廢熙豐新法,甚至利 用所謂的"車蓋亭詩案",將曾任宰相的新黨大臣蔡確貶死嶺南,與此同時,又旁及枝葉,擴大打擊面···
上圖——遭到打壓後死於嶺南的宰相蔡確
保守派的代表雖然是司馬光等人,但其背後的後盾卻是掌握了實權的太皇太后高滔滔。高滔滔掌權期間所推行的政令,基本上都是符合保守派政治主張的。在宋哲宗的眼中,保守派已經圍繞著高滔滔形成了一個政黨集團,是阻礙其親政並收回皇權的巨大阻礙。
即便在高滔滔死後,宋哲宗依然認為保守派過大的勢力還在影響著朝堂。再加上他仍然認為根除帝國弊病必須要像宋神宗那樣,透過改革的方式來進行。而保守派所主張的緩慢改變現狀,並不能夠從根源解決問題。
三、宋帝有些急功近利無論是皇帝與太皇太后之間發生的權力糾紛,還是朝中保守派佔據上風,導致政治平衡被打破,這都是宋哲宗打壓保守派並扶持改革派進行變法運動的客觀原因。而主觀原因,則是宋哲宗本人有些急功近利,希望在短時間內解決帝國內部的矛盾,從而能夠"光宗耀祖"。
毋庸置疑的是,歷代封建帝王都希望建立起比前人更加光輝耀眼的功績。其實換成平常的百姓之家,也皆是如此。這種心態可以理解,"光宗耀祖"畢竟是驅動個人不懈努力並達成理想的一個主要的動力源頭。但是對於皇帝來說,為了達成"光宗耀祖"的目的而不惜一切代價,就是極為不可取的了。
尤其是宗哲宗在不清楚熙寧變法到底給北宋帝國帶來了怎樣的負面影響、以及對當前國情尚不清楚的情況下,也要決定重開改革運動,這無疑是不負責任的體現。
上圖——同樣想要光宗耀祖的宋孝宗
四、 結語或許宋哲宗的初心確實是想要透過重新啟用改革派,並根除帝國記憶體在的問題。但是在實行的過程中,宋哲宗漸漸忘記了初心。從一開始的為了恢復政治均衡、變成了後來為了打壓保守派而打壓,導致朝堂內外的風氣變得比先前更加混亂。
當然,在打壓保守派的過程中,一些熙寧變法時期所提出的新政也被重新啟用並付諸實施。當時宋哲宗還對這些新政進行了修改,以求更加貼合當前國情。但與王安石在熙寧變法中提出的改革總方案來看,宋哲宗所推行的新政只是前者中的一小部分。
不僅如此,由於皇帝以及朝堂上的大臣都沒有將精力都放在改革運動上,所以宋哲宗時期的新政基本上沒有發揮什麼積極作用。可以說宋哲宗時期的變法,到了後來已經演化成了一場政治鬥爭。
參考文獻:
【1】《宋史·志·刑法》
【2】《宋哲宗"紹述"時期新舊黨爭述論》,張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