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剛毅的狄奧多拉皇后

狄奧多拉皇后是西方歷史上有名的女性領袖。比狄奧多拉出現更早的埃及豔后克里奧帕特拉，也是位權傾一時的女強人，但她缺少霸氣，沒有與凱撒、安東尼、奧古斯都等人互爭雄長的勇氣，反而如小鳥般先後依附於男人。而回望狄奧多拉的一生，她更多地是以獨立的形象活躍於政壇，甚至還以強悍的個人意志影響了東羅馬帝國的走向。

一、狄奧多拉早年事蹟

狄奧多拉出生於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的一個普通家庭。她的父親有塞普勒斯的希臘人血統，母親則是典型的東方美人。狄奧多拉名字的希臘文含義是“上帝的饋贈”，她的父母從一開始便將她視為手中的明珠。雖然出身並不高貴，但小狄奧多拉還是依靠盛世美顏一步步接近帝國的權力中樞。

影視劇中的羅馬少女

狄氏的母親曾是小有名氣的舞臺劇演員。普羅科皮烏斯在《秘史》中記載，狄奧多拉曾跟隨母親出演過滑稽劇和略帶淫穢色彩的喜劇表演。他本人還諷刺當時已經高居皇后位的狄奧多拉，“種種才華似乎都體現在低階的身體戲劇表演中了”。

這從側面證明，在羅馬帝國的統治下，在社會底層充當男人消遣工具的女性表演家社會地位低下。可恰恰是這種逆境，鍛鍊了狄奧多拉堅定、自主的性格。《秘史》中還向人們介紹了狄奧多拉青年時代的故事。她靠演出戲劇而獲得名聲，甚至受到一眾羅馬官員的仰慕。她早年成為潘塔波利斯總督賽博魯斯的情婦，併為其秘密誕下一子。

眼神魅惑的狄奧多拉

袁世凱在沒落時曾寄居在一名優伶之家，待發跡後迎娶了那位老相好，查士丁尼與狄奧多拉的緣分也如出一轍。當時僅為軍長的查士丁尼在朋友的引薦下結識了狄奧多拉，而已混跡於帝國上層交際圈的狄氏唯獨對查氏關注有加。可能是英雄與美人惺惺相惜，查氏一直秘密保持著與狄奧多拉的關係，直到523年與其結婚為止，二人的關係遂告公開。

上層羅馬人的奢靡宴會

二、尼卡暴動

青年狄氏雖曾被人看輕，但基督教接納了她。狄氏很早就加入了基督教斐迦克敦派，這個教派和廣為流傳的基督一性論派關係親密。基督教對人類的罪性看得很重，但一個人若要真心悔罪，那他無論如何都能得到赦免。狄奧多拉與基督教的結緣，以及她後來與查士丁尼的結合，就像是一種人生的救贖與轉折。

在二人結婚後不久，查氏就坐上了皇帝的寶座，而狄奧多拉也因此成為平民皇后。狄奧多拉對查士丁尼的影響很大，以致於她最終能夠與查氏平起平坐，被視為帝國“女皇”。為什麼查氏對她如此信賴與偏愛？這還要從發生在帝國首都的一場暴亂說起。

查士丁尼

在君士坦丁堡，每隔一年就會舉行一場類似奧林匹克一般的車賽。皇帝與大臣在這場比賽中可以分別支援不同的車隊，並且僱傭各自信賴的人操持車具。在比賽中，皇帝與大臣們能為自己選擇的隊伍搖旗吶喊，大臣不必考慮是否“觸怒龍顏”。於是，比賽中經常會出現一些“沒大沒小”的貴族觀眾。他們或是在無意間，又或是故意拉幫結派，甚至孤立皇帝。

飛奔前進的戰車和興奮的馭手

比賽中依照駕車人選擇旗幟的顏色不同，最終形成了旗鼓相當的藍黨與綠黨。這些人在場下密謀，用權力和金錢控制比賽結果，他們用以商議的大廳甚至成為“民間內閣”。白天兩黨經常相互辱罵、爭執，到了夜間甚至還參與謀殺。在賽事最盛的時節，兩黨會眾經常堵塞君士坦丁堡競技場附近的各大街道，對首都的和平與秩序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由於查士丁尼厲行改革，觸犯了兩黨要員的利益，他們竟團結起來公然挑釁皇帝。在532年1月的一次賽車競技中，兩黨人士聯合發動了反對皇帝囚禁大臣的宣言，並提出“尼卡”的口號（在希臘語裡表示勝利）。眼看著事情越鬧越僵，查士丁尼深感畏懼。藍綠黨人藉機在首都各處點燃建築，帝國上下一片騷亂，局面一度無法控制。

一片混亂的羅馬城市

眼看著這些頑劣的黨人已成氣候，查士丁尼竟然選擇進一步妥協，欲圖向發動暴亂的魁首表示歉意，並隨時準備棄城逃走。平時看起來威武嚴肅的查氏在緊要關頭竟這般軟弱，著實令人大跌眼鏡。好在有狄奧多拉及時出面，在整個國都都亂成一鍋粥的時候，皇后依舊珠光寶氣、神色悠閒地出現在暴亂的街頭，向眾人展示出她的沉著與尊貴。

與此同時，皇后又命令太監總管納爾塞斯帶著大批現金離開皇宮，深入藍黨的住宅區收買其匪首。她召回剛從前線歸國的將軍貝利撒留，命其毫不猶豫地將抗拒皇權的人進行屠殺。貝氏率領步兵從競技場的正門進入，弓箭手則從暗梯登上觀眾席後面的小道，對著場內的群眾放箭。狄奧多拉在面臨統治危機時，的確更有些果敢堅決的勇氣。而這樣的勇氣就是她深受皇帝信賴和欽佩的關鍵。

皇帝與皇后成功鎮壓了暴動

三、狄奧多拉對國政的其他影響

狄奧多拉是查士丁尼恢復“大羅馬”的幕後推手和堅定支持者。在她的鼓動下，查氏逐漸開始修訂覆蓋帝國全境的法律，並不斷理兵修武、整飭內政，以期收復被蠻族佔領的地中海西部世界。狄奧多拉出身底層，她更明白老百姓的疾苦。在她的帶領下，整個皇宮還會定期舉行維護皇族形象的佈施活動。據說，她本人還在宮殿收養了許多患有殘疾的動物。

強勢的狄奧多拉與查士丁尼

她最具獨特魅力的行為是推行一系列保護女性權利的立法活動。狄奧多拉鼓動皇帝修改法律，突破了基督教不允許婦女墮胎的禁令。並且，她還積極向達官貴人們引薦自己從前的“姐妹”，也希望皇族能多關注身在底層的婦女。這在當時的環境下是不可思議的！更令人吃驚的是，狄奧多拉很可能還是世界歷史上第一個提出婦女也有公開養活“男寵”權的女人！

除此之外，她還建立了妓女收容院、孤寡老人收容院。這些制度被認為是為中世紀歐洲社會救濟事業作出了楷模和示範。她還透過立法禁止強迫賣淫、禁止非法販賣兒童。她以女性特有的獨立視角，為羅馬帝國的發展做出了特別的貢獻。

狄奧多拉被刻畫成聖母的形象

文史君說

狄奧多拉於548年死於一種不知名的癌症。她的勇氣和堅毅曾對查士丁尼產生巨大的影響，在她死後，查士丁尼就陷入了長期的沉寂和悲傷，甚至數度不理朝政。據一些討厭她的人稱，她曾在自家的宅邸裡建有一個私人地牢，和她有不同政見的人士都被關在這裡。她的形象在其死後越來越被“女巫化”，人們甚至還流傳著她常“食人肉”以保養容顏的流言。狄奧多拉的思想在當時的社會中無論如何都是超前的，她不可能不遭受時人的非議和偏見。死後她的遺體被埋葬在君士坦丁堡最壯麗的教堂中，而關於她的傳說卻永遠留存在人們的心裡。

參考文獻

愛德華·吉本：《羅馬帝國衰亡史》，吉林出版社2008年版。

趙瑞傑：《論狄奧多拉對查士丁尼時代政策的影響》，東北師範大學碩士論文，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