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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益陽州守額森哈雅(楚武定公阿爾哈雅之孫由宿衛初官)

(元·宋褧)宋褧(1294-1346)

龍節光臨澤國遙,鳳毛聲振相門高。

朝辭闕陛香凝袖,暮餞郵亭酒汙袍。

我愛甘棠留楚甸,誰憐楚雁集江皋。

一州如鬥君休薄,考最猶能張爾曹。

元元貞元年(1295)益陽縣改為益陽州,宋褧(1294-1346),字顯夫,大都宛平(今屬北京市)人。泰定元年(1324)進士,授祕書監校書即,改翰林編修。後至元三年(1337)累官監察御史,出僉山南憲,改西臺都事,入為翰林待制,遷國子司業,擢翰林直學士,兼經筵講官。可見額森哈雅擔任州守時間在1324-1337年之間的可能性最大,即在益陽縣改為益陽州近30年之後。同治益陽縣誌記載的元代職官有至元縣令李忠、元貞知州曹伯達、至正知州卜楚玉及兩位同知。未見額森哈雅州守。雖然這裡把州守叫一把手,但實際上還有達魯花赤。達魯花赤由成吉思汗設立。蒙古貴族征服許多其他民族和國家,鑑於單獨進行統治不便,於是委付當地統治階級人物治理,派出達魯花赤監臨,位於當地官員之上,掌握最後裁定的權力,以保障大蒙古汗國大汗和貴族的統治。元朝中書省和行省以下的行政區劃依次為路、府、州、縣和錄事司。路、府、州、縣和錄事司等各級地方政府,都設定達魯花赤,雖然品秩與路總管、府州縣令尹相同,但實權大於這些官員。

州除了達魯花以外、知州、同知、判官常設一員,這些官員往往都是主持州務的常設官員。縣級政權中的達魯花赤、縣尹、主簿與縣尉往往均設一員,這些官員都是處理縣衙政務的常設官員。益陽州守應相當於知州。

額森哈雅何許人也?楚武定公阿爾哈雅之孫也,阿爾哈雅又為阿里海牙(1226-1286),畏吾兒人,是元初大名鼎鼎的戰將。在蒙古滅宋過程中戰功顯赫,為元朝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阿里海牙所處的時代正是蒙古勢力處於上升態勢的時代,蒙古人消滅了中亞強國花剌子模,後又打垮阿拔斯帝國;繼而滅西夏、金國,最後兵向南宋。而阿里海牙不畏犧牲、勇猛善戰的天性正可謂生逢其時。他先後攻襄陽戰、打武磯堡、戰公安、破沙市、擊長沙、克湘陰、一路所向披靡,隨後又參與南征海外四州,一生可謂勞苦功高。

至元十一年(1274)荊湖等路樞密院已改為荊湖等處行中書省,阿里海牙擔任荊湖行省的右丞。二十三年,阿里海牙入朝,加光祿大夫、湖廣行省左丞相,同年卒於上都,葬於都城西高粱河,年六十。封楚國公,諡武定。據姚燧的說法,阿里海牙乃是因疾而亡。浙江大學馬娟博士認為,根據元人文集實際上阿里海牙由於“鉤考事件”“自戕”。或因為功高震主、尾大不掉,或因為大臣嫉妒,朝廷派出以要束木為首的“檢核團”對阿里海牙的鉤考。指責阿里海牙強佔降民為奴,集兵民之權於一身擅用職權,安插族人於要害部門,培植親信。最後身敗名裂,“籍阿里海牙家貲,運致京師”。

阿里海牙任職湖廣期間,對該地區的稅法多有改造,史稱:“初,北上田租,畝取三升,戶調歲惟四兩。及定湖廣稅法,畝取三升,盡除宋他名徵。後徵海南,度不足於用,始權宜抽戶調三之一佐軍,時以為虐,今較江浙諸省,概增倍蓰,獨西南賴以輕平。”

根據馬娟博士研究,阿里海牙原配夫人帖力,當為畏.兀.兒.人,她與阿里海牙生有一子忽失海牙。阿里海牙得到世祖器重後,被賜陳亳潁元帥郝謙之女為妻,生貫只哥,卒後又娶其妹,生和尚。如夫人蕭氏生二子,拔突魯海涯與阿昔思海涯。媵一人,生突魯彌實海涯。阿里海牙諸子中,長子忽失海牙曾任湖廣行省左丞;貫只哥曾任湖廣行省參知政事、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江西行省平章政事等職;和尚曾任湖南道宣慰使。其他三子未見出仕之記錄。諸子中以貫只哥一系為盛,其子小云石海涯初襲父爵,任兩淮萬戶府達魯花赤。因其志不在於仕宦,故讓父祖名爵於弟忽都海涯,取“貫”為姓,號酸齋,寄情山水之間,以貫雲石之名斐聲於元代文壇。

雖然有關爺爺阿里海牙的史料較多,但有關額森哈雅的記載幾乎是空白,額森哈雅到底是誰的兒子,其父親是不是曾任湖南道宣慰使的和尚目前尚無考證。從宋褧的詩中可以看出,他原為“宿衛”,初次任職益陽。元朝的宿衛,是保衛宮廷和京城的禁衛軍,是在成吉思汗護衛軍怯薛基礎上建立起來的由宗王、諸侯、地方官吏、甚至外幫皇家子弟組成的複雜而龐大的軍事集團。主要職能是負責皇帝的安全,同時還承擔太子、皇后的安保和皇城的治安。也可有外調前線作戰,或兼職養馬種田,城防建設,巡察盜賊等。

元代地理學家周達觀(約1266年-1346年)在《真臘風土記》有關於額森哈雅的記載:“餘聞之額森哈雅,雲其字母音聲,正與蒙古音相鄰,但所不同者三兩字耳”,說是把在高棉的發音特點告之額森哈雅,雖然時間上有點吻合,但考慮到額森哈雅是蒙古人常用姓名,真的不敢妄加猜測。“龍節”泛指奉王命出使者所持之節,比喻人子孫有才似其父輩者,“鳳毛”也有此意。在詩中,還可以看出,益陽州是遙遠的水鄉。晚唐詩人杜荀鶴的一首《寄益陽武瓘明府》也提到,益陽是“煙水路迢迢”(見本人另文-從一首唐詩看益陽曆史和人文)。但說益陽州如斗大,卻不盡然,其實在元代,雖然安化、沅江和寧鄉先後從益陽縣分離出來,但益陽仍然是一個不小的縣。儘管如此,詩人還是希望州官不能小看益陽,理應勤政為民。“考最猶能張爾曹”中的“考”字或暗示他爺爺的前車之鑑。

不管怎樣,益陽在元代的一把手曾經是一位北庭的畏.吾.兒.人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額森哈雅在益陽到底為政怎樣,也不知他是否習慣我們益陽的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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