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布衣、騎毛驢去趕考
卻獨佔鰲頭的農家女,
反封建、反侵略衝在前
卻壯志未酬的愛國者
——章丘第一個女大學生鄭愛菊。
20世紀30年代,推翻帝制後的民國年間,章丘出了第一個女大學生,名叫鄭愛菊。她自幼在學習上孜孜不倦,品才超眾,為中國婦女的解放事業,為反封建、反帝國主義侵略做出了顯著貢獻;為國家的主權振興,嘔心瀝血,譜寫了中國女性楷模的人生,並獻出了寶貴的青春生命。
鄭愛菊,祖藉是山東章丘市普集鎮水泉村。1912年,出生在一箇中等生活水平的書香門第。在先輩的薰陶下,自幼酷愛讀書,勤奮上進,加之聰慧天資,成績一向卓著,歷次考試都名列前茅。19歲時,在章丘最高學府——章丘城文廟讀完高中學業,並考入山東省第一鄉村師範學校(校址濟南北園,又稱紅色鄉師)。
在考取省裡高等學府中,應屆赴考的章丘男、女生共300多人,而榜上有名的唯獨她自己。在應考時,那些達官貴人、富豪紳士家中的少爺、小姐們前呼後擁,有的乘坐馬拉轎車,有的乘坐人力“東洋車”,來到考場,舉動不可一世,結果都落了榜,卻想不到鄭愛菊這個身著布衣、騎著毛驢趕考的農家女娃“獨佔鰲頭”。以優異成績考取濟南考區第一名,曾一度被傳為佳話,頌遍鄉里民間。
鄭愛菊在“鄉師”就讀中,是品學兼優的學生。從此,她就接受我地下黨組織所領導的一切進步、革命活動,並率先加入了“青年學生救國會”。由於老師向學生灌輸進步思想,她對一位具有革命啟蒙主義思想的傅姓老師備加崇敬,課餘時間,經常在一塊探討革命真理、振興國家的大事。後來,這位傅老師竟在深夜被反動當局抓去暗害了。當時,鄭愛菊悲痛欲絕,泣不成聲,是她為首組織全校進步學生在宿舍內悄然用紙做成了小白花,祕密舉行了悼念活動。鄭愛菊在致悼詞中提出“傅老師是光榮的!”、“向傅老師學習!”、“要為傅老師報仇!”等革命口號,號召廣大進步學生,繼承傅老師的遺志,奮鬥到底。
鄭愛菊受進步思想驅動,為中國婦女的解放事業,做出了卓越貢獻。舊社會,女子纏足可以說是封建制度壓迫婦女的一種手段,可稱為摧殘婦女健康、限制婦女自由的一種酷刑。當時,裹足之普遍,輿論之一律,成為一種時尚和不可逾越的鴻溝,鄭愛菊從小對中國這種陋習就深惡痛絕。面對廣大姐妹們將好端端地一雙雙天足,經過纏繞畸變成“三寸金蓮”,痛苦難堪狀況,目不忍睹。於是,在鄉間她第一個向封建制度挑戰並衝出了這種陋習的束縛,走向文明進步的道路。她一方面升學就讀,一方面向政府提倡議,禁止纏足。在她的努力下,上中學時便擔當起縣“放足委員”的重任。這時的鄭愛菊如虎添翼,工作更加活躍了,她充分利用星期天和暑、寒假期,經常地犧牲個人休息時間,串鄉里、登門檻,不辭勞苦地義務宣傳放足的好處,同時督檢、懲處頑固派等,做了大量有益於社會進步和人類文明事業的工作。曾遭受種種磨難,並付出了個人一定的代價。
當時,在宣傳督檢放足活動中,是新舊兩種思想、兩種勢力的鬥爭,步履是十分艱難的。可知中國受封建思想影響、受封建勢力統治幾千年,舊思想、舊傳統、舊習俗根深蒂固,要想改變人們的舊思想、舊意識,誠然比推倒一座大山還難。鄭愛菊所帶領的放足工作隊來了,一些婦女出於應付解下了裹腳布,當工作隊走後,他們又偷偷把足纏了起來。針對這種現象,鄭愛菊於假期中在一個村子一待就是幾天,深入細緻地做工作。此間,她曾遭遇到地方封建勢力有些人的圍攻、謾罵、誹謗、刁難等等,甚至遭到戲弄、汙辱人格的種種行為,如曾有人將炸好的麻花讓鄭愛菊不傷原形的解開。在這些壓力面前,雖然處境困窘,但卻沒有絲毫動搖鄭愛菊的堅強信念,仍然堅持開展放足工作。因而,贏得了今天婦女在肉體上的徹底解放的成果。她的業績,至今還銘記在老鄉們的心目中。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日寇侵佔我東北三省,國土遭淪陷,民族受蹂躪。國民黨南京政府採取了妥協不抵抗的賣國政策,更加激起了全體師生的強烈反抗,面臨國破家亡的危難時局,廣大師生已無法安心教讀。於是,掀起了氣壯山河的抗日救亡運動。是年10月初,鄭愛菊首列與廣大師生一道,在濟南火車站舉行了臥軌阻攔火車、南下請願的革命行動。此間,當局禁令火車南下,阻止廣大師生南下開展救國活動。經過這一斗爭,取得了勝利,當局認許了師生們的革命行動,被迫派車但無司機。於是,師生們當中能者強行從濟南火車站開出了南下的火車。途中歷盡千辛萬苦,衝破種種險阻最終到達南京。鄭愛菊與廣大師生們一道,立即展開對國民黨中央機關的抗議鬥爭。師生們壯志凌雲的愛國熱情,一舉衝了總統府,砸了《中央日報》館,並砸毀軍車數輛……採取多種形式,敦促當局抗日救國,迫使蔣介石出面與廣大師生代表談判。反動政府由於本質所決定,是不會“立地成佛”的,對廣大師生們的強烈要求畢竟難以接受,他們棄正義於不顧,竟然動用軍隊向這些手無寸鐵的廣大師生開了槍。當時死傷慘重,有的師生被軍閥打傷扔進了陰溝,有的師生被打死懸頭示眾,有些師生被驅趕進長江中活活淹死……古老文明的南京城,曾一度變成了反動政府鎮壓學生運動的屠場,到處充滿著腥風血雨的恐怖氣氛。
鄭愛菊在南京與國民黨政府的抗議鬥爭中,身負重傷,但由於沒有及時得到醫治,並因飢、寒、驚嚇所致,患染重病,報國夙願未酬,從南京歸來後不久便離開人世。時年僅21歲,在她臨終前,嘴裡還不停地呼喊著“要——雪恥”、“抗日——救國”……帶著內心的憂傷和極度的遺憾離開了人世,鄭愛菊的英勇事蹟激勵著她的同學和群眾,使更多的進步青年、志士繼承了她的遺志,以獻身精神前赴後繼的投入了革命和抗日救亡事業中去。
(本文作者和其重外孫)
文•章丘區公路局離休幹部、高階政工師 周義軍
編輯絮語
11月14日,初冬的下午,Sunny透過窗戶灑落進屋內,大半個辦公室都有暖光盈盈流動。本文作者周義軍就是這個時候走進了我們的編輯部,身材幹瘦,精神矍鑠,輕聲慢語,思維清晰。一般老同志來投稿,手寫稿件的多,但他拿出來一個U盤,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文稿是家人幫忙整理的電子版,社會發展太快了,我現在快成文盲了。”我們新出的雜誌送給他,他雙手接過連聲感謝:“精神食糧比什麼都好!”
耄耋之年的老人尚且如此勤奮,不放棄努力,跟得上時代的腳步,讓我們編輯部的幾個年輕一輩不禁有些羞愧,明日將刊發系列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