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英國首席代表額爾金以清政府“不講道義,不顧國際法”,將捕獲的英法“僑民”十八人虐待致死為口實,照會清政府:“圓明園者,英法僑民所受痛心疾首慘刑而死之地也。(英國)誓必毀為平地,”野蠻地命英軍於10月18、19兩日,將北京西北郊的五園(即圓明園、暢春園、清漪園、靜明園、靜宜園)三山(萬壽山、玉泉山、香山)等皇家園林焚為灰燼。圓明園陷入一片火海的時候,額爾金得意妄行地宣稱:“此舉將使中國與歐洲惕然震驚,其效遠非萬里之外之人所能想象者”。10月18日至19日,是又一個應該用黑色石碑加以標記的日子。
英軍點燃圓明園
火燒圓明園之前英軍到處張貼布告,宣佈搗毀圓明園的命令。
10月18日這一天秋高氣爽,萬里無雲,約翰米啟爾將軍率領英軍第一師第60來複槍團和第15旁遮普團,連同騎兵旅共約3500人,向圓明園進發。米啟爾把指揮所設在正大光明殿,並一一指定了應予搗毀的建築物,包括圓明園(含長春園和綺春園)中所有的皇家宮殿、花園,以及今天頤和園萬壽山上的宮殿和花園,甚至更遠處玉泉山、香山上的佛塔。
約翰米啟爾爵士允許士兵們把所有能搬得動的東西全部搬走,據為己有。在遭焚燬之前,圓明園又經歷了一次新的更大規模的洗劫。英國人下手了,軍官們有組織地掠取大而笨重的物件。後勤軍需的搬運車全部被徵用了,還向北京及附近的居民租用了很多大車。隨後的幾天裡,北京通往通州的大路上,到處可見裝載得滿滿當當的大車,浩浩蕩蕩,絡繹不絕。鄧恩上尉毫不諱言地說:“對圓明園和附近官員府邸的第二次搶劫,比第一次更有收穫。”
成群結隊的士兵們,分成小組,手持火把奔向圓明園各處縱火,圓明園內的建築大多以雪松建成,極易點燃。
“一根又黑又長的巨大煙柱直插藍天,表明行動已經開始。隨著時間的推移,煙柱不斷擴充套件、變厚,越來越濃,給北京城罩上一層黑雲,彷彿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當我們接近圓明園時,大火發出駭人的劈剝和呼嘯聲。
日光透過濃煙,給花草樹木塗上了一層慘淡的色彩。暗紅的火光映照在往來忙碌的士兵臉上,使他們活像一群魔鬼,正在為舉世無雙的珍寶的毀滅而歡呼雀躍。”
“一處處熊熊燃燒的大火和一堆堆的瓦礫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大火已經殃及附近眾多的農民房屋。我們走出圓明園的大宮門,興奮中帶著一絲感傷,回首望去,只見火苗跳躍著、飛舞著,像一道道飄動的垂花飾和花彩環,點燃併吞噬了一個個門扇。與此同時,一根巨大的黑色煙柱從大宮門倒塌下來的屋頂那裡升上天空,給這幅火焰構成的生動畫卷加上了一道邊框,火舌呼嘯著,劈剝作響,彷彿為周遭的毀滅而歡呼。”
“連續兩個整天,濃煙形成的黑雲一直飄浮在昔日繁華富麗之鄉的上空。西北方向吹來的輕風,將這濃密的黑雲刮到我們的營地上空,繼而推進到整個北京城。儘管都城與圓明園相距甚遠,但濃煙帶來大量熾熱的餘燼,一浪接一浪地湧來,落在大街小巷,無聲地述說和揭露皇家宮苑所遭受的毀滅與懲罰。在這兩天裡,營地和圓明園之間,日光被天空的濃雲所籠罩,彷彿一場持久的日食一般。周圍的地區也是一片昏暗。”
“夜色溫柔,而圓明園裡,屋頂接二連三地坍塌下來,壓倒了燃燒中仍然挺立的牆壁,吐出大團大團的濃煙圓明園立刻呈現出一派混亂和劫後的荒涼,但宮中仍有大量可以搶走的東西,既然搶劫已經得到允許,大批無所事事的士兵把搶掠的範圍進一步擴大到每一個隱蔽的角落碰巧旁遮普團就這樣得到了一大筆金子,一個軍官據為己有的金子竟然相當於九千磅之巨。”(據英國領事兼翻譯郇和、英軍中校吳士禮等目擊者回憶)
姆吉牧師10月19日來到現場,他眼前浮現出另一番情景:兩天以前,步履沉重、悲傷肅穆的送葬隊伍,被害人質的棺材和棺材裡躺著的人他的憤慨頓時完全改變了物件!他驚呼道:“你轉過身來,看著剛才使你掩面不忍看的一片片廢墟,心中充滿了喜悅。你歡呼道:‘好啊,感謝上帝,我們終於讓中國人明白他們到底犯了多大的罪。假如還有一座建築要燒燬,你將是第一個擎起火把的人。’”
據有關材料記載,10月18日,英軍燒燬安佑宮時,因他們來得突然,主事太監又反鎖著安佑宮的大門,所以,當時有太監、宮女、工匠等共300人,被活活燒死在安佑宮。
孟託邦得知了英國人已經開始執行放火計劃。他在信中譴責英國人的行徑:“此時此刻,大火正在吞沒那些精美的寺院,而我曾對它們神奇的建造工藝歎為觀止。這是與一個文明國度毫不相稱的復仇之舉,因為它毀掉了數世紀以來一直備受景仰的藝術品。”
英國領事兼翻譯郇和一開始還批評法國人的態度,因為法國人拒絕與他們一道焚燒圓明園:
“法國人拒絕合作,他們認為這是一種野蠻行徑並加以譴責,但他們完全忘記了,主要的壞事還是他們乾的,他們不僅偷盜毀壞了宮中所有的藝術品,而且還讓他們的人放火燒掉了皇帝寢宮中最漂亮的廳堂。”
中國的目擊者同樣講述了大火之下的悲慘景象。他們痛心疾首地看著大火不僅吞沒了圓明園,還蔓延到海淀鎮裡的王公官員府郟
恭親王率領一批中國官員,在北京附近的一處小山丘上目睹了這一幕。接到恆祺的第一份報告後,他已經得知圓明園遭到了全面破壞,他無法掩飾自己的悲痛和氣憤,所有在場的人都痛哭流涕。
恭親王就搶劫圓明園事件向英法兩國特使提出的抗議,只起到了更加堅定額爾金決心的作用。額爾金並非不知道圓明園是皇上最心愛的住所。他心裡盤算著大清朝廷對這座宮殿、園林和裡面的珍寶到底有多麼關心。這也是額爾金決心拿咸豐皇帝最心愛之物開刀,給他致命打擊的原因。
報復清政府
額爾金下令燒燬圓明園,是為了報復清政府逮捕公使和虐待戰俘。1860年9月,英國外交官巴夏禮和額爾金的私人祕書洛奇打著停戰的白旗前往通縣和清政府談判,被載垣、僧格林沁逮捕。和此前被伏擊活捉的一小隊英法聯軍士兵一起押到北京,監禁了一個多月。監禁期間,這些人被百般拷打,肆意凌辱。39名囚犯中,有20人(有說18人)在監禁中死去,其中包括《倫敦泰晤士報》記者包爾比。
拘禁、虐殺英法外交官的行徑,不僅在額爾金勳爵看來違反西方的國際法,也同樣違反中國自古以來“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行為準則。
英軍司令格蘭特給法軍司令孟託邦的信函中,更加明確地坦言:英法軍隊雖於10月初劫掠並部分地破壞了圓明園,但清政府一旦重新佔據圓明園,“一月之內,即可恢復”,對清帝不可能發揮重大的打擊作用;而徹底“焚燬此園,對於凶殘之政府,可以使之受懲”。
巴夏禮的傳記作者斯坦利萊恩-波爾這樣概括贊同燒燬圓明園一派人的立場:“從藝術的角度看,這是毀滅文化的勾當;從成熟的政治角度看,這是一個政治家的大手筆。”
法國方面,瓦蘭(杜潘上校)同樣認為英國人的做法順理成章。他也承認,“很多人譴責這場大火,視其為毀滅文化的野蠻行徑”。但他要求人們在做出判斷之前,首先要了解導致這一決定的各種原因。他贊同英國人放的這場大火,認為“毀滅圓明園是一次殘酷的行動,但也是一次必不可少的行動,最終締結和約,就應該歸功於這次行動。我的看法是,英國人看得準,幹得好”。羅伯特郇和贊成英國人把毀滅圓明園當作復仇的手段:“‘下地獄’是人必須記取的嚴酷的道德定律。雖然我們對如此華美的建築被毀滅而深感痛心,但同時我們又情不自禁地暗暗高興,因為這一擊打到了中國人的痛處,殺害我們可憐同胞的劊子手和幕後慫恿者,已經受到了我們的懲罰。”
戰俘被害僅是焚園藉口
歷史學者王開璽教授最新考證認為:英軍戰俘被害,僅是英國人焚燬圓明園的藉口。查閱中文史料,未見有關清政府在圓明園內虐待英法戰俘的記載。此類記載僅見於英法等國人的回憶著述。
《咸豐朝籌辦夷務始末》記載,僧格林沁拘禁巴夏禮等人是9月18日(九月初四日)。清刑部官員9月22日奏稱:本部於9月18、19兩日,共“收禁解到夷匪九名,內巴夏禮一名,收禁北監第三所”。由此可見,巴夏禮等人自被拘拿後,被徑直送至清刑部,並未送至圓明園。後因英法索要巴夏禮等人甚急,並以清廷若不交還巴夏禮等,必將進攻北京城相威脅,武備院卿恆祺於9月22日親至刑部監內,勸說巴夏禮致信額爾金,勸阻英法退兵。10月2日,清廷將巴夏禮、洛克等從刑部提出,“於德勝門內高廟暫住仍以禮相待”。10月5日,又將另外兩名法國人“亦由刑部移禁該處”。10月8日下午,清政府“將巴夏禮送到德勝門外夷營”。從以上史料可以看出,最為清廷重視的巴夏禮、洛克等英法戰俘,始終沒有縛送至圓明園。其他英法戰俘由巡防大臣“分交各州縣看押”。
即使事實果如額爾金等所言,清政府的確在圓明園內虐待英法戰俘致死,英法對清政府進行打擊報復有其一定的“合理”性,那麼,被焚燬的應僅僅是圓明園,而不應是五園三山等的廣闊地區及古建築群。
誠然,確有18人虐待致死之事。但清政府大臣與英法方面亦有相反的記載。清刑部曾上奏說:巴夏禮因“系夷酋要犯,傷令官人嚴加防範,並令提牢廳早晚飲食,均令其適意,不可稍加凌辱”。然而巴夏禮“桀驁不訓,驕厚性成,輒敢在監與官人生氣,不肯飲食”。在9月20日那天,巴夏禮“忽患腹痛之疾”,刑部官員“即趕緊傷傳官醫生,診脈用藥”。後來,清廷官員為其另置房間,“並加意開導,始食公長粥如常”。10月4日,巴夏禮給額爾金的信中也說:“現在中國官員,以禮相待”。
法國首席代表葛羅稱:英法戰俘被“送至圓明園中,置一室內,無人援救,四日之後,死於飢寒,屍為鼠蟲所齧”,亦不確實。10月8日,清廷已將巴夏禮等英法戰俘送還。而此時的北京並不寒冷,即使四日之內,清官員未給英法戰俘飲食,也不至於因寒冷而死。
為什麼選擇圓明園而非紫禁城
不管這18名戰俘是如何死亡,終究死在中國的土地上,額爾金決意報復。一開始額爾金準備燒燬紫禁城,後來他經過幾天深思熟慮,選擇了圓明園為報復行動的目標。
額爾金決定燒燬圓明園,另有深意。圓明園當時並非僅是清帝的遊樂行宮,而是清廷的另一政治統治中心。其宮廷區內,有大宮門、金水橋、二宮門(出入賢良門)、正大光明殿、勤政親賢殿及各部院衙門和朝房等。清帝每年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此處理政務。道光三十年(1850年),軍機大臣、大學士祁雋藻擬定的軍機處章程九條規定:“軍機冊檔二份,一存(清宮)方略館,一存圓明園”。如軍機章京在宮內值班,則由圓明園八旗值宿官兵“小心守護”。咸豐帝的圓明園寢殿記憶體放著“1858年額爾金爵士(與清政府)簽訂的條約和其他文書”,“堆積著去年頒佈的上諭”。由此可見,圓明園是清帝的一個統治中樞,其重要性在某種意義上,甚至超過北京城內的清宮。焚燬圓明園,對於清帝的“驕據和情感兩方面,準定是一個大打擊”。
在額爾金看來,焚燬圓明園,是一個既可“赫然嚴厲”地打擊清政府,又不至於因焚燬北京城內清宮而可能嚇跑恭親王奕等人,從而失去勒索、訛詐物件的做法,因此是“最無瑕疵的”選擇。
另外,紫禁城是中國政府所在地(當時英法正與清政府方談判《北京條約》);而圓明園是皇家園林,為中國皇帝私有。額爾金想通過燒燬圓明園傳遞這樣一個資訊:應該為逮捕公使和虐待俘虜等暴行負責的是中國皇帝和他的走卒,而不是中國老百姓。報復行動的前幾天,額爾金命令在北京全城張貼如下公告,宣示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的目的:“任何人—哪怕地位再高—犯下欺詐和暴行以後,都不能逃脫責任和懲罰;圓明園將於(1860年10月)18日被燒燬,作為對中國皇帝背信棄義的懲罰;只有清帝國政府應該對此負責,與暴行無關的百姓不必擔心受到傷害。”
施加壓力盡快簽約
英國人焚燬圓明園最直接的原因是要迫使清政府儘快地接受他們提出的條件,簽訂和約,以便他們能夠按原定的計劃從北京撤出。英法聯軍從香港出發的時候,還是春天,他們的軍官和士兵,身著春裝,但是北京到了11月天氣就冷了,天氣寒冷對英法軍隊是很不利的,所以英法聯軍在出發的時候就定下了撤軍的日期,在11月1日以前,要撤離北京。但是他們提出的條件非常苛刻,奕不敢接受,所以不敢跟英法接觸,一直到了10月15日還沒有動靜。額爾金認為焚燬圓明園可以對清統治者產生震懾作用。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受此打擊,奕完全接受了英法提出的一切條件。在10月24日,25日,分別和英國公使額爾金,法國公使葛羅,交換了《天津條約》的批准書,並且訂立了中英、中法《北京條約》。
英軍劫掠並焚燬圓明園,不但給中國造成了無法估量的物質與精神損失,而且開了野蠻報復的先例。1900年義和團運動後,西方列強中有人提出,徹底焚燬清帝祖先的陵寢,這不能說與英軍焚燬圓明園一事無關;德國等列強強迫清廷為克林德被殺而建立“銘志之碑”,碑上以拉丁文、德文、漢文書寫“大清國大皇帝惋惜凶事之旨”一事,恐亦不能說與額爾金要清廷在天津建碑銘志清政府“凶殺”英法“僑民”的要求無關。
對於咸豐皇帝來說,圓明園被焚燬是他個人的屈辱,他生於斯、長於斯,一直把它看成是和紫禁城一樣的聖地。當他聽到圓明園被焚燬的噩耗之後,當場口吐鮮血,舊病復發,不到一年就死於熱河。圓明園的劫難遠沒結束,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以後的一百餘年,圓明園的劫難不斷,有兵焚,有偷竊;有外人劫掠,也有國人破壞;圓明園經歷了一次次的洗劫,直至滿目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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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開又講,這賬究竟是算還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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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英國人把他修好,
東風快遞使命必達,消滅英法大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