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天慶二年,也就是1112年,距離完顏阿骨打起兵反遼還有兩年的時間,這年冬天遼國天祚皇帝來到東北女真地界視察,正好趕上“頭魚宴”,於是召集女真部落各首領前來朝拜。
酒席上天祚帝命令各首領為他跳舞,只有完顏阿骨打不肯,天祚皇帝察覺此人有反意,於是事後對樞密使蕭奉先說,“這個人目露兇光,找機會除掉他,否則日後必成大患”。
沒想到蕭奉先居然說,“粗人不知禮儀,他又沒啥大的過錯,殺了他恐怕會傷了女真百姓的心,而且就算他有異志又如何,還能翻了天不成?”天祚帝於是就打消了戒心,不僅如此,因為完顏阿骨打的弟弟吳乞買、粘罕等人有刺虎搏熊的本領,天祚皇帝還非常開心的給他們加官進爵。
《遼史·卷二十七》記載:
適遇“頭魚宴”,酒半酣,上臨軒,命諸酋次第起舞。獨阿骨打辭以不能,諭之再三,終不從。他日,上密謂樞密使蕭奉先曰:“前日之燕,阿骨打意氣雄豪,顧視不常,可以邊事誅之。否則,必貽後患。”奉先曰:“粗人不知禮義,無大過而殺之,恐傷向化之心。假有異志,又何能為?”其弟吳乞買、粘罕、胡舍等嘗從獵,能呼鹿、刺虎、搏熊。上喜,輒加官爵。
這個蕭奉先幾乎等同於宋徽宗身邊的童貫,甚至比童貫更壞。當時天祚帝的長子晉王耶律敖盧斡為人善良賢德,頗得人心,很多契丹大臣或者契丹軍民都把國家的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蕭奉先為了擁立自己的外甥秦王,誣陷耶律餘睹等人謀立晉王,不僅導致耶律餘睹出逃降金,遼國損失一員大將,最後在他的花言巧語下,天祚皇帝下令賜死了晉王,遼國軍民心中最後的希望也因此破滅。《遼史》記載,晉王被賜死後,“諸軍聞其死,無不流涕,由是人心解體。”
放過完顏阿骨打、賜死自己最賢德的皇子還不夠,前線戰事緊張的時候天祚帝居然有閒心優哉遊哉的四處打獵,拿天慶七年(公元1117年)這一年舉例,這一年多地遼軍不戰自潰,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戰敗的戰敗,而且國內還發生了叛亂,在這種緊要關頭,《遼史》記載天祚帝七月份獵於秋山,八月獵於狘斯那裡山,九月,獵於輞子山,真是哪個月都不閒著,忙的不亦樂乎,心實在是太大了。
從後來發生的故事看,耶律大石收整殘存的西北各部,仍能大敗十萬中亞聯軍,建立一個強大的西遼帝國,可見末期的遼國軍隊也並非任人宰割的魚腩之師,怎麼就被女真人打的潰不成軍呢?
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天祚帝感人的軍事才能。剛才說了天祚帝在前線戰事緊張的時候不務正業忙於打獵,當然在打獵之餘他也有幹正事的時候,只不過基本都是幫倒忙。幫的最大的一個倒忙就是自己親率號稱七十萬大軍(遼史的確有七十萬的記載,實際人數無法準確得知,估計十幾萬人是有的)進攻金軍,被金太祖用兩萬精騎打的大敗,他本人棄軍而逃直接躲進了獵場。
還有一個很要命的問題就是賞罰不公,逃跑的不處罰,戰死的不獎勵,導致軍心渙散。
《遼史·卷二十七》
諸軍相謂曰:“戰則有死而無功,退則有生而無罪。”故士無鬥志,望風崩潰。
第二個原因就是女真人恐怖的戰鬥力。《金史》是元朝人修撰的,對建國初期的金軍給予這樣的評價:“金興,用兵如神,戰勝功取,無敵當世,曾未十年遂定大業。”顯然對於完顏阿骨打手裡那兩萬人馬的戰鬥力,我們要有足夠的認知。
《大金國志》記載,說女真人“俗勇悍,喜戰鬥,耐飢渴苦辛,騎馬上下懸崖如飛,濟江河不用舟楫,浮馬而渡”。當時北宋一位名叫宋昭的官員,在宋徽宗的上書裡直言女真人“茹毛飲血,殆非人類”。。。。。。根據這些記載,。可以聯想當時的女真人是個什麼形象,,基本就等同於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