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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公社的教訓和俄國蘇維埃的成功經驗,使毛澤東和其他根據地創始人清醒地認識到,革命要想成功,必須一手抓槍桿子,一手抓錢袋子。

一手抓槍桿子,一手抓錢袋子

革命離不開錢,沒有錢,革命寸步難行。後來的中國共產黨也在自己的成長過程中,親身體會到錢對革命,特別是對獨立自主的革命的極端重要性。

早期的中國共產黨人,大多是青年,一般沒有固定的職業和收入來源,而要在短時間內建立一個全國性有影響力的政黨,缺乏經費是萬萬不能的。在建黨初期,主要經費來源僅僅是靠陳獨秀、李大釗等少數知識分子教書、寫文章掙來的稿費和其他一些人的捐獻來維持,這顯然絕非長久之計。因此,經費問題成為建黨中的一個大問題,最後只能依靠共產國際的援助,才完成了中國共產黨建黨的各項工作。

最初,陳獨秀,一介書生,意氣十足,堅持中共要獨立自主,不能受制於人,不願意接受共產國際的援助而聽命於人。他多次拒絕共產國際提供經費的表示,以致“一大”以後,中共中央每月兩三百元的經費都難以籌措。

1921年10月,陳獨秀在上海租界被捕,面臨七八年的牢獄之災。共產國際代表馬林花了很多錢,費盡周折,打通了會審公堂的各個關節,並請了著名的法國律師出庭辯護,才順利地將陳獨秀營救出獄。回想連從監獄裡自救的錢都拿不出,還怎麼獨立於人,陳獨秀感慨地說:“現在的統治者們既這樣無情地壓迫我們,我們只有和共產國際建立更密切的關係,不必再有疑慮。”即便如此,陳獨秀也不完全同意中共成為共產國際的附庸,他僅僅同意黨的各部門可以以自己的名義向共產國際申請經費。這樣,黨的工作才得以迅速開展。

陳獨秀之後,另一個想獨立自主、大幹一番的是李立三。

1930年蔣馮閻大戰,李立三認為國民黨的統治正在崩潰,中國革命必將發展為全世界最後的階級決戰,於是要求“蘇聯必須積極準備戰爭”。在這一暴動藍圖中,中國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中心,蘇聯全力配合中國革命,共產國際只是執行這一計劃的配角。

共產國際指導中國革命,出發點和歸宿從來是以“世界革命的中心”蘇聯的利益為核心,他們要在中國尋找到能夠與蘇聯結盟的力量以分散帝國主義壓力,保護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的安全。1920年4月,維經斯基來華幫助建立中國共產黨,共產國際和聯共中央政治局給他指示的第一條,即“我們在遠東的總政策是立足於日美中三國利益發生衝突,要採取一切手段來加劇這種衝突”;其次才是支援中國革命。即給中國國民黨和中國共產黨提供巨大幫助,推動了北伐革命的有力發展,同樣也是出自蘇聯國家利益的需求。現在,突然間跳出個李立三,一口一個“暴動”,“指手劃腳”地要求“蘇聯必須積極準備戰爭”,“從蒙古出來,援助中國,向敵人進攻”,要求蘇聯置自身安全於不顧,全力配合中國革命,真是令共產國際和蘇共驚訝得目瞪口呆了。

“國際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根本的手段進行了干預:停發中共中央的活動經費。這是中共自建黨以來所受到的最嚴厲制裁。被停發了經費的李立三,便只剩下臺一途。”

最後,深刻理解當時中國社會情況的毛澤東,找到獨立自主解決財源的方法,才從根本上奠定了中國共產黨獨立自主的經濟基礎。

毛澤東的思路就是建立“紅色割據”。1928年,他提出了“中國的紅色政權為什麼能夠存在”的問題。他指出:“一國之內,在四圍白色政權的包圍中,有一小塊或若干小塊紅色政權的區域長期地存在,這是世界各國從來沒有的事。這種奇事的發生,有其獨特的原因。而其存在和發展,亦必有相當的條件。它的發生不能在任何帝國主義的國家,也不能在任何帝國主義直接統治的殖民地,必然是在帝國主義間接統治的經?濟落後的半殖民地的中國。因為這種奇怪現象必定伴著另外一件奇怪現象,那就是白色政權之間的戰爭……因為有了白色政權間的長期的分裂和戰爭,便給出了一種條件,使一小塊或若干小塊的共產黨領導的紅色區域,能夠在四圍白色政權包圍的中間發生和堅持下來。”

後來,中國革命的實踐正是沿著這一思路才獲得了成功。

依靠紅色根據地,共產黨實行“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贏得了廣大農民對紅色政權的支援和擁護,農業生產蓬勃發展,為根據地的經濟獨立奠定了基礎。

巴黎公社的教訓和俄國蘇維埃的成功經驗,使毛澤東和其他根據地創始人清醒地認識到,革命要想成功,必須一手抓槍桿子,一手抓錢袋子。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誕生伊始,新生的紅色政權就決定創立自己獨立的金融體系,建立蘇維埃共和國自己的中央銀行——中華蘇維埃國家銀行。

國家銀行最重要的工作有三項:第一,統一貨幣;第二,統一財政和稅收;第三,支援蘇區的生產與貿易。

沒有統一的貨幣,就不可能建立可靠的財政稅收;沒有財政稅收,蘇區政權就不可能穩定,也不可能取得長期戰爭的勝利。同樣,統一的貨幣將有力地促進生產與貿易,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活躍蘇區經濟,增加政府的財政稅收,鞏固新生的蘇區政權。

世界上最小的中央銀行——中華蘇維埃國家銀行

1931年11月,在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毛澤民受命籌建中華蘇維埃國家銀行。以下是國家銀行的5位創始人:

毛澤民,國家銀行行長。出身農民,4年私塾。工作經歷:小學庶務(管理日常經費和伙食),安源煤礦工人俱樂部經濟股長,安源路礦工人消費合作社總經?理,中共中央(上海)出版發行部經理,《漢口民國日報》總經理,閩粵贛軍區經濟部長。

曹菊如,國家銀行會計科科長。出身店員家庭,小學文化。工作經歷:在南洋當店員,閩西工農銀行會計科科長。

賴永烈,國家銀行業務科科長。工作經?歷:店員,紅軍戰士,永定縣農民銀行創始人。

莫均濤,國家銀行總務科科長。出身店員,12歲輟學做童工。工作經歷:漢口鑄造廠砂工,英資銀行信件傳遞員,紅軍戰士。

錢希均,國家銀行會計。出身農民,上海平民女校學習。工作經歷:中共中央出版部發行科科長、交通員。

這些人就是蘇區千挑萬選出來的跟銀行“沾過邊”的人,其中曹菊如和銀行的來往,僅僅是替老闆存款取款,而莫均濤在漢口的銀行當過藍領工人,甚至從來沒有點過錢。如果這5份簡歷擺在羅斯柴爾德或摩根面前,告訴他們這些人能管理好中央銀行,他們最好的反應也只能是嗤之以鼻。這5個人既沒有“常春藤”大學的學歷,也沒有華爾街的工作經歷,甚至連當時上海外灘銀行的保安都不一定當得上。

如果說他們能辦好農村合作社,有人或許相信。辦中央銀行,跟羅斯柴爾德或摩根平起平坐?那是天大的笑話!無論是人力、物力還是財力,和一般人想象的中央銀行都相差十萬八千里!

而當時擺在這5位面前的任務,是要建立一套獨立的中央銀行體系,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想想擺在他們面前的難題有多少吧:

銀行的啟動資本如何獲得?

貨幣以什麼為本位?

紙幣發行的準備金是多少?

如何建立貨幣信用?

如何在蘇區統一貨幣?

銀行的金庫建在哪裡,如何保密?

金庫賬目如何記錄?

紙幣如何發行?來設計圖案?印刷紙張和油墨從哪裡來?紙幣如何防偽?

銀元如何發行?是獨立設計還是仿製?

如何開展貸款、匯票貼現等業務?

無窮無盡的問題鋪天蓋地而來,想想都發愁!

但正是這“五虎上將”,在瑞金城外6裡葉坪村一幢普通的農家小屋裡,幾張桌子、幾把算盤一擺,開始了國家銀行從無到有的艱難創業,奠定了今天中國銀行系統的基礎!

建行之初,國家銀行面臨的最大問題是沒有啟動資金,其財政來源主要是戰爭中繳獲的物資。每逢紅軍有重大作戰行動,國家銀行都會組織沒收徵集委員會,隨部隊到前方籌糧籌款。

1932年,毛澤東指揮的漳州戰役大捷後,毛澤民也隨軍來到漳州。他走街串鋪,找商人們談話,宣傳紅軍的政策,希望商人們與紅軍保持經常的貿易聯絡,互通有無。同時,國家銀行在漳州城頒佈了有關沒收和徵集的佈告,紅軍不沒收商店,但可以接受商店老闆捐款。這一政策受到漳州大小商戶的擁護,紛紛捐款。這次出征,紅軍不僅得到大批軍用物資,還籌得105萬大洋,國家銀行的資金有著落了!

為了將在漳州籌集來的部分資金儲存起來,國家銀行決定建立一個祕密金庫,他們在臨近瑞金的石城縣爛泥壟村找到了一個靠山的房子,緊靠房後的山坡上開有一個地窖,這個地窖空間不太大,但是十分乾燥。而且在地窖前的這座房子,既可以掩護,又可以派人看守。國家銀行將祕密金庫選在此處。

為了保密,存庫那天沒有使用國家銀行的工作人員。要放入祕密金庫的黃金(金條、金器、金飾等)由部隊的戰士提前用麻布包裹好,放在5個挑擔裡。另有20擔的銀元和銀元寶也提前包裹好。還有3個擔子的珠寶和2個擔子的紙幣(外幣和國民黨的法幣)。這30擔“寶貝”由一個排的戰士輪流挑到離那間房子還有一里路的山下停住,然後放出警戒。到了晚上,再由另一個排的戰士將這30個擔子趁著夜色挑進房子內,再存到房後的地窖裡。為了防火,這30個擔子都用事前準備好的石板蓋起來。當這些“寶貝”清點打包時,毛澤民都親自過目。放置到地窖後,毛澤民也親自視察。他們將30個擔子的東西造好清冊,一共兩份,一份由毛澤民親自保管。為了保密,清冊上寫的是黃酒若干,白酒若干。黃酒代表黃金,白酒代表白銀。那些擔子放好後,由戰士們用石塊將地窖口堵死,外面做好偽裝。第二天,參與貯存的紅軍戰士全部撤離,另外換了一些戰士在地窖前的房內守衛。

在保密工作中,毛澤民首先不讓國家銀行的人沾邊,然後又組織了4批戰士來運送,每一批人只掌握一部分資訊。包裹金銀的不知道儲藏何處,負責運輸的不知道終點在哪裡,儲藏包裹的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最後警衛的更是毫無線索。不僅如此,毛澤民在清冊上還以黃酒白酒來掩飾,真可謂思慮周詳。“後來的實踐證明,這一決策十分高明。在後來紅軍被迫撤離中央蘇區進行長征時,當初儲備的這部分資金髮揮了極大的作用。”

在啟動銀行代理金庫業務時,大家不知如何著手記賬。一次,前線部隊送來一批繳獲的現洋,經?手人員發現,現洋的包封紙竟然是國民黨稅務機關的四聯單。仔細查閱後,毛澤民和曹菊如欣喜若狂,如獲至寶。他們對四聯單認真分析、研究,從中得到啟發,對金庫的制度和流程進行改進,終於制定出了銀行金庫管理方法。這樣,金庫資金的收款方、管理方(國家金庫)、使用方和支配方都有了相應的記錄,保證了財務制度的嚴謹,有效地杜絕了各級政府和軍隊中的貪汙浪費。

從四聯單得到啟發,國家銀行立刻發出通知,要求紅軍各級政治部、供給部,注意收集有關財政、銀行、企業等管理知識方面的書籍、檔案、賬簿、單據、報表等實物,以作參考,哪怕是片紙隻字,都不要輕易丟掉。

隨著各種制度的建立和完善,國家銀行逐步運轉起來。

紅色貨幣的誕生

接下來是籌備國家銀行的特權業務,發行中央蘇區統一的貨幣。

中央革命根據地處於經濟落後的農村,尚無工業,只有分散的個體農業和少數的小手工業。頻繁的戰爭,加上國民黨日益強化的經?濟封鎖,要保證財政收支平衡極其困難。根據地建立之初,各式各樣的雜鈔劣幣充斥市場。劣幣驅逐良幣,使得銀元甚少流通。

蘇維埃國家銀行成立之前,根據地流通的貨幣有:江?西工農銀行的銅?元券,閩西工農銀行的銀元券,還有光洋和國民黨的紙幣,甚至有清朝時期的銅?板。人們購買物品,抓一把各式各樣的票子出來,有時連賬也算不清。不僅老百姓頭疼,商家也是不勝其煩。

有些紅軍戰士思想單純,認為革命戰士不用國民黨的鈔票,有時在戰場上繳獲了國民黨現鈔,就放火焚燒,甚至不知道這些鈔票在國民黨統治區可以買到許多蘇區奇缺的物資,比如食鹽、大米等。當時,國民黨的法幣、軍閥和土豪劣紳發行的雜幣,同時在蘇區流通,無疑給國民黨提供了破壞蘇區金融市場的機會。

國家銀行成立後,統一蘇區的貨幣就成為了頭等大事。

要發行貨幣,第一個難題就是,找來設計和繪製紙幣的圖案呢?

有人推薦了黃亞光。他曾留學日本,不僅寫得一手好字,還會。一番打聽後喜憂參半,喜的是黃亞光確實有繪才能,憂的是他在席捲閩西的“肅社黨”的運動中,被定為社會民主黨分子關進監獄。毛澤民向毛澤東彙報,毛澤東考慮再三,決定冒著犯錯誤的風險刀下救人,親自批准讓黃亞光戴罪立功。

當時蘇區正受到國民黨嚴厲的經濟封鎖,工作條件很差,黃亞光連繪圖用的筆和圓規都沒有,加上自己又無設計貨幣的經驗,可謂困難重重。毛澤民從上海祕密買來繪圖筆、圓規、油墨和銅板等,黃亞光僅憑著對所用過的一些鈔票的記憶,開始了貨幣圖案的設計工作。

在設計貨幣圖案過程中,毛澤東要求蘇維埃政府貨幣的設計,一定要體現工農政權的特徵。因此黃亞光在設計貨幣時,都繪有刀、錘子、地圖、五角星等圖案,並把這些圖案有機地組合起來,給人以既美觀大方,又突出共產黨領導下的根據地貨幣的特點。他原想在紙幣上繪製毛澤東頭像,被毛澤東拒絕,後來改為列寧頭像。黃亞光臨摹紅色書刊上的列寧頭像,代表蘇區人民在馬克思列寧思想指導下改天換地的新氣象。

紙幣的發行,還要解決紙張和油墨的問題。由於國民黨對蘇區的封鎖,印製原料稀缺。在去上海、香港影制鈔版、購置印製材料未果之後,國家銀行只能暫時一邊用白布印刷,一邊自己動手造紙。沒有造紙原料,大家撿些爛麻袋、破棉絮,上山砍毛竹、剝樹皮,收集鞋底、繩頭。於是,人們常常在村頭街口看到這支國家銀行的“撿破爛”隊伍。撿回來的東西全部砸碎後,在石灰池中浸泡,然後搗成紙漿用於造紙。

後來聽老鄉說,用附近山上一種老樹皮造出來的茶葉包裝紙,既耐磨又堅韌,國家銀行的人馬立刻上山採集。最初造出來的紙不甚理想,韌性不好,又厚又黃,後來加入膠水和細棉花來增加韌性和潔白度,才終於造出了適合印刷鈔票的紙。

從白區購買油墨也是歷盡艱辛。從贛州購買的油墨在回來的路上被國民黨沒收。一位錢莊老闆建議用傳統的松煙法造墨,把松樹的鬆膏燒成煙油,然後摻些桐油即可。一試之下,果然效果不錯,這樣油墨的問題迎刃而解了。

在克服了資金、設計、印刷鈔票等種種問題後,蘇維埃國家銀行在1932年7月7日,即國家銀行成立僅5個月後,印製出第一批蘇區紙幣。貨幣是以銀元為本位,紙幣為銀幣券,1元銀幣券兌換1銀元,銀幣券為國幣。有了統一的貨幣,國家銀行會同蘇區財政部門宣佈,一切交易和納稅均按國幣計算,國民黨的紙幣禁止流通,原蘇區銀行發行的貨幣按比例限期收回,不再使用。

國家銀行除了發行紙幣外,還發行了銀幣和銅幣。當時國家銀行中央造幣廠還鑄造了可在中央革命根據地內外流通的“袁大頭”、“孫小頭”及墨西哥“鷹洋”等3種銀幣。國家銀行貨幣的發行與流通,逐步回收了各種雜幣,使中央蘇區的貨幣實現了統一。

為了控制紙幣的發行量,蘇維埃國家銀行《暫行章程》第十條規定:“發行紙幣,至少須有十分之三之現金,或貴重金屬,或外國貨幣為現金準備,其餘應以易於變售之貨物或短期匯票,或他種證券為保證準備。”這樣就保證了貨幣有足夠的現金作抵押,又能充分實現貨幣的有效擴張。

國家銀行發行第一套紙幣時,由於條件限制,在製造技術與防偽技術上都是空白,為了能夠做到最大限度的防偽,毛澤民採用在紙幣上加簽他同財政部長鄧子恢的俄文簽名的辦法。但這個方法非常容易被模仿。隨著貨幣的流通,國民黨與軍閥開始進行各種破壞活動,輸入了大量的假幣,對蘇區金融秩序進行破壞。

為了解決防偽問題,毛澤民苦思冥想,始終找不到解決的好辦法。一天晚上,他聞到妻子織毛衣時,用火燒毛線頭所發出的臭味,於是突發奇想,在造紙時將一定量的毛線放到紙張中,這樣既可以透視紙幣鑑別,又可以撕開或火燒紙幣,通過嗅一種羊毛的臭味,來辨別出真正的蘇區貨幣,這樣就解決了防偽問題,保證了蘇區貨幣的正常流通。

到1932年底,蘇維埃國家銀行印製、發行銀幣券65萬元,而準備金達到39萬元,準備金佔發行總額的60%,是章程所規定比率的2倍。

紙幣在蘇區順利流通,一舉肅清了昔日貨幣市場的混亂。

就這樣,國家銀行的建立者經過了無數的風風雨雨,憑著堅定的信念和頑強的意志,充分發揮了聰明才智,牢牢地抓住了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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