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內削盜賊,外擊強敵,鞏固南宋的統治基礎
金兵自長江撤退,便把用兵矛頭指向陝西,想由陝西進入四川,順流而下,威脅南宋後方。富平一戰獲得初步成功。紹興元年(1131年)金兀朮領金軍十萬向和尚塬猛攻。吳玠、吳璘據險奮戰,金軍大敗,損失慘重,金兀朮中箭逃走。
金軍仰攻,前仆後繼;宋軍死守,兼用弓箭和石頭。血戰六晝夜,金兵死者山積。後來金兵找到一條河道,繞至饒風關上面,吳玠被迫放棄饒風關,退保西縣(陝西勉縣)。劉子羽退保三泉(金牛鎮),金兵進入漢中,四川大震。但金兵因糧餉不繼,不能再進。宋兵遊騎四擾,金軍被迫退兵。宋軍乘勢掩擊,金軍大敗,死者甚重。
紹興四年,金兵攻破和尚塬,進而攻仙人關,又被吳玠吳璘擊敗。
金兵到底沒有攻破進入四川的大門。吳氏兄弟對南宋再造之功可與岳飛、韓世忠並列。
當金兵用兵陝西之際,南宋趁機削平了江南的盜匪,給南宋的立國打好了基礎。
大江南北,經過金兵的侵襲,南宋州縣守禦者或逃或降或死,金兵佔領過的地方,都沒有官吏,成為混亂狀態,因之遍地盜匪。金兵撤走後,有些強大的盜匪,兵力在十萬以上。跨州連郡,成為南宋極大的威脅。還有一種流寇是南宋的叛軍,和盜匪一樣騷擾百姓。
戚方是建康留守杜充的部下,在廣德、宣城、湖州(浙江吳興縣)等地流竄。建炎四年六月,高宗派張浚和岳飛去征剿。戚方被岳飛戰敗,向張浚投降。
李成原與南宋蘄(蘄春)、光(河南潢川)、舒(安徽安慶)、黃(湖北黃岡)等州的鎮撫使,不抵抗金兵,儲存實力,發展至十餘萬人,野心很大。紹興元年(1131年)李成派他的大將馬進攻佔了江州(九江),向洪州(南昌)前進。高宗命張浚為江淮路招討使,岳飛為副。二人迅速率軍搶佔洪州。馬進佔領了筠州(江西高安縣),向洪州進攻,被岳飛打得全軍覆沒。宋軍追至樓子莊(在江西修水縣境)和李成的軍隊相遇,李成又被打得大敗,渡江北走,投降劉豫。宋軍收復黃梅蘄州。
紹興二年(1132年)建州(福建建甌縣)盜匪範汝為被韓世忠戰敗,自焚死。韓世忠又討平了江西、湖廣的盜匪。
湖南流寇曹成佔領道州(湖南道縣)又越五鎮佔領廣西賀州。岳飛奉命征討,曹成戰敗,向江西逃走,被韓世忠截住,投降了韓世忠。
剿平長江以南的盜匪主要是韓世忠、岳飛的功勞。其他張浚、楊沂中等人都是因人找事,沒有岳飛和韓世忠這兩支忠勇的軍隊,南宋在江南的統治是不可能得到鞏固的。
紹興二年九月,高宗召見了岳飛,親手寫了“精忠岳飛”四個字的一面錦旗送給岳飛。
岳飛屯兵德安(湖南安龍縣)向朝上疏說:“金人所愛惟子女玉帛,志已驕情;劉豫僭偽,人心終不忘宋,如以精兵二十萬直搗中原,恢復故疆,誠以為力。襄陽隋郢,地皆膏䏂,苟行營田,其利甚厚,臣候糧足,即過江北剿敵,以慰宸慮,瑾聞。”
朝廷把襄陽六州並作襄陽府路,命岳飛鎮守。岳飛召回流亡農民進行營田。軍士進行屯田,二三年的光景,人民生活安定,軍糧充足,使襄陽成為恢復中原的前哨陣地。
紹興四年,金兀朮在關隴失利,引兵到山東和撻賴合兵協助偽齊向淮東進兵,指向滁州、永州(高郵),被韓世忠戰敗。
紹興五年,岳飛奉命去征討洞庭湖的楊麼。楊麼領導的是農民起義的隊伍,以龍陽(湖南漢壽縣)、武陵(常德市)為中心,在洞庭湖周圍十九縣的地方農民都參加了起義的隊伍。東起岳陽西至澧州(澧縣東南),北至荊南府(湖北江陵),南至潭州(長沙),起義的創始人是鼎州人鐘相。他在北宋末年用迷信手段組織農民,揚言有神通與天通。能救人疾病。自號老爺。提出等貴賤均貧富的口號。群眾由於苛捐雜稅繁重,生活困難,都參加了這個組織。
1130年金兵入江西,湖南一帶也成為混亂狀態。時有流寇。孔彥舟自隋郢流竄至鼎州(常德市),沿途劫掠甚於盜匪。鐘相及其子鍾昂聚擋土起義,襲擊孔彥舟。自稱楚王,被孔彥舟戰敗。鐘相父子被擒,餘黨楊麼繼為領袖。宣傳從者無稅賦苛差,無官司法令。焚官府、城市、寺廟及豪右之家。殺反動官吏僧道等人。高宗兩次派軍隊征剿,都被起義軍戰敗。岳飛率軍到達鼎州,先用招降方法,曉諭起義隊伍投降朝廷。楊麼的黨徒楊欽、黃佐等率眾投降,其餘散處各村寨的黨徒也有很大投降的。岳飛在楊欽、黃佐的降眾中挑選強壯的充當水軍先鋒,帶領岳飛的軍隊攻入起義軍根據地,擒斬楊麼。
紹興六年二月,張浚在平江(蘇州)召開軍事會議,決定韓世忠屯楚州(江蘇淮安縣),岳飛屯襄陽,張浚駐盱眙,劉光世屯合肥。並對岳飛說:“要做好直搗中原的準備,這是你一貫的志向。”
岳飛於紹興六年八月攻克盧氏、高州等地,並圍攻蔡州(汝南)朝廷下召命岳飛退兵,岳飛引兵還鄂,滿腔憂憤,作了有名的詞句滿江紅。
紹興六年,偽齊劉豫派兵分三路進攻淮西、合肥等地,被楊沂戰敗。
紹興七年,岳飛自鄂到建康去朝見高宗,上書論規復之事。內中有云:“金人所以立劉豫於江南,蓋欲荼毒中原,以中國攻中國,粘罕因得休兵觀釁。臣欲陛下假臣日月,便則提兵京洛,據河陽、陝府、潼關,以號召五路叛將。叛將既還知道王師前進,彼必棄汴而走河北。京畿陝右可以盡復。然後分兵浚滑經略兩河。如此則劉豫戰擒,金人可滅,社稷長久之計實在此舉。”
這一奏章的大意是說:“金人立劉豫是為了統治中原,以中國的人力物力攻打中國。金國的丞相粘罕就可以不讓金兵出動來觀看中國人互相攻打。我希望朝廷給我一定的時間,找機會領兵向東京和洛陽進攻。首先攻下河陽(黃河北岸孟縣是個渡口),陝縣和潼關。這樣,關隴五路偽齊軍隊就陷於包圍中,只能從韓城和山西相通。不投降便有被消滅的危險。五路叛將投降以後,宋軍前進,金兵必然放棄東京向河北逃跑,陝西和東京附近便可以收復。然後,分兵攻佔滑縣和浚縣(也是一個黃河渡口)。由浚、滑可以進攻河北,由河北可以進攻山西。這樣,便可以生擒劉豫,滅亡金國。國家長久的安全全看這次用兵如何。”這是岳飛提出來的戰略計劃。高宗如果不從中阻擾,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高宗對這個義正辭嚴的意見是沒有理由駁斥的。他覽奏後便批答道:“有臣如此,朕復何憂,一切進止,朕不遙制。”高宗又把岳飛召到睡覺的房子裡,當面對岳飛說:“中興之事,一以委卿。”岳飛感謝而出。
這些成果都是主戰派領導軍民在戰場上用血肉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