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姒姓,夏后氏,名文命,具體生卒年代不詳,母為有莘氏(今山東曹縣)之女修己,也叫脩己。幼年時,禹隨父親鯀東遷中原,隨後定居安邑(今山西省夏縣),成年後,娶塗山氏女嬌為妻,生子啟,陵寢位於浙江省紹興市越城區禹陵鄉禹陵村。
身為黃帝的玄孫,顓頊的孫子,禹的輩分還是挺高的,可以算得上是前任領導帝舜的N世曾祖。父鯀在堯舜二朝皆身居要職,負責治理天下水患,但作為官二代的禹,童年卻過得很不爽,父親常年在外奔波,留守兒童缺失父愛還不說,更為悲劇的是父鯀最後還因治水無方,政績薄淺,疊加暴躁蠻橫,屢犯禁戒,被舜給咔嚓掉了。鯀這一死,家中大梁轟塌,扔下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日子好不淒涼。當帝舜問禹是否能代替其父治水時,雖明知對方就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但禹仍然應承了下來,甚至是秒應,連些些猶豫都木有,他心裡非常清楚,天下是帝舜當家,若不跟著帝舜幹,豈不意味著自我刪除?更何況他的這個家實在是太需要振作了。
振作家業,禹是動了腦筋的。繼承父親事業,但一定不能照抄父親作業,否則還有可能重蹈鯀之覆轍。
先來說黃淮水患治理。經過實地考察,禹發現父親之所以治水失敗,癥結就在於固執的採用“堵”法。水無縫不鑽,洪水來勢洶洶,怎能堵就完事得了呢?旁白一句,即便是今天的鋼筋水泥時代,水庫大壩都不能完全攔截,側邊也得一定設有引流湧管,何況四千年前,人們能用的只是泥土、石頭、木棍!禹父真是“愚鯀”一枚!
深思之後,禹最終採用疏導的辦法解決了水患。
再來說人際關係的處理。據《尚書·堯典》記載,帝舜即位後曾大刀闊斧,梳理政務,流放四凶,“流共工於幽州,放灌兜於崇山,竄三苗於三危,殛鯀於羽山”,鯀被官方歸類為“四凶”之一,足以說明在同事,尤其是領導的眼裡,鯀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懟頭,江湖混得不敢恭維。旁白一句,社交靠“交”,重視和講究溝通,才能好好的與領導和同事相處,怒懟和暴躁怎能為世人所接受?
禹吸取父親教訓,在與人交往上,非常講究技巧,為人口碑極佳,人緣極好,舉個栗子,舜晚年時,儘管舜還在君位,但世人一邊心裡唸叨舜的好,一邊卻放棄對舜的兒子商均繼位的支援,紛紛轉頭前去朝拜禹,毫不掩飾對禹的熱愛。
禹,要做的不僅僅只是避免父親的錯誤,避免重蹈覆轍那麼簡單。在治理水患的過程中,他發現世界竟然那麼大!長江後浪超前浪,後浪須比前浪高,今勝昔,子勝父,家業振作須定位為“振作”。他想試試層樓更上,看看更大的世界。
當然,一介臣子,攀巖登極,還需謀略。
大禹是一個懂得以退為進的人。
堯舜禹時期,首席執政官的繼承是透過民主推舉的辦法來進行的,史稱“禪讓制”。獲知成為年事已高的帝舜的繼承人選後,早年經歷坎坷的禹,渴望出人頭地的禹,內心自然是無比歡欣的,但直覺告訴他,此事,還得彎一彎才更妥,畢竟,堯將帝位禪讓給舜,不僅僅是因為舜優秀出眾,還因為舜是他的親女婿,而今,帝舜與自己的親緣關係實在隔得有點遠,況且還與自己有殺父之仇,難道他對自己就沒有一點提防?堯和舜在位時間非常長,年深月久,各種關係盤根錯節,親信心腹不勝枚數,舜的兒子商均也正值壯年,如果自己一下就應承了下來,一定會招來堯舜舊勢力的反對。
直覺告訴禹,大勢迎面撲來,直進則退,以退方能求進。禹決定採取了以退為進的策略。
對於舜的禪讓,禹一再推辭。
禹推測,按舜的秉性,越推辭,舜的禪讓之意就會越堅決。果不其然,舜不僅自己執意禪讓,而且還派出許多部下來勸說禹。又N次方推辭後,禹這才“勉強”接受下來。權力移交完成之後,禹立馬就將都城外遷,他冷靜的意識到,帝位到手,並不意味著大功告成,要想天下歸己,必須得另起爐灶,營建完全屬於自己的全新帝業,遠遠避開堯舜舊勢力帶來的各種潛在隱患。
以退為進,禹後來又勝了一回。
禹上任後,一邊加築新帝業的籬笆,另一邊考量帝業的傳承,開始有計劃的培植自己的兒子,經過若干年的滋培,兒子啟的勢力已經不容小覷。但禹並不敢直接指定兒子啟為繼承人,畢竟禪讓成制已久,違背祖訓逆規矩而行,極易被社會死,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不過,禹的心底裡,那種想傳位給兒子的算盤卻仍然噼裡啪啦響始終響個不停。
那就仍然再次以退求進罷。
禹先是公開宣佈皋陶為帝位繼承人,旗幟鮮明的維護禪讓制。這皋陶何許人也?乃經歷了堯舜禹三朝的老臣是也!此時早已年逾古稀。果然,皋陶沒能等到繼位,獲此殊榮沒幾天,就駕鶴西去了。這正遂了禹的心願。
緊接著,禹又宣佈將傳位給自己的助手伯益,同時附加一個條件,即一旦自己有個三長兩短,伯益須在墓前守孝三年。
幾年後,禹亡故,伯益遵照旨意規規矩矩在墓前守孝。但當他老老實實完成三年守孝期後,卻絕望的發現,禹子啟的勢力早已一日中天,“家天下”已不可阻擋!
至此,官二代大禹由一個罪臣之子逆襲,可謂,人生完勝不留白。
浮華是非
待花開之時再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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