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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有兩個酷吏眾多的時代,一個是西漢武帝時代,另一個是唐朝(武周)的武則天時代,但比較這兩個時代的酷吏,會發現漢武帝時的酷吏很多是執法嚴苛、廉潔奉公、不懼豪強的能臣,武則天時代的酷吏則是一群羅織罪名、陷害忠良、濫殺無辜的卑鄙小人。

酷吏這個名稱,來自於《史記·酷吏列傳》。漢朝繼承秦朝行政體制的同時,也吸取秦朝滅亡的教訓,漢朝建立初年,朝廷廢除嚴刑峻法,實行休養生息、輕徭薄賦的政策,任用官吏也要求寬和仁恕。這樣做的結果是,在民力恢復,經濟增長的同時,也滋生了驕奢淫逸、囂張跋扈的權貴和豪強階層,漢景帝時的“七國之亂”便是具體體現。對於朝廷來說,加強中央集權,強化法治刻不容緩,漢武帝是一方面實行“推恩令”削弱諸侯王國,另一方面任用酷吏,打擊權貴豪強,強化依法治國。

漢武帝任用的酷吏,有名的有張湯、杜周、義縱、王溫舒、減宣等。張湯從小熟讀律法,後來擔任廷尉(負責刑獄的最高長官),以用法嚴苛著稱,在調查審判淮南王謀反案時,對所有參與者深挖嚴打,毫不姑息。在推行鹽鐵專賣時,大力打擊囤貨居奇的富商與豪強。張湯得罪權貴太多,最後被人誣陷,自殺身亡,死後家裡僅有五百金,別無餘財。其他酷吏也大多忠心耿耿,清正廉明,執法如山,在打擊權貴、削弱豪強、強化治安等方面都是好手。但司馬遷認為治理天下需要以德來教化民眾,而非依靠酷吏的嚴刑峻法,因此在史記中,對這些酷吏多有貶低之詞。

武則天為了排除異己,打擊政敵,達到大權獨攬的目的,大量任用酷吏。最有名的有索元禮、來俊臣、周興、萬國俊四人,這四位酷吏都是在武則天親自鼓勵的告密大潮中崛起的。這些酷吏和西漢的酷吏截然不同,他們貪婪殘暴,最擅長的是羅織罪名,刑訊逼供,被他們陷害而滅門的大臣和李唐宗室,多達上萬家。連狄仁傑都曾落在酷吏手上,不得不承認強加的罪名,以免當場死於嚴刑拷打,保住性命再設法脫身。來俊臣還和手下合編了一本《羅織經》,專門教人羅織罪名、陷害殺人,被稱為陰謀學的扛鼎之作。當政局穩定之後,這些酷吏也被罷黜治罪,死於非命。

酷吏其實是皇帝手中的刀,代表的是皇帝的意志。漢武帝任用酷吏是為了嚴明法治,加強集權,任用的酷吏雖然手段嚴苛,辣手執法,卻都是能力出眾,鐵面無私的忠臣。武則天任用酷吏的目的是排除異己,獨攬大權,殺戮以李唐皇室為代表的一切潛在敵人,因此她任用的酷吏,都是些兇狠殘暴、陰險狡詐、戕害無辜之人。酷吏往往下場悲慘,漢朝的酷吏,不少因為得罪權貴被殺,武周時的酷吏,則在武則天的皇位穩固之後,被處以極刑,以此來宣洩臣民們的憤怒並彰顯皇帝的“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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