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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君愛國是中國古代封建統治的基石。日本人深受中國的“忠”文化影響,並躬身踐行,將它發展到任何國家都沒有達到的高度。在日本武士的名譽準則中,忠誠有著至高無上的重要性,他們與君主共患難、同生死,願意為主人付出生命。

日本平安時期,有一個名望很高的家族,主人是菅原道真,他精通漢學,曾任遣唐使,但由於唐末的戰亂而未成行。菅原道真兢兢業業、為國盡忠,災難卻不期而來。有人進獻讒言,誣陷他謀反篡位,隨後被放逐出京城。然而,冷酷無情的敵人,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要策劃誅滅他全族。

敵人嚴密搜查,發現菅原道真的舊臣源藏把菅原的幼子祕密藏在一個寺院的的私塾中。源藏接到限期交出幼犯的命令時,首先想到是找個合適的替身。他面對寺院的學生名冊沉思,對入寺孩子一一凝視,可是在這些生長於鄉野的孩子中,連一個稍似菅原幼子的都沒有。

然而,他的絕望只是暫時的。私塾先生宣佈又一位新人學生到來時,一位和主君公子年紀相仿的英俊少年在氣質高貴的母親的護送下走來。眼前的孩子正可作為幼主的替身!而這個少年正是源藏自己的兒子,那位高貴的母親是他的妻子。

母親和少年自己也都知道,幼主和幼臣非常相像。他們回到自家的密室裡商議,母子二人接受了私塾先生的建議決定獻身,少年決定獻出自己的生命,母親則決定獻出自己的寶貝兒子,他們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外人也不清楚兩人間發生了什麼。

大限當天,兒子被砍下頭顱。負責的官員前來檢驗並領取首級一一冒名頂替的首級能否瞞過他呢?可憐的源藏手按刀柄,隨時準備著一旦計謀被識破,就立刻殺死檢驗首級的官員或者了結自己。驗屍官把首級挪到面前,平靜地端詳過五官後,用從容不迫、公事公辦的語調宣佈此首級不假。

當晚,一戶寂寥的庭院裡,那位到過寺院私塾的母親正等待著。她焦灼地關注著門外的動靜,卻不是在等待兒子的歸來。她的公公長期受菅原道真的眷顧;在菅原道真流放遠方後,她的丈夫源藏也不得不去侍奉恩人的敵人。最然現實殘酷,源藏卻不能不忠於自己的主人;好在這回,自己兒子可以為祖父的主君效勞了。因為了解菅原道真的家族背景,源藏竟被委任一同檢驗幼主首級的任務。當他完成當天也是一生的棘手任務後,一回到家,還沒跨過門檻,便向妻子招呼道:“老婆,高興起來吧!兒子已經為主君效忠了。

就武士而言,家族及其成員的利益渾然一體,個人的生命包括家人的生命都必須服從家族的利益,為了忠義他們會大義凜然、毫不猶豫地犧牲他們的兒子。

武士把生命看作是臣事主君的手段,但他們也決不會以出賣自己的良心為代價,以奴顏婢膝來博取主君的歡心,這樣的人被鄙視為“佞臣”或“寵臣”,與武士追求的忠義的名譽是背道而馳的。正如中國變法六君子之一譚嗣同那句壯語: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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