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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從政、任普魯士和德意志帝國首相兼外交大臣的俾斯麥,一旦“光榮退休”,離開政壇,如何打發他的餘生呢?

可以說,俾斯麥的最後八年是在鬱郁不得志的痛苦中,在與年輕國王威廉二世明爭暗抗中度過的1890年3月,迫於德國皇帝威廉二世的命令,俾斯麥正式提出辭呈。

兩天後,辭呈被批准,並在德國官方報紙上刊登了訊息。

俾斯麥

報上並未登載俾斯麥辭呈的原文,卻刊登了威廉二世“恩龐”的信,說他“懷著不安和沉重的心情獲悉首相辭職的決定。”

俾斯麥滿懷鬱憤之情最後一次到夏洛滕堡去,向老皇帝威廉一世墓地獻上三朵玫瑰花;對威廉二世的父親腓特烈三世皇帝的遺孀作了禮節性的拜訪。

他對威廉二世新加封給他的頭銜勞恩堡公爵不屑一顧,對別人說:“我使用這頭銜至多是為了化名出外旅行。”

皇帝新任命他為“陸軍元帥銜上將”一職也並未使俾斯麥感恩,俾斯麥反表示困惑不解,“很奇怪,皇帝把他最優秀的將軍任命為首相(指接替俾斯麥首相之職的卡普里維),卻把他最優秀的首相任命為陸軍元帥。”

威廉二世

辭職後的第九天,經過一番熱鬧體面的慰問送行,俾斯麥終於同他的官邸告別,乘車穿過向他歡呼的人群,到達火車站,又一次接受高官顯爵們的戀戀送別,告老還鄉了。

俾斯麥過慣了車水馬龍、賓客如雲的權貴生活現在回到自己的莊園,頓感門前冷落車馬稀,這種反差實在太大了。

第二年,他在給友人的一封信中感嘆道:“一種愛好總是吞噬著另一種愛好。政治曾是我最大的愛好,它把其他愛好吞掉了。

現在我坐在這裡不能搞政治了,心裡十分難受。”他對家人說:“我不能像熊冬眠那樣躺下休息。”

他年事雖高,但精力充沛,仍想對德國的政治生活施加影響。

他不斷尋找新的渠道表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回家不久,俾斯麥開始寫回憶錄。他請來洛塔爾布赫爾幫他修改整理回憶錄,布赫爾曾擔任外交部顧問2年,長期跟隨俾斯麥,深得這位首相兼外交大臣的信任。俾斯麥口授回憶錄,讓布赫爾記錄整理。

在回憶往事的時候,俾斯麥常把舊事與新怨混在一起,為表明自己事事正確,他常把一些事情“記錯”。

布赫爾曾抱怨:“同一件事,他今天這麼說,明天卻又那麼說,他決不會承認參加過一件搞糟了的事情。”

不幸的是,只搞完全書的三分之一,布赫爾就身患重病與世長辭了。

直到1898年俾斯麥去世前,他再也沒有找到第二個布赫爾,只得親自反覆修改調整,將自己的政治哲學貫穿於整部回憶錄,給世人留下一個偉大睿智的英雄形象。

不甘寂寞的俾斯麥還透過報紙對德國政治施加直接的影響。

不久,慕尼黑和萊比錫的報紙也登載了他的文章,外國報刊紛紛引用他的講話。

雖然俾斯麥始終剋制自己,沒有直接攻擊威廉二世本人,但攻擊皇帝任命的新首相與大臣,實際等於批評威廉二世失策。

威廉二世十分惱火曾對某些陸軍將領說:“總有一天,侯爵(指俾斯麥)的結局是進入施潘道監獄。”使那些將領們瞠目良久。

1891年4月,俾斯麥接受別人的勸說,參加帝國議員的競選,靠當地中央黨的支援,俾斯麥才勉強當選。

也許由於競選勝利得來不夠光彩,因為他的競選對手不過是一家小雪茄煙廠的一名社會民主黨工人,而俾斯麥在初選中未能獲得絕對多數,在第二輪選舉中,得到中央黨的支援才獲勝。

也許因為他曾恥笑過那些見風使舵的議員。總之,他沒有去柏林參加議會。

他對人說,他在柏林沒有房子,又討厭旅館的生活;還說他太引人注目,怕他的發言會被人曲解或利用。

不過,有一次他倒坦率地表示:“我過去的官職給我的權威如今已不復存在。

別人把我當作普通一兵,也許甚至當作絆腳石。”他不去出席議會這件事使年輕的君主與大臣們竊喜。

被迫下臺的俾斯麥好像一頭受了傷的獅子,對他的政敵和皇帝耿耿於懷。皇帝表面上故作敬重,暗中則防他東山再起。

這樣,俾斯麥下臺以後,君臣雙方的積怨不但沒有消釋,反而愈來愈深。

俾斯麥回家不幾天,便是他的75歲生日,皇宮送來的生日禮物卻是威廉二世的巨幅畫像,讓俾斯麥哭笑不得。

1892年5月,俾斯麥之子赫伯特訂婚,威廉二世表面上給他發去一封熱情洋溢的賀電,後得知赫伯特決定在維也納舉行婚禮,俾斯麥將親臨參加時,威廉二世竟親自寫信給奧匈帝國皇帝約瑟夫,要求他不要接見他那位“不順從的臣民”俾斯麥。

俾斯麥得知此事大為不滿,借《漢堡新聞》大做文章,維也納的輿論倒向俾斯麥父子,這位前首相每到一處,都獲得人們鼓掌歡呼。

俾斯麥途經慕尼黑和奧格斯堡去基辛根時,向集合在月臺上的群眾作了即興演說;在基辛根療養後經耶拿去申豪森時,在耶拿古老的市中心廣場向大學生及教授們作演講,批評君主專制,鼓吹議會主權。

回家鄉後,俾斯麥在報紙上發表的文章更多了,影響也更大了,使卡普里維政府深感難堪。

正在威廉二世殫精竭慮想堵住俾斯麥的嘴時,這頭雄獅得了一場大病,威廉二世立即以守為攻,向俾斯麥發去了慰問電,並表示願意提供一座皇宮供老人休養之用,俾斯麥客氣地拒絕了皇上多餘的慷慨。

俾斯麥父子在宮裡時,宮外群眾不斷高唱愛國歌曲,表示對功臣的讚美,但宮裡的談話卻多寒暄客套,平淡無味。

俾斯麥父子返回時,在車站再次受到柏林群眾的熱情送別。

接著,威廉二世親臨俾斯麥的弗里德里希斯魯莊園去拜訪前首相;老人80壽辰前夕,皇帝又一次親自去為他祝壽,並帶來一列騎兵中隊,以揮舞佩刀的隆重儀式向陸軍大元帥致敬。

威廉二世私下聲稱,“我始終比他棋高一著。”一位老將軍冷眼旁觀了這一切,在他的日記中寫道:“他們互相演出喜劇,只談最愉快的事情,皇上執禮甚恭,使不瞭解內情或沒有成見的人很感動,實際上這一切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1897年12月,皇帝再次去莊園向前首相祝賀聖誕。這種種姿態,不過是皇帝想透過將俾斯麥當作德國年邁的偉人對待來提高自己的威望,談不到握手言和。

1896年,俾斯麥仍在報上透露政府的重大秘聞,皇帝對此“叛國行為”不滿之至,但也無可奈何。

自從俾斯麥之妻於1894年病故後,他日感衰弱,健康情況一蹶不振,1898年7月底,俾斯麥終患肺炎去世。

​皇帝立即拍電報至弗里德里希斯魯莊園,建議在柏林舉行國葬;接著又親臨莊園,向俾斯麥的兩個兒子致意,還向前首相靈前敬獻一隻特大花圈。

為尊重死者生前遺願,皇帝同意讓他安息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不再堅持將遺體運往柏林舉行國葬次日,《帝國新聞》報導,皇帝陛下親臨弗里德里希斯魯,對“上帝為實現德國的統一和偉大這一不朽思想而創造的工具—俾斯麥”表示哀悼。

俾斯麥與威廉二世之間的裂痕終未填平。俾斯麥生前曾指示兒子,在他的墓碑上不準出現威亷二世授與他的稱號或頭銜。墓地落成時,碑文上只有:“馮俾斯麥侯爵……威廉一世皇帝忠實的德國僕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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