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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田忠

1963年,開國偉人在憑弔羅榮桓元帥的詩中寫道:“君今不幸離人世,國有疑難可問誰?”足以體現開國偉人對羅帥的深厚友情和非凡器重。然而在我國古代也曾出現類似的官員,老百姓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但云“付府君”足矣,肯定能夠得到滿意的結果。

府君者誰?蘇瓊。蘇瓊,字珍之,長樂武強(今河北武強)人。南北朝時官員。北魏時任東荊州刺史府長流參軍;北魏孝武帝永熙元年(532年),高澄開府儀同三司後,任命蘇瓊為刑獄參軍;後任南清河太守、大理卿。北齊滅亡後出仕北周,為博陵太守。

一、平冤昭雪付府君。蘇瓊曾引徵為刑獄參軍,常加勉勵勞問。幷州出現過盜案,長流參軍偵察其事,所懷疑的盜賊已被抓獲,受害的人家也識別出了盜賊,只是沒有找到贓物。上司將此案移交瓊後,瓊挖出了元景融等十餘人,還得到了贓物。上司大笑,對冤枉被抓進來的人說:“你們如果不是碰上我的這位好參軍,就要白白送掉性命了。”後蘇瓊調任中央任職大理卿,時任御史中丞為政猛暴,理官忌憚,不敢有所違抗。蘇瓊卻公平推究審查,很多人在他手上得到了昭雪。大理寺複查御史臺的案件,就是從蘇瓊開始的。瓊遷三公郎中。趙州及清河、南中有人多次報告謀反,前後都交付給瓊推檢,冤屈之人倖免於難。尚書崔昂對瓊說:“如果想建立功名的話,就該認真思考餘下的案件,繼續昭雪反叛謀逆,你有幾個腦袋?”瓊滿臉嚴肅地說:“昭雪的人是由於冤枉,反逆的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去的。”昂聽瓊回答後,萬分慚愧。京師評價他:“斷決無疑蘇珍之。” 

二、財物寄留付府君。蘇瓊為南清河郡太守。鄰縣民魏雙成丟失耕牛,懷疑是鄉鄰魏子賓,解送到郡,經過審問,瓊知道子賓不是盜賊,馬上釋放了子賓。雙成訴說道:“府君放走盜賊,我的牛從哪裡去找?”瓊不理,微服私訪,抓獲了真正的盜賊。從此之後,該郡牲畜隨處散放不再收留,老百姓一點也不擔心丟失,有人詫異問起,他們一句話:“把他交付給府君吧。”有一鄰郡富豪將其財物寄放在清河郡界內以防止盜賊,但盜賊依然對他糾纏不休,無奈,這位富豪說:“我的財物已經交給蘇公了。”盜賊一聽是蘇瓊,趕快離開不再索求。

三、田產難分付府君。百姓乙普明弟兄倆爭奪田產土地數年,雙方都各自動員許多人作為聲援而連年爭執不休。蘇瓊召來普明兄弟當著眾人的面開導他們說:“天下最難得的是兄弟,最容易弄到手的是田地,假若得到了田地卻傷了兄弟的心,那行嗎?”邊說邊流下眼淚,眾人也大受感動,沒有不掉淚的。普明兄弟叩著頭向瓊請求出門思量,分居十年,再回來同住。

四、救民水火付府君。一年,郡內洪澇,民眾遭災,無食者有千多家。瓊召集部中有糧食的大戶,由郡府出面向他們借貸粟谷以賑濟饑民。州府不敢承擔責任,也不願向上報告災情,還想按照往常計戶徵租,並追究貸粟的主使人蘇瓊的責任。下屬對蘇瓊說:“雖是救濟黎民百姓的大好事,但是州府追查下來,恐怕會連累您呀!”蘇瓊答:“一人得罪,可活千家,我害怕什麼?”於是上表朝廷說明情況,州府不加追究,饑民因此獲救。得救的老百姓撫愛兒女時都說“:是府君使你們活了下來。”舊制規定,以淮水為禁,不準商販渡河。淮南連年歉收,蘇瓊上啟朝廷請求准許前往淮北取糴。後來淮北饑荒,又請通糴淮南,這樣便使得商賈往返,彼此兼濟,水陸之利,直達河北。

蘇瓊的許多思想至今仍熠熠生輝。

一是因事設人。蘇瓊的父親蘇備,是北魏的官員,官至衛尉少卿。蘇瓊幼年時跟隨父親在邊境生活,曾經拜見東荊州刺史曹芝,曹芝開玩笑地問他說“:你想做官不?”蘇瓊回答說“:設立官職選人充任。並不是要人去找官做。”曹芝對他的回答感到驚異,便安排他做了自己府中的長流參軍。眾所周知,選人用人的核心是因事設人,而非因人設事,小小年齡的蘇瓊對此見解卓然。

二是重視教育。每年春季,蘇瓊召集大儒生衛覬隆、田元鳳等在郡學堂講學,郡吏們處理公務後的閒暇時間,蘇瓊都讓他們來讀書。當時人們把官署稱為學生宿舍。禁止不合禮法的祭祀。婚禮喪葬,也都要節省節約,遵守禮儀。

三是政務公開。每年徵收賦稅,蘇瓊都要根據朝廷要求提前在養蠶的月份預先公佈綿絹的長度式樣,明確規定徭役賦稅的先後次序。每當徵派徭役時,蘇瓊總是先把事情辦好,郡縣官吏一般沒有因延誤而受到輕度處罰。當時其他州郡無不派人到南清河郡,詢問處理政事的方法。

讓蘇瓊名垂青史的他被稱為“懸瓜太守”。蘇瓊清廉謹慎,不謀私利。其治下郡民趙潁曾做過樂陵太守,八十歲退休回到老家。五月初,正值瓜果飄香季節,老趙同志就向父母官送來一對剛摘的新瓜讓蘇瓊品嚐。蘇瓊拒絕,但是趙潁仗著老資格,苦苦請求,蘇瓊無奈才被迫收下,然後一直掛在辦公室的木樑上。其他人聽說了這件事,紛紛向蘇瓊競相貢獻新鮮的蔬菜瓜果,當大家大筐小籃送過來一看,老趙同志送來的瓜仍然掛在木樑上,不過已經蔫得不像樣子了,大家各自看了一眼一句未發各自離去。和尚道研是濟州的沙門統(又稱僧統、道人統、都統、昭玄統,北魏所設以統監全國僧尼事務之僧官),財產極多。在郡中放了不少高利貸。以前常請郡縣官吏幫他催債,當然地方官吏也會分到好處。道研多次求見蘇瓊。蘇瓊本不想見,但礙於對方的身份不得不接見。每次見面後,蘇瓊就與他大談佛法禪理,道研雖然為催債多次前來,都沒法說出口。他的弟子問其中的原因,道研說“:每次見到蘇府君,他就直接把我帶到青雲之中,哪有可能談論地上俗事?”師徒回家後,便焚燒了債券。

古代官箴以:清慎勤三字。蘇瓊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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