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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06年初春,蒙古高原上的眾多部族早早齊聚在斡難河兩岸,召開了一場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忽裡勒臺”大會。蒙古高原上曾經所存在的克烈部、塔塔爾部、蔑爾乞惕部、乃蠻部,札答闌部、泰赤烏部、主兒乞部、弘吉刺部等等各部族有了一個新的的稱呼——蒙古汗國。而鐵木真被推為大汗,稱成吉思汗(蒙古語,意為擁有四海的強大者),所統治的領土已經東起大興安嶺,西至天山腳下,北至貝加爾湖,南抵陰山長城。其勢力的統治範圍,幾乎是已經和昔日的匈奴、突厥、回紇等草原強權相差無幾。

自古新政權有三件事要做:分封、建制、集權(殺功臣),連草原也不例外。

在鐵木真的慷慨封賞下,母親月倫夫人及幼弟鐵木哥分得一萬戶百姓,二弟合撒兒分得四千戶百姓,異母弟別勒古臺分得一千五百戶百姓。長子朮赤分得九千戶百姓,次子察合臺分得八千戶百姓,三子窩闊臺分得五千戶百姓,幼子拖雷分得五千戶百姓。

昔日也速該的託孤人蒙力克,以及跟隨鐵木真統一草原的博爾術、者勒蔑、木華黎、速不臺、哲別、忽必來、博爾忽、赤老溫等等,全部受封為千戶,千戶共達九十五個。

鐵木真還讓所有千戶,百戶,十戶每家出一個最厲害的兒子,組建了一支近萬人的大軍,這就是蒙古人今後征服世界的鐵血常勝部隊,被稱之為“怯薛軍”。

鐵木真建國草原之後,在受封的功臣裡面,蒙力克是最顯赫的。他本是蒙古高原上的薩滿教大巫師,《新元史·卷一百二十五·列傳第二十二》記載:“蒙力克與烈祖相親愛,烈祖臨崩,以家事託之,又使召太祖於宏吉剌氏。太祖稱之為額赤格……太祖稱尊號,命蒙力克隅坐,論軍國重事,與其子脫欒並封千戶。”意思是鐵木真尊稱蒙力克為父親,開軍政大會時讓他與自己並排坐一起,可見蒙力克在鐵木真心目中的地位。民間野史一度認為月倫夫人其實跟他是情人關係,所以,蒙力克確實有養父之恩,更重要的是,原始的蒙古部落信仰長生天,薩滿教巫師被認為是跟天溝通的人,蒙力克的兒子闊闊出能說會道,用現在話說是個大忽悠,,自稱可以踏七彩祥雲和長生天對話,故而被草原百姓稱作“通天巫”。在以長生天代言人自居的同時,甚至逐漸不把鐵木真放在眼裡。

一次,鐵木真的二弟合撒兒因瑣事和蒙力克的幾個兒子發生矛盾。在闊闊出的挑唆下,蒙力克的七個兒子竟然膽大到將合撒兒抓起來吊打。鐵木真得知此事後,雖然憤怒,卻一時也沒辦法。但合撒兒可是鐵木真從小出生入死最親近的弟弟,這還了得?

接下來又發生一件讓鐵木真鬧心的事。

闊闊出恃寵而驕,變得肆意妄為,居然以長生天名義發出號召,揚言要在草原上開一場史無前例的薩滿教大會。訊息一經傳播,牧民們紛紛奔赴闊闊出的會場。而這種場景連鐵木真冊封的千戶也無法阻止。不僅如此,就連母親訶額侖、弟弟鐵木哥的直屬百姓,都有很大一部分投奔了闊闊出。

如此強大的號召力。在超強佔有欲的鐵木真眼裡,這絕對是不允許的。一場王權與神權的暗戰終於升級了。

鐵木真命弟弟鐵木哥去將那些投奔闊闊出的百姓要回來。哪曾想,鐵木哥派出的使者不僅沒有要回逃亡的百姓,反倒被闊闊出打了一頓趕回來了。成吉思汗於是將蒙力克老人以及其七個兒子叫到身邊,說是要舉行一場摔跤比賽。結果闊闊出剛到現場,鐵木哥便揪著他的衣領說道:“咱倆比比摔跤吧!”闊闊出不甘示弱,與鐵木哥廝打了起來。這正中成吉思汗下懷。事先安排好的三個大力士一擁而上,折斷了闊闊出的腰,讓闊闊出當場斃命。

隨後,蒙力克等人也迅速被抓。但是成吉思汗卻只是大罵了蒙力克一頓,放他們回到領地,從此在權力中心消失。

圖:畏兀兒美女

闊闊出死後,成吉思汗將神權與君權合二為一,將草原的統治權拱固在自己手裡。其實這也是必然的,原始野蠻落後的草原藉著強大的生命力,孕育了勃勃生機的遊牧民族,經歷殘酷的內部撕殺和無盡的血腥爭鬥,終於統一了,爭鬥的主場將轉移到其它地方,薩滿教已經不適應新的形勢了。鐵木真果斷地任用了大量新徵服部落的人才,尤其是文化、經濟都比較發達的回鶻各舊部(乃蠻、汪古其實也是回鶻舊部),比如畏兀兒人塔塔統阿,幫蒙古人第一次造出了文字。成吉思汗曾命令諸皇子跟畏兀兒學者哈剌亦哈赤北魯學習。

圖:塔塔統阿所造蒙古文

不誇張地說,蒙古的文職官員在這個階段逐漸被畏兀兒、契丹、乃蠻、汪古等文化先進的部落替換,而這些部落有一個最重要的特徵:都擅長經商!因此,絲綢之路必然成為鐵木真的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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