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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62年秋,一場秦魏兩國的惡戰在黃河西岸的少梁山地(今陝西韓城市)打響,秦獻公之嫡子嬴渠梁親率死士三百,直突魏軍中軍,一舉擒獲魏軍統帥公叔痤。但統帥被擒的魏軍並沒有慌亂潰散,反而拼命回捲,力圖搶回統帥。眼見嫡子嬴渠梁陷入包圍之中,秦獻公情急之下親率五千精兵衝入敵陣接應,父子會合,秦軍士氣大漲,嬴渠梁一馬當先,率先衝出重圍,秦獻公斷後阻擊,眼見要脫離魏軍,一隻毒箭射中秦獻公的背心,將之射落馬下。嬴渠梁將魏軍統帥交予後軍大將後,見公父受傷跌落馬下,於是率大軍反身殺回,一氣將魏軍殺退三里之外,兩軍脫離。

一場惡戰,沒有勝負,兩敗俱傷。

受傷的秦獻公牽動著所有將領的心,秦獻公在虛弱地口令撤軍回都後,就暈了過去。

班師回都,需斷後阻敵,秦獻公庶子嬴虔自告奮勇來斷後,並欲殺放暗箭之人報仇,嬴渠梁低聲勸告大哥以大局為重,嬴虔這才悚然警悟。

此時秦獻公身受重傷,危在旦夕,嬴渠梁的太子之位尚未確立,安知不會在瞬息之間發生肘腋之變?秦國建國四百多年,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內亂。秦獻公年僅五歲時,父親逝世,族叔爺嬴倬子儀仗兵權,以秦獻公年幼不適,奪位自立國君,將秦獻公放逐。嬴虔現在仔細一想,一陣後怕,現在公父重傷,局勢可能動盪,若是沒有他們兄弟聯手,秦國內亂或將重演。

第二日早晨,魏軍欲與秦軍大戰一場,伺機搶回統帥,只是令魏軍想不到的是秦軍主力昨夜已從容撤退,返回都城;嬴虔率領的斷後騎兵也在黎明時分悄然撤退,魏軍縱然想追趕,也為時已晚,至此,少梁之戰,結束。

負責斷後的嬴虔心急如焚地往秦國的都城趕,贏虔雖然性格如霹靂烈火,但也是一個極為內明的有心之人,到了都城之外,唯恐都城發生政變,遂令部將隱藏駐紮在都城山樑之後,但見都城有變,令部將以兵符號令都城外的兵馬圍困都城,直至新君嬴渠梁平安即位。

佈置完應對措施的贏虔領著一千精騎回了都城,進入宮,被秦獻公單獨召見,半個時辰後贏虔右手裹白帛而出。之後,秦獻公單獨召見贏渠梁,將太子之位傳於贏渠梁,並囑咐贏渠梁三件事:一、不要急於報仇,要臥薪嚐膽,富國強兵;二、要善待臣下;三、要兄弟同心,不得交惡。並將贏虔立下血誓的白帛交予贏渠梁,以防將來贏虔二心,用作反制手段。

贏渠梁只得答應下來,得到兒子承諾,秦獻公大笑,只是突然毒發攻心,秦獻公溘然長逝。

國君安排後事,大臣不在身邊,本是大忌,秦獻公自不是有意如此。原本秦獻公想先安排好兩個兒子,再召見重臣元老,申明並佈置輔佐事宜,只是他也沒想到傷情驟然發作,讓他都沒來得及安排輔佐事宜。

秦獻公驟然逝去,未來得及將國君即位的大事公諸於世族大臣,原本簡單明朗的朝局頓時變得錯綜複雜起來。嬴虔前腳剛走,贏渠梁後腳進去秦獻公就溘然逝去,若是嬴虔有二心,就可藉機發難,攻訐贏渠梁為奪國君之位,弒父殺君,偽造令書。而大臣沒有人接受輔佐大任,也會使權臣疑慮重重,橫生更多枝節;所以贏虔的態度,將決定秦國的局勢是否動亂,這不禁讓贏渠梁感到頭疼,需要試探一下贏虔的態度如何。

此刻的秦國政事堂中,秦國的大臣元老們等候得焦灼不安,現在國公的傷勢如何了?國公病危是否有冊立新君?將由哪些大臣輔佐新君?眾大臣在焦慮地等待著國公的召見。

就在此時,贏虔帶領一眾部將武士手持利器進入政事堂,立於政事堂後邊;一時間,政事堂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大臣們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不敢言語,只敢眼神互相交流,國君驟然崩逝?贏虔要奪位自立?

這時,秦獻公身邊內侍黑伯領著兩個內侍走進政事堂正中央,宣讀贏渠梁即位秦國國君之位的詔書,隨著內侍的宣讀,大臣們又是疑雲大起,一片沉默,直到內侍宣讀完詔書,政事堂的大臣們竟是一個也不敢領命呼應,唯恐這是贏虔的試探手段,為了將與他異心的人給除掉,恐懼和疑慮在大臣間蔓延,後幾經試探,得知贏虔真心擁護贏渠梁為新君,大臣們這才敢跟著擁立新君。

即位新君的贏渠梁沒有沉醉於至高無上的權力而不可自拔,反而覺得身上的擔子沉甸甸的,隨時都可能將他給壓垮,他的父親秦獻公上位二十多年來,為了收復被魏國佔領的國土——河西之地,連年征戰,雖勝多敗少,但卻是越打越窮,國家精壯男子死傷無數,田地荒棄,國庫虧空,入不敷出,秦國在連年戰爭中被打成了一個沒有根基的風中紙鷂,此刻秦獻公留給贏渠梁的就是一個爛攤子,經不起幾次折騰了。而與之相對的魏國,地大物博,國富兵盛,在七國裡國力屬於是龍頭地位的,雖然在近幾次的秦魏之戰中幾次失利,卻也無傷元氣。所以如果魏國繼續對秦國用兵的話,秦國又能夠支撐多久?

只是簡單地安排了即位後的一些政事和國葬事務,贏渠梁就馬不停蹄地去見了魏國被俘的宰相兼統帥公叔痤,比起安定朝臣國人這些事來,他更想要做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以秦國河西之地,換取與魏國的罷兵和談,謀取和平以求發展。公叔痤本以為會被秦人殺掉祭旗,卻沒想到還有生存的希望。加上秦國地貧物稀,而秦人又剽悍頑強,是一根難啃的硬骨頭,他多年來一直主張與秦國罷兵,只是無奈於秦獻公連年攻魏,不想打也得打了。其實在公叔痤眼裡,東方齊楚兩個新崛起的大國才是魏國的真正勁敵,只是一直被秦國纏住脫不開身,實在是讓魏國頭疼不已,所以贏渠梁提出這個建議後,正好與他不謀而合,倆人就這麼一合計,能成,就等公叔痤回去與魏王商議一下,魏王同意罷兵的話,就是雙贏。

贏渠梁以使節之禮禮送公叔痤離開秦國邊城函谷關,看著公叔痤離開,贏渠梁憂心忡忡。按照七國規矩,一個兩次兵敗並被俘的大臣是很難繼續掌權的,即使公叔痤是魏國兩代元老深得魏王倚重,丞相之位也未必能保,所以秦魏罷兵言和的可能性還在兩說。若魏國繼續對秦國用兵,秦國能支撐多久?如果罷兵成功,那麼秦國的整個河西之地包括腳下的函谷關月內就要交割給魏國了。函谷關作為秦國的國門,有函谷關在手,秦人就坦然自若;丟失函谷關,秦人就像袒露胸口迎著敵人的利劍和長矛一般舉國緊張不安。秦獻公與魏國打了二十幾年的仗才從魏國的手中奪回國門,自己卻要拱手相讓,對得起無數死去的秦國士兵的英魂嗎?那些氏族元老能答應嗎?朝野國人能理解嗎?只是如果不付出點代價,魏國能放秦國一馬嗎?魏國絕不會在近兩次大戰大敗後讓秦國安心閉關修養的,只有使魏國在不動刀兵而重佔河西才有可能放秦國一馬。雖然如此,但畢竟函谷關對秦人太重要了,就這麼白白送給魏國,秦國的臣民能答應麼?

這一刻,贏渠梁覺得像是被萬斤重擔壓在身上喘不過氣來,內憂外患之下,秦國將如何度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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