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46年,來自中亞蒙古的欽察汗國,對克里米亞半島的卡法城發起進攻,由於城牆堅固,城內居民頑強抵抗,蒙古士兵久攻不下,最終使用了一種神秘武器“鼠疫”。對於歐洲而言,那是一段極為悲慘的時期,黑暗籠罩大地,行人在街上走著走著突然倒地而亡,超過2500萬人因此失去生命,這可是當時歐洲三分之一的人口,像義大利、法國一些重災區,人口驟減70%~80%。本期內容就跟您聊一聊,歐洲中世紀大鼠疫的始末。
10世紀到14世紀,歐洲持續了幾百年的溫暖氣候,由於環境適宜人口未受到抑制,導致歐洲的人口翻了一倍還多,達到7500萬。大量的人口,導致對糧食的需求與日俱增,新墾地不斷被開發,耕地面積迅速增大。然而歐洲土地有限,但人口增長的勢頭卻更加猛烈,結果地價越來越高,這時商業獲得開始興起。如地處亞、歐、非之間的,地中海和黑海上貿易繁忙,這讓義大利的很多沿海地區,開始從事專門的地中海航運服務。
與此同時,人口的暴增導致城市人口密集,狹窄逼仄的街道猶如一道道迷宮,更為恐怖的是,羅馬時期修建的城市排汙系統,早已經因年久失修被堵塞。當時歐洲城市的政府,認為衛生是個人問題,並沒有組織人群修理。而教會更是崇尚以不洗澡為榮耀,那些王公貴族們長年累月的不洗澡,甚至是聖女貞德,就是當年不洗澡的典範。整個城市大街小巷各類汙穢遍地,成為了寄生蟲和老鼠繁殖的絕佳場所,而這一切為鼠疫橫行埋下了隱患。
公元1331年,一種新型的鼠疫桿菌引起的鼠疫,在中亞地區蒙古沙鼠群中爆發。由於這裡是沙漠戈壁,人口稀少,並沒有在人群中大規模傳播。但在公元1346年,來自中亞的蒙古欽察汗國,由於不滿威尼斯商人大肆購買奴隸,導致兵源大量損失,對威尼斯人控制的貿易點,黑海城市卡法城發起進攻,遭到頑強抵抗,蒙古士兵久攻一年不下。由於長時間的攻城造成城外環境惡劣,導致鼠疫突然在蒙古大軍中蔓延,造成了大量士兵傷亡。蒙古將領眼看著攻城任務泡湯,心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於是用投石機將染上鼠疫的屍體拋入城中,一些腐爛的屍體未得到妥善處理,成為了城內老鼠的食物。
鼠疫,顧名思義是在老鼠群體內傳播的疾病,為什麼會傳播到人體內呢?這其中需要一種介質跳蚤,一種跳躍能力極強的昆蟲。由於基因決定了它,不吸血就不能產卵,為了繁衍後代,它們瘋狂地尋找宿主進行吸血。老鼠與人群都是跳蚤的宿主之一,於是吸食了老鼠血液的跳蚤,也極有可能會叮咬人群。
由於跳蚤傳播了疾病,導致不久之後,卡法城內出現了第一批鼠疫患者,隨後患者人數逐漸增加,他們開始出現高燒不退,緊接著出現淋巴結腫痛,這是腺鼠疫的常見症狀。如果病情繼續惡化,會出現劇烈的咳嗽、面板上出現黑斑,最終因身體器官大量壞死而結束生命。這個過程通常為2-3天,個別病例可達8-9天,如果體質弱可能不到一天就會死亡。
由於鼠疫的蔓延,卡法城已經不攻自破,然而這才是悲劇的開始。卡法城是東羅馬帝國重要的貿易城市,裡面生活著歐洲各國商人,鼠疫發生後,這些人紛紛選擇返回家鄉“逃命”。穿越黑海,他們首先來到了君士坦丁堡,這裡是由黑海進入地中海,再到歐洲航線的必經之地。此時港口上的人群翹首以盼,因為每次貿易的成功返航,都會帶來大量財富。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次他們等來的不是財富,而是“上帝之鞭”給他們帶來的致命鼠疫。
而此時,來自卡法城的病原攜帶者,一些症狀已經非常嚴重,細菌已經攻入人體進入肺部,它們會在肺泡裡大量繁衍,造成人體劇烈咳嗽、出血。這時人體也成為了傳染源,咳嗽產生的飛沫,如果進入下一個人的肺部,就會造成肺鼠疫,患者多於發病2~3天后死亡。而一些人體內的鼠疫桿菌,經由肺部進入血液,就會出現敗血症,因面板廣泛出血、發紺、壞死,故死後屍體呈紫黑色,這種鼠疫也俗稱”黑死病”。而這些出血也具備感染能力,如果感染下一個人群,就會形成敗血症型鼠疫,常於1~3天死亡。
隨著感染途徑越來越多,細菌的擴散速度進一步加快,君士坦丁堡迅速“淪陷”。而君士坦丁堡作為歐洲的千年古都,這裡有大量的商業船進行貿易往來,但當時的醫學條件,對於鼠疫的認識並不深刻,貿易對感染者進行隔離管控,大量人群選擇趨利避害,紛紛逃離這片“地獄”。大量病原攜帶者,他們沿著貿易線路,向整個地中海周圍擴散,向南席捲了北非埃及、中東敘利亞,向北席捲了義大利港口城市墨西拿,法國港口城市馬賽。
這時一些城市已經意識到鼠疫的威力,開始隔離病人並關閉城門,防止疫情蔓延,然而他們能夠防住人,卻無法防住老鼠和寄生蟲,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很多大城市每天都有上千人死去,如受災慘重的城市佛羅倫薩,80%的人得病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