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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鄉隆盛是“明治維新三傑”之一,是促成江戶(今東京)無血開城,帶領明治政府軍推翻幕府統治的最大功臣之一。2003年,湯姆克魯斯的一部《最後的武士》,更是讓西鄉隆盛享譽全世界。

渡邊謙飾演的勝元(右),原型就是西鄉隆盛

在中國,西鄉隆盛出名地則更早。早在清末明初,九州的西鄉殞身地、東京的西鄉墓、上野公園西鄉雕像這三處地方之就吸引著大量的清朝留學生憑弔。

其實他是有頭髮的!

偉人在1910年贈給父親一首七絕,就是根據西鄉隆盛的一首詩略加修改而成:

《七絕·改詩贈父親》

孩兒立志出鄉關,

學不成名誓不還。

埋骨何須桑梓地,

人生無處不青山。

東京上野公園西鄉隆盛銅像,現在已經是著名景點

可見,西鄉隆盛的豐功偉績的確光彩矚目。但鮮有人知道,西鄉隆盛有一段奇特的婚姻:他娶了豪族的女兒做妻子,但最後又被這位妻子強行“休”掉!沒錯,不是西鄉“休了妻”,而是妻子“休了夫”。

這是怎麼回事呢?讓我們慢慢從頭捋起。

1828年,西鄉隆盛出生在薩摩藩(今鹿兒島縣)一個普通武士家庭。父親只不過是當地的低階稅吏。那時的日本,整體社會都是赤貧狀態。雖然武士階層名義上社會地位很高,但實際上中下層武士的生活也是捉襟見肘。11歲時,西鄉甚至因為勸架而被誤傷了右手內側神經,高燒不止。三日後,西鄉雖然從死亡邊緣活過來,但已無力臥刀,從此失去了做武士的資格,成年後只能轉做文職——“郡方書役助”,大概類似於我們古代縣衙裡師爺的跟班——專門謄寫檔案的小廝。

西鄉的第一位夫人伊集院須賀,則是薩摩島津家的分家—伊集院家的小姐。明治維新後,須賀的父親伊集院兼善,官至高知縣縣令(日本的縣相當於中國的省級別,高知縣縣令就是一省之長),哥哥伊集院兼寬擁有子爵爵位,官至海軍少將,元老院和貴族院議員。

兩者按道理來說並不“門當戶對”。對於二人為何結婚,目前並沒確信無疑,眾所公認的史料和理由。流傳比較廣泛的說法,是伊集院兼善相人有術,認定西鄉將來必飛黃騰達,所以讓須賀嫁給西鄉。還有一種說法是,須賀曾患天花,臉上留又愈後疤痕,所以難以“上嫁”,只能“下嫁”給西鄉。當然,封建時代日本也講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西鄉和須賀可能都沒有選擇的權力。

大河劇《西鄉殿》中須賀和西鄉的造型,衣服就看出了階曾的差別

總之,兩人在1852年結婚。但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首先,是西鄉的祖父、父親、母親在兩人婚後相繼亡故,也就是說,1852年,西鄉家先是操辦了一場喜事,但之後連續操辦了三場喪事,這給二人帶來了極大的精神衝擊。

二人裂痕的開始

其次,西鄉當時只是區區的文吏,俸祿只有區區41石,而西鄉家在祖父,父母離世後,除去西鄉夫妻,仍有5個尚在童年的弟弟妹妹需要養活。西鄉家人後來回憶,搬到上之園町的家,也是破舊不堪,地板到處是凹陷。西鄉與弟弟妹妹5人曾共蓋一條被子禦寒。甚至過節時妹妹要人偶時,西鄉也只能在牆上給他畫一個。

把嫁妝都拿去當了

不但如此,西鄉在1854年,獲得藩主島津齊彬的提拔,作為其隨從到達江戶,並在江戶工作。固然,這對於西鄉來說,的確是事業上的飛躍,西鄉開始在江戶嶄露頭角。但是這對在鹿兒島老家的須賀來說就是一場災難。須賀本來就是豪族的小組,自小嬌生慣養(無貶義),十指不沾陽春水(無貶義)。嫁入西鄉家後,一直苦心操持家務,“長嫂如母”,一人苦心撫養西鄉家5個弟弟妹妹,甚至跟西鄉都沒法有孩子。西鄉在鹿兒島的時候,須賀尚能勉強操持家務,但西鄉一走,要讓須賀一人獨自撫養西鄉家5個弟弟妹妹,實在也是強人所難。

貧賤夫妻百事哀

終於,1854年末1855年初,須賀未知會西鄉家任何人,突然離開了西鄉家,返回了孃家伊集院家居住。隨後,伊集院家派人到江戶,和西鄉商談了離婚事宜。須賀在迴歸伊集院家後,迅速淡出了所有人的視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甚至連何時離世都再無訊息。

這樣的舉措,實際上就是妻子“休”了丈夫,這在封建時代的日本,簡直是不得了的大事。尤其是視名譽為至高無上之物的武士階層,一怒之下拔刀出鞘,釀成多大的慘禍都是可能的。如果當時西鄉這麼做了,社會輿論也必然支援他,甚至他身負人命也不會受到責罰。

好在西鄉隆盛並非凡人,在和伊集院家談判的時候,他並不是大發雷霆,也沒有惡語相向,而是不斷道歉,說對不起須賀,包攬了全部責任。之後也在很多場合提到當年是因他不成熟而導致離婚,所以很後悔。這件事也沒有影響他和伊集院家的關係,西鄉家依舊和伊集院家保持了良好的關係。

1856年初,離婚後的西鄉賣掉了鹿兒島的老宅,搬去了河對岸居住,算是正式結束了這一段在鹿兒島的舊生活。這個我們熟悉的英雄,在歷經家事蹉跎後,終於要開始逐步走上了倒幕維新的舞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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