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特營地,也被稱為安德森維爾監獄,臭名昭著的南方聯盟戰俘集中營。在美國內戰期間,關押了45,000名被俘的聯邦士兵。而可怕的安德森維爾的衛生條件,導致13000名士兵死亡,許多人死於過度擁擠、飢餓。戰爭結束後,安德森維爾的指揮官,因戰爭罪而受審。
安德森維爾最初是在1864年,內戰戰俘交換系統崩潰後建立的。當林肯發表《解放宣言》時,南方聯盟的迴應是宣佈他們不再把被俘的黑人士兵送回北方。於是林肯下令停止所有的囚犯交換,直到南方聯盟平等對待黑人俘虜和白人戰俘。邦聯草率地建造了安德森維爾的設施,最終有超過設計的三倍人口被擠在647畝的土地上,沒有淡水,沒有住房,並且幾乎沒有任何食物。在被稱為“人間地獄”的安德森維爾,奪去了數千名聯邦士兵的生命。
光著腳和裸體的囚犯,掙扎著生存數千人在安德森維爾喪生。在監獄的高峰期,每天有100人死於疾病、營養不良和暴露在外。
士兵普雷斯科特·特蕾西是安德森維爾監獄的一名囚犯,他這樣描述那裡的惡劣條件:“那些人的衣著極其糟糕。穿鞋子的人很少,而穿外套和褲子的只有2000人,並且這些都是後面來的人。超過一半的人都有暴露的地方,還有許多人是赤身裸體的。”
戰俘往往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我們唯一躲避太陽、雨水和晚上露珠的,就是我們衣服的碎片和破毯子。”
這條“死亡線”阻止了戰俘的逃跑安德森維爾的聯邦戰俘很少能夠成功逃脫。守衛這座監獄的南方邦聯軍隊,設立了一條“死亡線”,保證了戰俘全部留在集中營裡。
士兵的約翰·利瓦伊·梅爾(John Levi Maile)這樣描述這道屏障:“它由一塊窄木板釘在一排木樁上組成,大約有四英尺高。”死亡線完全包圍了安德森維爾。
梅爾解釋說:“‘槍斃任何接觸到死亡線的囚犯’是守衛們的一貫命令。”“任何有意圖接觸它的人,都會被立即射擊。”
戰俘缺乏口糧安德森維爾的戰俘,每週都會吃到玉米麵包和四湯匙大米。他們也會吃到肉,不過那是“變質的豬肉,外觀和氣味都令人厭惡。”
二等兵普雷斯科特·特雷西(Prescott Tracy)描述了南部聯盟軍,在下午4點把口糧倒在地上的情形:“人們的習慣是一次吃掉全部口糧,而不是留一點到第二天吃。”分配往往不平等,而有些人會完全失去自己的口糧。”
戰俘在到達安德森維爾之前,就開始捱餓。特雷西說,在前往安德森維爾的5天行軍中,聯邦軍幾乎沒有得到任何食物:“我們5天的口糧加起來,只有13塊餅乾。”
唯一的水被汙水汙染了安德森維爾的45000名囚犯,共用一處水源:一條流經營地的人造水道。二等兵普雷斯科特·特雷西說:“這裡的水顏色很暗,因此在裝滿水的普通玻璃杯裡,會有厚厚的沉澱物。”
“廚房就在營地外面的小溪上,”特蕾西寫道,“裡面腐爛的垃圾被扔進水裡,水面上覆蓋了一層油膩的東西。”
在上游,邦聯衛隊也汙染了河水。特蕾西描述守衛們把“大量骯髒的物質”倒進小溪,“因此可以更確切地說,這已經是下水道”。而這條小溪,是營地戰俘唯一的飲用水和烹飪水源。
邦聯衛兵對戰俘進行了殘酷的懲罰從別人那裡偷東西被抓住的犯人,可能會被銬上鐐銬或手銬。如果點名時少了一個人,已經在捱餓的戰俘,可能會被“剝奪配給”。
聯邦囚犯約翰·l·蘭塞姆(John L. Ransom)眼睜睜看著邦聯衛兵,射殺了一名生病的戰俘。這個發著高燒、衣衫不全的人,故意走到營地邊緣,“衛兵開槍,子彈穿過了他的大腦,隨後這個可憐的人掉進了溝裡。”
蘭塞姆寫道:“也許他的情況已經很好,這樣死比死於疾病容易得多,因為他會毫無疑問地持續受到疾病的折磨。”
去醫療帳篷,幾乎保證了一個囚犯的死亡1864年2月25日至5月9日,共有4,588名病人到安德森維爾監獄醫院就診,其中1,026人死亡。
囚犯普雷斯科特·特蕾西在安德森維爾醫院當辦事員。他說:
我看到有150具屍體,等待著通往“死亡之屋”的通道,和那些死在醫院的人一起埋葬。前幾個月的平均死亡人數,是每天30人。在我離開的時候,平均人數超過了130人,有一天的記錄顯示有146人。
戰俘集中營的主要威脅,是腹瀉、痢疾和壞血病。
營地人滿為患,靠的是亂葬崗囚犯普雷斯科特·特雷西,描述了他到達安德森維爾時的情形:“一進入監獄,我們就發現裡面擠滿了兩萬八千名我們的戰友。我說的擁擠是指,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很難不被擠來擠去。”
因為死的人太多,戰俘被迫把他們的同志埋在集體墓地裡。士兵艾伯特·哈里·薩徹爾在他的日記中寫道:“曼尼(原文如此)是那種一睡著就再也不會醒來的人……”人們經常會發現死在自己身旁的人,以至於囚犯們“每天都要帶25到30個死人去埋葬”。薩徹爾神情嚴肅地描述了搬運遺骸的過程,把它們放進一個洞裡,用一塊木板把它們蓋起來。
戰俘遭受壞疽和其他疾病的折磨在這種可怕的條件下,囚犯的健康狀況開始惡化。
安德森維爾的助理外科醫生豪厄爾(John M. Howell),詳細描述了他到達時所看到的景象:“這些以我從未見過的方式,出現在人們面前。病弱不堪,赤身裸體,衣衫襤褸,骯髒不堪——有些人躺在稻草上,身上蓋著毯子——而有些人什麼都沒有。”在評估這些人時,豪厄爾發現“有些人明天就會死去,有些人今天就會死去——有些人死的時候,另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嚥氣。”
豪厄爾繼續說:“我也見過一些可怕的壞疽病例——那些病例的肉已經破壞到骨頭。相比之下,普通的死亡是令人愉快的。”
聯邦囚犯以斯拉·裡普回憶說:“除了死亡,我們最害怕的是壞疽。”幾十年後,以斯拉·裡普仍然記得,當醫生切除壞疽肢體時,“骨頭會突出來,白白的,閃閃發光”。
生命受到可怕炎熱的威脅在夏天,酷熱使安德森維爾更加致命。列兵以斯拉·裡普(Ezra H. Ripple)寫道,這片燒焦的區域“看不到一點植被”。人們臨時搭建遮陽棚。
戰俘艾伯特·哈里·薩澤爾,在他的日記中特別注意了當時可怕的氣味:“這裡的沙子太熱了,由這裡的汙穢產生的惡臭,足以讓一個普通人窒息。”我走了出去,看了看集中營和囚犯,我不認為在上帝(原文如此)的地球上,曾經有過這樣的痛苦……”
安德森威爾是“地獄”(Hell-Upon-Earth)塞繆爾·j·吉布森(Samuel J. Gibson)是一名被關押在安德森維爾的聯邦士兵,他把這個集中營描述為“人間地獄般的監獄”。吉布森寫道:“隨著天氣變暖,我們的病情每天都變得越來越令人不快。”吉布森的四個同志中,有三個病了,日子一天天過去,吉布森把他們的病逝記錄在了日記裡。
幾周後,吉布森補充說:“如果這不是地獄,那一定是地獄之門。但願我不會看到比這更糟的地方。”
監獄戒備森嚴,每晚放火防止越獄被關押在安德森維爾的人試圖逃跑。安德森維爾監獄的囚犯約翰·利瓦伊·梅爾(John Levi Maile)描述了他試圖在牆下挖隧道的經歷。戰俘們晚上挖洞,並把新挖的泥土裝進口袋裡,白天在營地裡走動時,讓泥土掉在地上。生病的囚犯白天躺在洞裡,這樣聯盟軍就不會發現這些陰謀。
但是邦聯守衛想出了一種新的方法,來防止人從隧道逃跑。“囚犯被帶到柵欄外的空地上,建造成堆的松木,”梅爾描述道。“到了晚上,就會燃起一排火,照亮一大片區域。”
大火使安德森維爾的生活更加可怕。梅爾寫道:“大火中升起了一縷縷濃煙,在仲夏夜悶熱的空氣中,它就像一塊幕布,籠罩著這座被疾病和飢餓肆虐的寂靜之城。”
戰俘們不得不埋葬自己小隊的成員戰俘死去時,他們的同志不得不埋葬他們。聯邦軍士兵普雷斯科特·特雷西寫道:“埋葬工作由我們自己的人來完成,在守衛的命令下,25具屍體被安置在一個坑裡,沒有床頭板,悲傷的任務草草完成。”
戰俘可能會因為下葬而得到獎勵:“有時我們的人會因為這項工作,而得到幾根柴火的獎勵。”
囚犯們不顧一切地想逃跑,有些人甚至假裝死了。戰俘John Ransom寫道:“Wirz發現了一種有趣的逃跑方式。一個人假裝死了,用擔架抬著,和一排死人在一起。一到天黑,死人就跳起來逃跑。”
南方聯盟以自由交換效忠的誓言安德森維爾的45,000名囚犯可以透過另一種方法逃脫可怕的環境,但代價高昂。
南方聯盟為任何宣誓效忠南方聯盟的聯邦士兵,提供自由和金錢。普雷斯科特·特雷西說:“他們的愛國主義,在如此激烈的考驗下,也會喪失,不過這是非常罕見的。”
安德森維爾的指揮官被處決了內戰結束後,關於安德森維爾暴行的新聞,嚇壞了北方人。
大部分罪行都落在了亨利·沃茲身上,他從1864年開始,擔任安德森維爾的指揮官。戰爭結束後,沃茲被拘留並以戰爭罪受審。有100多名證人在審判中作證。亨利·沃茲被指控導致數千名聯邦士兵的喪生,並被判處死刑。
1865年11月10日,沃茲在國會大廈前死去。就在他被絞死之前,亨利·沃茲告訴監督這項工作的官員:“我因為服從命令,就要被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