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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言:在1840年鴉片戰爭前,很多人都以為英國軍隊沒有和中國發生過沖突,但是在200年前的明末1637年,英軍和即將滅亡的明朝軍隊打過一仗,這場戰爭頗為搞笑,在歷史上也岌岌無名,中國人直到近代以前一直未能確認來海疆犯亂的是哪國人,並將其誤認為是荷蘭人。但是英國人認為這起事件徹底地暴露了中國的薄弱。此後,英國人甚至一度謀劃奪取海南島。

英國人的貿易野心

17世紀,荷蘭人的崛起使西班牙與葡萄牙的海上霸權衰落了。特別是東亞地區,荷蘭人積極向中國,日本以及朝鮮進行海外貿易,當時日本甚至興起了“蘭學”,並只准許和荷蘭進行海外貿易,同時荷蘭還趁著明朝亂局於1624年佔領了臺灣進行長期經營。

柯亭協會

東印度公司的受阻,導致英國開始想其他的辦法來直接進入中國的強大市場。1635年,當英國商人威廉·柯亭聽到這訊息後,他同一夥倫敦的商人集資組建了柯亭協會。同時英國國王查爾斯一世授予柯亭協會“在一切東印度公司沒有觸及的東方世界”的貿易權。

在獲得國王的特許之後,柯亭協會建立船隊,聘請約翰·威德爾任船長。英王查理一世在船隊出發前授予了威德爾軍事管制與捕獲敵船權。等於是獲得了國王的特許狀,有了開戰權。

1636年4月16日,威德爾船隊離開英國。10月8日抵達果阿。1637年初離開果阿,並在6月25日抵達澳門附近海域。由於葡澳當局依舊阻撓,因此船隊停泊氹仔,試圖直接與明取得聯絡。

和明朝的初次接觸

英國艦隊為直接前往廣州,英國艦隊司令威德爾先派“安娜”號前往珠江探測水道。廣州政府發現這一行為後,派遣了官員去質詢英人此來的目的。

1637年7月22日,“安娜”號回到氹仔,向威德爾報告相關情況。 8月,威德爾船隊駛入珠江。在途中,有中國兵船警告威德爾船隊不得駛往廣州,命令其掉頭駛向大嶼山,並稱廣州政府已在江中沉船阻礙行駛。然而威德爾置若罔聞。

8月8日,威德爾船隊停泊於虎門附近的亞娘鞋島(今威遠島)。12日,亞娘鞋炮臺的明軍向威德爾船隊發起炮轟,但是明軍的火炮質量太差,英國艦炮立即還擊,明軍不敵英國船隊的回擊,軍隊逃散。

之後,威德爾派出一百名水手進入炮臺,扯下明軍軍旗,升上英國國旗與國王旗,並將明軍炮臺搬進船中。隨後,威德爾船隊在虎門一帶劫掠民船,並強迫漁民帶給廣州政府船隊的辯護信,要求自由貿易。

明朝政府的策略

1637年8月15日,廣州政府派遣黑人翻譯保羅·諾瑞迪(Paulo Noretti,漢名李葉榮)去了解情況。面對英國船隊,保羅自稱明朝官員,並稱,只要英國人歸還在亞娘鞋搶奪的炮和物資,並像葡萄牙人一般繳納稅銀,即可得到貿易權。

第二天,保羅隨兩名英商前往廣州,19日,兩名英商回到亞娘鞋,並告訴威德爾得到了廣州總兵陳謙的接待。然而此時,時代管兩廣軍務的廣西巡撫鄭茂華,海道副使鄭覲光一起對陳謙施以壓力,要求陳謙將“紅毛夷”趕走。

迫於上級的壓力,陳謙與鄭覲光聯名釋出對英布告,要求英人迅速離開,並派遣保羅去傳達佈告。然而,保羅又一次扭曲了明方的意願,謊稱只要英國人願意納稅,准許英國人自由貿易,並可選擇三處地方停泊船隻。此後,保羅還幫英人牽線,重賄陳謙,使陳謙默許了英人在廣州的貿易行動。

葡萄牙人的干涉

雖然陳謙極力向上司進行隱瞞,但是上級鄭覲光等人見英人不聽勸告(實際上英人此時把保羅的話當真,不知有此勸告),於是決定“以漢御澳,以澳御紅”,即,中國政府向在澳門的葡萄牙人施壓,使他們向英國人施壓。

在澳門的葡萄牙人非常擔心英國人和中國進行直接貿易後,自己的利益受損。於是在9月6日,葡澳當局向英方遞交抗議信,要求英國人離開。威德爾卻以為已獲得明官方的許可,以為自己有陳謙做後臺,對此不屑一顧,並回信說:“此地並非屬於你們,是中國國王(皇帝)的領地。為什麼我們還需要等待卡斯提爾國王的卑微的總督的許可呢?”此後,廣州政府對英商的態度急劇趨於嚴厲。保羅被捉拿歸案,陳謙申請調任,最終被彈劾削官。

正式開戰,虎頭蛇尾

1637年9月上旬,廣州政府採取參將黎延慶的建議,採取火攻戰術,將五艘年久失修的舊船備成火船。然而,實施時忽起北風,火船無法接近英船,因而失敗。此後,威德爾指揮船隊攻擊中國兵船,焚燒珠江沿岸村莊,掠殺居民,炸燬亞娘鞋炮臺,並佔領了一個小鎮。

在用武力威嚇了明朝政府後,威德爾也寫信表達了對葡澳當局的不滿,指責是他們唆使明政府對英國人進行攻擊。葡澳則派出了牧師向英國人進行了辯解。廣東當局也藉此機,委託葡澳進行調解。

當時英國艦隊的補給即將耗盡,而最近的補給點遠在印度,現在談也沒法談,打也難以為繼。最終,威德爾簽署呈文,承認觸犯了中國法律,並保證不再犯;明朝釋放了英國人質,並如數歸還了貨物與財產。此後,1637年冬,在新到任的兩廣總督張鏡心的催促下,威德爾船隊離開中國。

搞笑而尷尬

英國此次的攻擊純屬試探性,並沒有任何的軍事目的。當時明朝已經風雨飄搖,7年後崇禎自縊。13年後,清軍達到廣州,天地變色。這段歷史就很少有人提起來。中國人直到近代以前一直未能確認來海疆犯亂的是哪國人,並將其誤認為是荷蘭人。

對於英國人來說,他們甚至都不認為這是一場軍事衝突(更遑論說是戰爭)。當時的英國查理一世統治一下也政局動盪,4年後1642年,英國內戰爆發,最後查理一世也被砍頭。對中國也就沒有精力來進行第二次軍事報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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