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洲的三大半島中，希臘半島與亞平寧半島都曾經孕育出光輝燦爛的文明，今天分別被希臘與義大利兩個統一的國家所佔據。反觀處在大西洋一側的伊比利亞半島，不僅在古代歐洲長期默默無聞，今天更是分裂為了西班牙與葡萄牙兩個國家。為什麼伊比利亞半島難以獲得實質的統一呢？

01 兄弟分家

公元711年，統治北非摩洛哥地區的柏柏爾人將領橫渡直布羅陀海峽，迅速滅亡了當時統治伊比利亞半島的西哥特王國，將整個半島的絕大部分納入伊斯蘭政權的控制下。然而，此時意圖越過比利牛斯山脈北上的狂熱穆斯林們卻沒有在意半島北部山區的西哥特殘餘勢力，這群西哥特亡國遺民在穆斯林的視線之外建立了獨立的阿斯圖里亞斯王國（718年）。當穆斯林們緩過神來想要絞殺這一基督教勢力時，發現他們已然成了氣候。更為麻煩的是，國內基督徒的反抗和自身內部的教派之爭讓他們暫時無力撲滅這群叛逆的異教徒。

圖/八世紀的伊比利亞半島（綠色為穆斯林政權）

然而，這一放不要緊，得到喘息之機的基督徒們馬上開始了長達七百年的大反攻，也就是傳奇的“收復失地運動”。不過，在這場南征運動過程中，卻出現了一次小插曲，也徹底改變了半島的格局。公元11世紀末，卡斯蒂利亞和萊昂國王阿方索六世將基督徒的戰線推向南方，為了拉攏歐洲基督教國家，便將私生女特蕾嫁給了莎勃艮第的亨利，是為葡萄牙伯爵，還把蒙德戈河與杜羅河河間地帶作為封地。

圖/最初的葡萄牙伯國

然而作為兩者之子的阿方索一世卻在當地貴族的支援下，將這片封地變成了一個獨立的國家——葡萄牙（1139）。儘管當時的萊昂貴族極力反對，但是由於當時的基督徒們還在致力於消滅共同的敵人穆斯林，因此也無暇對這一叛變者進行快速鎮壓。而葡萄牙則藉機快速向南推進，最終在13世紀中葉完成了疆域的擴充套件，形成了今天的版圖。

02 西班牙的吞併與失敗

公元13世紀中期後，穆斯林基本被壓制在了南方的格蘭納達地區，緩過神來的卡斯蒂利亞王國（西班牙前身）馬上對葡萄牙暴露出滿滿的敵意，這些反叛者不僅佔據了伊比利亞最為優良的大西洋海岸線，甚至還在兩國邊境大修工事，向外與英國結盟，顯然是無視卡斯蒂利亞的大哥地位。

公元1383年，卡斯蒂利亞國王胡安一世趁葡萄牙國王病故之際意圖吞併葡萄牙，在合法繼承不被人口後公然出兵入侵，然而當時的葡萄牙王國已經與英國結盟，聯軍節節抗擊再加上南方穆斯林如芒刺在背，這場入侵戰爭最終以雙方在溫莎簽訂停戰和約而告終。

圖/西班牙人慘敗於阿爾茹巴羅塔戰役

西班牙人的野心並未停歇，葡萄牙的地理位置終究是他們的心病。新航路開闢之後，儘管雙方都在海外擁有了廣闊的殖民地，但是顯然，卡斯蒂利亞與阿拉貢合併之後的西班牙實力增長更為迅速，他們佔據了廣闊的美洲殖民地，還一度囊括了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之位。

因此，當1578年葡萄牙再次發生王位絕嗣之時，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的軍隊便堂而皇之地開進了里斯本，順利地完成了伊比利亞的統一。

圖/哈布斯堡帝國

然而，這種強勢的統一是以西班牙的強大實力為基礎，具有很強的征服性質，葡萄牙下層民眾並不買賬。終於，在西班牙經歷了無敵艦隊覆滅（1588）、尼德蘭戰爭與三十年戰爭的連連敗績之後，下層民眾受夠了常年戰爭中自己被裹挾而來的人力與經濟損耗，貴族更是看到了西班牙人的亡國之相，在這種社會集體的意識驅動下，葡萄牙人終於在1640年趕走了西班牙人的總督和駐軍，重新實現了獨立。這種伊比利亞分立的局面至今仍未獲得改變。

圖/復國者若昂四世

03 成敗功過

葡萄牙的獨立實際是發端於一場封建政治婚姻的偶然產物，葡萄牙作為封建伯國的獨立起初並非堅不可破。然而由於其封地自身條件相對優越，而領導者又善於把握半島外交局勢，因而為葡萄牙擴張留下了寶貴的安全期。

當版圖奠定之後，葡萄牙特殊的集權君主體制又率先誕生了歐洲最早的民族國家，從而讓民眾有了強大的政治歸屬感與國家意識，從而奠定了葡萄牙國家的民眾基礎。再加上“離岸平衡手”英國作為外部勢力的政治軍事輔助，才讓葡萄牙人的獨立變得無懈可擊。

圖/里斯本的獨立雕像

參考文獻：

1.企鵝歐洲史

2.世界全史百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