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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林將軍:許世友

在湖北麻城乘馬崗鎮,有3位開國上將、許世友(今屬河南新縣)、陳再道、王宏坤。雖然都很厲害,但學生時期,聽長輩們說得最傳奇的將軍,當數少林將軍:許世友。

許世友上將

許世友原名許仕友,8歲(1913年)那年,父親許存仁病故,他每天除了上山打柴、下田挖野菜外,就是遵照父親的囑咐,拜黃土嶺武術師何票玉為師,學習武藝。這年年底,許世友又被河南嵩山少林寺雲遊武僧林金子看中,收為關門弟子,經許母同意,帶去少林寺習武。

☞ 河南嵩山少林寺

師徒情同父子。8年中,師父精心傳授,許世友刻苦練習,師徒二人結下了深厚的感情。許世友16歲那年(1921年),88歲的林金子因病去世,朝夕相處的師父去世,他傷心欲絕。

不久,許世友收到師兄保福來信說:許母病重,非世友回家一趟母病才能減輕見好。

許世友如心急如焚,恩師過世,母親又病,他咬著牙,安葬了師父。但如今思母的痛楚使他無力再支撐下去。他思索良久,決定儘快返鄉探母。

少林寺

許世友在寺院學藝8年,除了師父和同鄉師兄趙保福,並沒有幾個朋友。一是他不善言談、二是他把寶貴的時間都花在習武上了。

許世友決定不與任何人商量,自己獨自去找方丈妙興。在不久之前的比武大會上,方丈妙興曾親手將金佛玉牌佩戴在他的胸前,撫摸過他的光頭,誇獎過他,也許住持能理解他。

許世友懷著這種心情,入寺八年來第二次來到方丈室(第一次剛來寺院時由師父領來)。妙興住持做完禪務,轉身見許世友佇立在門口,問道:“有事找我?”

“方丈大師你早!”許世友進門雙膝跪在妙興面前。妙興端坐在佛椅上,和藹關切地看著他。

“大師,我近日收得家中口信,說老母病重臥床不起,念兒心切,我想回麻城家鄉探母。”

“想家啦!”

妙興手持佛珠,眼皮眨也不眨地說:

“人都有爹孃,可是入了佛門,就萬事皆空啊!你來寺院8年,雖然不直接在我的身邊,但我還是很瞭解你的。你年紀雖小,卻好學上進,校場奪冠,很是不易。現你師父圓寂不久,我有一事想同你商量,就是想讓你當師帶徒,不知你可願意?”

“承蒙大師信任,小和尚領意。不過,弟子功薄不善言表,恐難勝任。望大師三思。”許世友說道。

“我已經決定了。”妙興說一不二。

“那我依從。不過,關於我回鄉探母之事,也希望大師考慮。

“這……”妙興禪師感到難辦。和尚回家探母,這在少林寺尚無先例,一旦破了例,就可能擾亂寺院的管理。

再者許世友的功夫正處在上升階段,返鄉探母勢必會影響到他技藝的提高。於是妙興說:“徒兒,我看這樣吧,探母之事,暫且放放,你先準備一下,舉行個儀式,收下兩個徒弟。”

許世友只得勉為其難答應了。

☞ 許世友比武

收徒的儀式隆重莊嚴。雲板敲響,佛樂高奏,鳴炮三響,兩個徒弟,他們一身新裝,興高采烈,手持“門生帖”,步入富麗堂皇的殿內,向坐在桌前的許世友跪拜,展帖誦讀:“我們情願皈依佛門,甘拜師父門下為徒。學藝中滅七情絕六慾,安心佛門坐禪習武。如有不軌,為小人也,任師父處罰。”收徒儀式完畢。

一天,方丈得知許世友由於思母心切、精神不振,無心教徒後十分生氣。當晚,把許世友傳到方丈室,聲色俱厲地說:

“你身在佛門,不專心教授弟子,胡思亂想,這是違犯寺院戒規,也辜負老僧一片苦心!”

思母心切的許世友沒被妙興的威嚴所震懾,他平靜地說:

“大師,你且息怒,樹有培育它的大地,人有生育他的父母。思念父母乃人之常情,更何況母親為我操碎了心啦!”

妙興大聲說道,“你既入佛門,就得守佛門之規,為求功果,就得脫俗,不染紅塵。還是速速去教弟子去吧!”

練功的少林弟子

“不!大師,8年前進寺之初,俺我沒受戒,惹你生氣,不就是為今天能讓俺回鄉探母嗎”許世友為自己爭辯。

妙興住持嘴裡連念“阿彌陀佛”。

過了好久,方丈也沒說話。只是臉色很難看。

原來方丈心想:不如少林寺規,狠狠地嚴懲他一下,但轉而又想,出家人以慈善為本,原諒了許世友。此時,許世友也覺得剛剛自己失言,冒犯了大師的尊嚴和寺規,跪在地上改口說:

“大師啊,念我在寺院8年之情,你就抬抬手,放過我這一回吧!父親已去世10年,母親一人把我們兄妹6人拉扯長,也是多麼不容易啊!大師,你就讓我回家鄉看看我那病重的老母親吧!”

妙興已經看出,這個其貌不揚的弟子,有著鋒芒逼人、執拗不馴的個性,善良的心地和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毅力。

妙興最後說:

“既然你回家探母心切,我也攔不住你了!少林寺自古有個規矩,弟子凡要出寺,就得打出廟門,你有這個膽量嗎?

妙興本想用威嚇他的辦法挽留他,他量許世友沒有打出山門的膽量。誰知許世友脫口說道:

“打就打吧,面對眾師兄的棍棒,俺為回鄉探母,死而無怨!”

“阿彌陀佛。你當真要拼?”

妙興住持驚愕不止。

“對,我想好了!”許世友迎視老禪師的銳利目光,果斷地回答。

“那就收拾一下吧,帶上你的衣物、缽盂、棍棒,打得出去,就去見你老母,打不出去,可別怪我無情無義!”

妙興立即召來雲板僧,耳語幾句。雲板僧緊張而有節奏地“梆梆梆”緊急敲響雲板。眾僧按照雲板發出的資訊,手提哨棒、器械,紛紛從東西和尚院,彙集到方丈門前,肅立在老禪師腳下,等待妙興授令。

“今天有不肖之徒,不安心坐禪習武,返俗歸鄉,要打出山門。”妙興矗立在門前的高臺上。見眾僧到齊,鐵板著臉高聲說

道:“徒兒們,快分四門擺下陣勢,決不放掉這個不肖之徒,若要是在誰的棍棒下放跑此人,我要拿他問罪!

原來少林寺有個寺規:凡有出師的弟子欲投他處,或者有回鄉之求,都必須由大門打進、後門打出,須闖重重險關。妙興一聲令下,全寺院一百多名師兄師弟,分一、二、三門和後門依次列隊擺開,各相距百十米。一門有10個僧守衛;二門有20個僧守衛;三門有40個僧守衛;後門有80個僧守衛。真是步步設防,重兵把守。要想衝出四門,一門難於一門,一關難於一關。不要說打出少林寺,單看這陣勢也令人膽戰心驚。

許世友回到住處,簡單地收拾了一小包行裝,從床底下取出哨棒,直奔一門而來。

一門的10位和尚,各就各位,手持棍棒,列隊於門前門後,見許世友奔過來,一陣“打!打!打!”的吆喝聲驚天動地。他們執棒舉起,層層擋住去路。

許世友橫下一條心,一個躍步,撥飛了第一個和尚手裡的哨棒,又擋住了第二個和尚的千鈞劈霎時間,一門響起了噼噼作響的舞棍聲。許世友左擋右挑,右擋左撥,眨眼工夫,打出一門。

打出一門,許世友的心情並不輕鬆,他緊了緊腰帶就快步奔向二門。他持棍只輕輕一挑,就越過三僧的棍棒。來到了門前居高臨下的石階上。接著,又一個“鷂子翻身”,越過了5個和尚的阻攔,翻滾到一條狹窄的鋪磚甬道上。

“快打!快打!師父有言在先,決不放過他!”眾僧們齊聲吶喊。

面對眾僧的挑戰,許世友從地上“騰”地躍起,舞起三尺護身短棍,勇不可擋。他在棍林中拼命衝殺,翻滾蹦跳,終於打出第二道防門。

許世友已大汗如雨,口喘粗氣。但他看到已打過了兩門,信心倍增。他抖擻精神,向第三道防門衝去。可是,三門的守僧等得著急,就是不見許世友的到來。原來許世友自覺體力消耗不少,決心用計闖過第三門。他在向三道門前進中,突然潛身在一棵古松的背後,趁三門守僧等急走神之機,突然從樹後躍出,如虎下山,如龍出海。眾僧目瞪口呆,沒等40個大僧舉棍,許世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過了第三門。“阿彌陀佛!”許世友暗暗為自己的計謀成功慶幸。

只剩下最後一關後門了。那80個和尚手持棍棒擋住去路。許世友想到闖過這關,慈母就在眼前。他渾身陡然添力,向前奔去,大聲吼道:“再來!”、“開打!開打!”頭陣幾個和尚應聲舉起棍棒,一齊向許世友打來。

許世友手中的哨棒掄得呼呼作響當真有萬夫莫擋之勇,哨棒所及之處,如風捲殘雲刀劈梅花,一個個守門和尚慘叫著倒地。

倏然間,他的哨棒打折了,身子捱了一棒。他急中生智,撿起斷棒,兩棒齊耍,全身之力凝於棒尖。排在後面的小和尚見許世友哨棒折斷,一個個來了勁。許世友見勢不好,使出輕功,縱身一躍,跳上一個小和尚肩膀,緊接著,又踩上另一個和尚肩膀,“噌噌噌”幾下,就越過了40位眾僧的嚴密防守,打到80位和尚的正中。這裡統稱“密人防”。

許世友自己也感到不可理解,多少師兄師弟,往日在他看來,都是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對手。可是今天,他們手中的棍棒都像沒勁一樣,輕輕一挑,便飛上了天。許世友也不戀戰,只管催動腳步,朝後門飛撲而去。

且許世友眼看要闖過最後一關,突然看見一位身高馬大的和尚站在門口外,橫棒擋住去路。許世友仔細一瞧,不禁後退兩步,原來妙興住持今天也破例上陣了。

原來:妙興善使棍棒,造詣極深,曾經是少林寺惟一的棒王。由於妙興棒頭硬,才被推薦為方丈的繼承人。他不僅棍棒功夫好,而且頭頂上的功夫也甚佳,千鈞劈頂他不怕。在迎春比武后,妙興要試冠軍的棒頭。許世友不敢,經再三勸說,許世友才掄棒朝老禪師頭頂劈去。若要一般人,頭早打進胸腔裡去了;可老禪師卻安然無恙,面帶微笑,要許世友拿出真功夫,再劈一棒。許世友第二棒掄過去,“咔”的一聲,棍棒在他頭頂上打折了。

今天老禪師擋門,許世友連打幾個寒顫。

“大師,手下留情!”許世友使了個麻痺戰術,隨即以猛虎下山之勢,舉棍朝妙興撲來。妙興掄起大棒,去擋許世友的兩截斷棒。許世友見妙興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棍棒上面,他馬上棄棒伏地,聲東擊西,貓腰從老禪師的胳膊下貼身鑽了出去。妙興也不怎麼糾纏,虛張聲勢,放他出去了。

許世友打出寺門,抬頭望去,全寺院百十位師兄師弟和師們戀戀不捨。許世友棄棒迎上前去,忙給老禪師叩頭辭行。

老禪師已被這個年僅16歲小弟子感動,竟從袖中取出20塊袁大頭說道:“徒兒,8年裡你練出了這般好功夫實在令人讚歎。不過,你要永遠記住你是少林寺弟子,不要以為手腳有些功夫,輕而易舉地殺命傷人,如有胡作非為,實是寺規不容!許世友念淚點頭。說:弟子謹記在心。

許世友心裡明白了,他能順利地連闖三院四門,皆因寺中眾兄弟以慈悲為懷,同情且支援他回家探母,其中也包括方丈妙興。或許只有這樣, 妙興住持才能既維護了寺院的法規,安定了佛門,又成全了許世友母子團圓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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