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9月,蒙哥馬利準備大顯身手的“市場花園行動”,讓防禦大師——莫德爾打回了“原形”,從此“乖乖的”跟在美軍後面,不敢“逞能多事”了。莫德爾再次證明了自己卓越的防禦水平,成為盟軍將領們公認的“極難對付的對手”。
然而,隨著盟軍大踏步抵近“齊格菲防線”,德軍統帥部對將帥們的一再撤退,徹底地失去了耐心,決定親自指揮。接下來的一系列敗仗,讓莫德爾對勝利越來越不抱希望,對未來越來越悲觀,最終走上一條“不歸路”,令人唏噓不已。
這還要從莫德爾反對阿登戰役說起。按照德軍統帥部的計劃,擬用30個師編成2個裝甲集團軍,在阿登地區再一次實施突襲,攻佔安特衛普,從而將北段的盟軍一網打盡。莫德爾和龍德施泰德均反對這個計劃,“這是什麼鬼東西,根本站不住腳”。
首先,後續實力不行。西線德軍一連串的失敗,已經元氣大傷,精銳士兵也基本消耗殆盡,指望“東拼西湊”的20萬人,根本不可能衝破盟軍的“銅牆鐵壁”。更忌憚的是,德軍根本預備隊或後續部隊跟進。說白了,就是“一錘子買賣”。
其次,在西線不可能再有反擊的實力。莫德爾使出渾身解數,粉碎了盟軍的“市場花園行動”,並贏得了許特根森林大捷,讓盟軍付出了傷亡13萬人的代價,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德軍也損失了4萬多人,勉強穩定下來的西線根本無兵可派。
最為關鍵的是,新組建的部隊大都是新招募的“青年團”,和45歲以上的警察部隊,裝甲部隊的官兵只有5個小時的訓練時間,戰鬥實力可想而知。發動阿登戰役,除了犧牲僅有的有生力量外,毫無意義可言。尤其是大敵當前,應以穩定“齊格菲防線”為根本。
莫德爾三番五次地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均遭到拒絕。12月16日,西線德軍最後一次大規模的進攻開始了,莫德爾指揮的38個師在390公里的戰線發起了攻擊,戰役的突然性確實給美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失,3天傷亡15000人,7000被俘。
隨著天氣好轉,清醒過來的盟軍開始源源不斷地向阿登地區增援。尤其在巴斯托涅,雙方進行了一場混戰,這是莫德爾和巴頓的第一次交鋒,但他無法阻止巴頓前進的步伐。更何況,盟軍在兩翼展開強大攻勢,B集團軍群有被包圍的危險。
他不得不再次施展善於撤退的本事,指揮各部隊退回到出發陣地,但重灌備和12萬人“丟在”了阿登地區。再次領教了某人“瞎指揮”的慘痛後果,更今人失望的是,這種“瞎指揮”一直延續到最後。
“齊格菲防線”攔不住盟軍,莫德爾失去戰場自主權。1945年2月,退回到“齊格菲防線”的德軍,名義上還有73個師,但實際人數不到盟軍的1/3,火炮、飛機更是無法抗衡。更讓莫德爾為難的是,B集團軍群經過長期艱苦的戰鬥,已經疲憊不堪,還要防守著200公里的防線。
此時的盟軍,卻不給莫德爾調整的時間。“齊格菲防線”的攻勢開始了,鋪天蓋地的轟炸機對德軍陣地狂轟亂炸,脆弱的防線頓時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僅以傷亡97人的代價,就突破了德國吹噓的“天塹”。
更讓莫德爾絕望的是,德軍統帥部宣佈因為燃料緊缺,不能再為B集團軍群提供增援部隊了,可謂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只能用少得可憐的兵力堅守著防線。然而,剛剛集結好的裝甲戰鬥群,也被盟軍空軍發現摧毀了。
就在莫德爾忙於應付的時候,萊茵河上的雷馬根大橋被盟軍輕易佔領,預示著德國在西線的最後一道天然屏障失去了作用,魯爾區完全暴露在盟軍的打擊下。大橋的失守引發了國內一片慌亂,德軍統帥部更是遷怒於莫德爾和老帥龍德施泰德。
於是,龍德施泰德被解除了職務。按理說,應該由莫德爾接任西線德軍總司令,卻由空軍元帥凱塞林擔任總指揮。這一人事任命,說明了莫德爾已經“失寵”,德國高層對這位經常“不聽話”的防禦專家,也徹底失望了。
甚至有了讓其“自生自滅”的想法,莫德爾心灰意冷。“暴脾氣”的莫德爾根本不把新上任的凱塞林放在眼裡,對他的“指手畫腳”十分反感:“不會接受一個不了解西線情況的人來指揮!”但是,德軍統帥部的命令,他還是要聽的,將最後一點“生力軍”用在了奪取雷馬根大橋上。
但站穩腳跟的盟軍,沒有給其任何機會。雙方在激烈的爭奪中,B集團軍群本就虛弱的戰鬥力也消耗跆盡,無功而返。讓莫德爾擔心的是,盟軍從兩翼向魯爾區包抄過來,有圍殲其部隊的企圖,他提議將部隊撤回德國本土,但遭到了拒絕。
25萬德軍被包圍在魯爾區,成了盟軍的“囊中之物”,莫德爾就這樣被“拋棄”了。儘管他多次組織突圍,但都於事無補。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酗酒成為他暫時逃避現實的“麻醉劑”。醒來後,依然是讓他心灰意冷的戰局。
“包圍圈”越來越小,莫德爾也失去了跟上級的聯絡,他現在要做的是“料理後事”。軍人的執拗,讓他放棄了乘飛機突圍的想法,他要與部隊在一起。莫德爾簽署完“部隊就地解散”的命令後,在一處偏僻的森林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在他看來,
一是,對德軍統帥部很失望。莫德爾戎馬一生,經歷過軍事生涯的輝煌,也因粗魯的性格飽受爭議,但在德軍統帥部的“關照”和信任下,實現了人生的最大目標。沒有想到,在德國最危險的時候,因不滿某人的瞎指揮,而被拋棄,他很失望。
二是,怕沒有“善終”。從二戰爆發起一路征戰,在蘇聯犯下的滔天罪行,戰後一定不會有好結果,尤其是保盧斯投降後在蘇聯的遭遇,是他不能接受的。當然隆美爾、克魯格元帥對他的影響也很大,“自我解決”的想法越來越重。
更重要的是,作為有個性的軍人,“投降”一詞,無疑是奇恥大辱,與其“苟且偷生”的活著,遭人唾罵,不如戰死沙場,或自我了斷,這是一個軍人最後的尊嚴和氣節。更何況,元帥軍銜對莫德爾來說,是很在意的,他不能玷汙它。
拋開正義與非正義,“防禦大師”莫德爾貌不驚人、粗話連篇,他不像曼斯坦因那樣才華橫溢,也沒有隆美爾那樣聲名遠揚,更沒有龍德施泰德的顯赫資歷,卻被對手稱之為:“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也算是送給莫德爾的最高榮譽了。
孫子說過:“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意思是,善於打仗的人獲勝,既沒有可以讚美的先見之明,也沒有人誇他用兵神勇。他的獲勝在於舉措得當,沒有錯誤。這句話用在莫德爾身上,還是比較貼切的。
參考文獻:《第二次世界大戰》、《希特勒的救火隊員》